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就像被隔絕在外,隻見亞特塵希法袍上飛出一絲絲金色紋路在半空中變作一條條小蛇,鑽進魔王們的身體裏。


    魔王們紛紛倒地,金色小蛇遊走的地方讓他們痛苦得隻想抓出那流竄在身上的東西。意識體沒有鮮血,自我摧殘下的肉化作黑氣露出根根白骨。不少魔王詛咒著自殺,他們扭斷自己的脖子,腦袋咕嚕嚕滾進火焰裏,讓烈火幾乎要撩上殿頂。


    哀求聲越來越小,咒罵聲也越來越小。


    透過火焰,有個將自己一直眼睛挖下來的魔王腦袋滾到火焰邊緣,直直看著門縫外的蘇伊人。


    暖陽當頭,蘇伊人渾身發冷癱坐在地上,也就沒看見她腳腕上偷偷溜走一根細草,鑽進石縫裏消失不見。


    活活折磨而死的魔王們消失於大殿之上,大火熄滅,金色小蛇動動尾巴將自己幻化成死去的魔王,一個個安然無恙的站在殿內。


    一切,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亞特塵希滿意的點點頭,親自做出一個安吉,“你們暫且迴去,代替原主人活著,過一段時間再迴來對王後道歉就行。”


    “安吉”帶著“魔王”領命,對著亞特塵希恭敬行禮,地麵不知何時出現個煙霧繚繞的通道,它們一個個走入通道,慢慢消失。


    蘇伊人已經麻木了,她摸索著石頭讓自己爬起來,咬著嘴唇踉踉蹌蹌離開。


    亞特塵希不知道為什麽“見了流迦”的蘇伊人忽然變化那麽大,從那天開始便拒絕和他見麵。他甚至也去看了流迦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卻得知她根本沒去過。


    被攔在外麵的所羅門王開始舉足無措起來,眼前這扇薄薄的門隻需要他一抬手就能直接推開,可是即便推開了這扇門,王後心裏不知為何緊閉的大門,他卻推不開。年輕的王就像一頭困獸般,守著心愛的東西直打轉,無論無何也不敢伸出手。


    一個人嚐了甜,便再也不願意吃苦。


    亞特塵希與蘇伊人糾糾纏纏,吃過苦也品嚐過甜,自從蘇伊人願意留在所羅門不再試圖去找換界的時候,後麵即便兩人意見相左也從沒有苦過。


    而現在,她沒有鬧著離開,也沒有試圖逃跑,她拒絕和所有人的見麵,躲在小小的房子裏再也沒有出來。


    這可真苦啊,從舌尖一直滑到喉嚨裏,然後流向心髒,一路上苦得讓他發瘋。


    蘇伊人開始自虐,有一天要不是亞特塵希悄悄透過窗戶縫看她,還不知道她在割破手掌放血,來抵抗天使契約的效應。


    她還知道自己的血對惡魔有莫大吸引力,用了個瓶子裝起來。


    亞特塵希雙眼發紅,隔空一把奪走蘇伊人手裏的匕首,將血燒幹。拿出一瓶藥輕輕放在窗台上,然後在外麵將一棵大樹狠狠打成碎末。


    蘇伊人看見那團火焰,反射性躲在被子下麵,一把拉起蓋住自己的腦袋,仿佛這樣就可以當做看不見,沒有發生過。


    亞特塵希也從來沒有做出過要強行闖進來的動作,隻是對於她手上的天使契約,做了一個長長的談話。


    他依靠在窗邊,聲音溫柔說了許多,提出了可行之道,但她沒有聽進去,因為她睡的迷迷糊糊,事後清醒的時候才知道那不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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