雍王的車架在前,隨後是杜平野以及楊震天的車架,接著眾人護送雲若武返迴皇宮。城中各級官員雖然隻是目睹了一眼那眾人擁簇的胖少年,都紛紛署理各自衙門。


    而身為龍城府衙的府尊此刻確實焦頭爛額,海橋村的村民在村口將他圍堵住,自己卻又不敢向上麵反映,隻得獨自一人承擔村民們的熊熊怨恨。


    皇城之中,太醫院的所有醫者紛紛被派到臨澤宮中為雲若武診治。為了防止再有人混入臨澤宮,內侍總管杜公公特意命人加強了宮禁的守衛,而臨澤宮內則全部交由萬象部族的侍衛把守。


    “現在情況如何?”杜平野站在別院內的木廊下向出來的太醫院院令詢問道。


    滿頭白發的年邁院令走出房門,搖了搖頭,咳了數聲無奈道,“此人恐怕是難以醒過來了,他心脾多處內髒器官都已重傷,難以康複。”


    接連出來的幾位太醫都是如此說辭,急的杜平野破口大罵,完全沒有一族長老的風範,“你們這群庸醫,都不知皇朝養你們有何用處,若是放在我們東境,早就把你們全部扔海裏喂魚了!”


    杜平野也就是嘴上說說,畢竟這裏是龍城,還輪不到他執行東境的權威。站在一旁的雍王始終雙目微閉,臉色沒有半點神色。


    “殿下,你要不要...”杜平野知道他是裝作充耳不聞,便刻意來到雍王麵前正對著他喊道。


    畢竟雲若武是生是死可關係到八大部族得知雲天宗覆滅的真相。杜平野可不能輕易讓他在自己眼皮底下不明不白的一直昏死著。


    杜平野見雍王根本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獨自一人站在庭院中巨樹下乘涼。他便向一旁的兩名內官使了下眼色,希望他們兩人可以從旁提醒。


    結果那兩人竟然在那裏裝作什麽都沒看到,臨澤宮的這兩名內官可是宮裏的老人,他們自是知曉雍王是何等人,誰也不敢上前打擾他。


    眾人隻得在庭院中等候,待最後一名太醫走出雲若武的房間,太醫院院令向杜平野和雍王同時行禮道,“雍王殿下、杜長老,我們太醫院已經盡力了,房中那少年是否能醒過來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什麽!”杜平野望著院中十多位年過花甲的太醫,氣不打一處來。都說龍城雲集全羅浮的名醫,結果太醫院竟然連一個人都治不好。


    此刻,雍王張開雙臂伸了伸懶腰,嘴角閃過一絲邪笑,他恨不得雲若武永遠都醒不過來。這樣,萬象部族和殘劍樓就得替他背下這口黑鍋。“既然你們都治不好他,本王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滿臉漲紅的杜平野,淡淡道,“要不就算了,我們也算是盡心了。相信文信老哥也不會怪我們。”


    “殿下!”杜平野看著雍王轉身離去的背影,咬住牙齒,狠狠地瞪了一眼,朝著庭院中的太醫們厲聲吼道,“滾!都滾!”


    眾人被嚇得雙腿打顫,紛紛快步離開別院,其中一名太醫趁著眾人不注意之際,將一個紙條塞到杜平野手中,跟著眾人也紛紛離開別院。


    “藥王親傳弟子在龍城。”


    杜平野將紙條放在手中,望著上麵那幾個字,想起藥王穀的老熟人。不過自藥王離世之後,整個藥王穀亂作一團,各派勢力都為爭搶藥王之位大打動手,八大部族深受藥王穀各派勢力恩惠,不知如何相幫,隻得任由他們內部決斷,最終鬧得藥王穀四分五裂。


    “來人!”


    “長老有何吩咐?”兩名萬象部族的侍衛從院門外快步上前,躬身行禮道。


    杜平野走到木廊下,透過門縫向房內瞥了一眼,將手中的紙條緊緊攥成一團,低聲道,“去查查,龍城中有沒有藥王的弟子。”


    “是!”那兩名侍衛拱了下手,轉身離去。


    “大長老...”劍冥月從屏風後來到房門口,行禮道。他看到杜平野神色緊張的注視著床榻上的雲若武,嘴角微動,寬慰道,“大長老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你怎麽會知曉?”杜平野轉過頭望了一眼劍冥月,他自是不會知道劍冥月看到雲若武墜崖時的情景,以及雲若武那白雲劍護體的情形。


    劍冥月扶著杜平野走進房中,來到雲若武床榻對麵,兩人依次而坐,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那柄劍就是白雲劍吧。”為了打破房中寂靜的環境,劍冥月指著床頭那柄長劍,依舊散發出淡淡寒氣,“正是此劍救了他,我相信雲若武不會有事的。”


    “這劍?”杜平野轉過頭看了一眼劍冥月,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他雖然知道白雲劍是世間神兵,也曾懷疑覆滅雲天宗的那些人為何隻留下了床上那個少年和宗主佩劍。


    劍冥月沒有半點隱瞞,將遇到雲若武所發生的事盡數告知於杜平野,隻是希望他不要擔心。當然,他也有自己的目的,便是盡力結交麵前這位大長老,以便有朝一日師父重返殘劍樓,可以得到他的支持。


    ※※※※※※※※※※


    龍城上官府中,宮扶辰將在海橋村的所見所聞全部告知上官孤。


    上官孤坐在木椅上,久久沒有緩過神來,他起初還不相信那少年是雲天宗幸存的弟子,但當宮扶辰將自己在東山上所看到的情形再次重複提及時,上官孤點了下頭,聲音嘶啞道,“那群人追殺雲天宗的人,君千隻是成了他的替罪羊。”


    上官孤眼中露出一絲兇光,冷冷道,“究竟是什麽人?你們查的如何?”


    “老爺,我已命影衛全力搜尋,一旦有消息便即刻來報。”宮扶辰遞上來一杯清茶,語氣堅定道。前往海橋村之事,皇甫嘉自告奮勇,被上官孤以調查上官君千之事為重拒絕。


    宮扶辰自心裏明白,上官孤如此決定,是希望他不要辜負重任,盡快找到真兇,為上官君千報仇。


    “既然那小子是雲天宗的弟子,老夫自是要前去探望一下。”上官孤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從,示意他們拿出自己昔日的朝服。


    “老爺,此事恐怕不妥。畢竟能夠使雲天宗滿門遭屠,背後的實力絕不可小覷。”


    上官孤站在廳門口,換上那深紫色的赤金朝服,轉過頭眼中冷光掃過宮扶辰,低聲道,“帶上皋東子,算是老夫結交八大部族的一份禮物。”


    “這...”宮扶辰不知上官孤心中究竟如何打算,無奈的搖了下頭,粗聲應道,“是,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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