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們丁家自崛起以來,一年多風調雨順,今年也是犯了背字,先是來了許廣文,現在又來了個江東軍部的秦將軍。


    丁二死了,姓秦的還放下了狠話,明晚就要親自來我丁府,要替許廣文翻案的簽名。


    湘南誰不知道,許廣文是我丁家釘死的,姓秦的這是故意找茬啊。


    程堂主,大事我們頂不住,還得指望你和小侯爺,你看著辦吧。


    丁大貴先是讓丁默講了一下今晚宴會上發生的事,旋即把包袱丟給了程遠誌。


    他說的沒錯,秦羿戰區軍部的來頭,丁家扛不住,隻有程遠誌背後的那位主能扛了。


    程遠誌沒想到事情鬧的這麽嚴重,連抽了兩管子煙絲後,凝重道:我先把這事以別的名目上報秦幫總部,讓他們轉交侯爺處理,不過在侯爺解決這事之前,你們明晚還得先扛上一陣。


    丁家人還以為他要甩鍋,頓時臉色陰了下來,丁大發不滿冷笑道:嗬嗬,程哥,咱們現在可是坐在同一條船上,崩說別的,春紅你總得管吧。我們丁家要是沉了,你覺的你能有太平日子嗎?


    程遠誌確實有甩鍋的想法,他是秦幫的堂主,有小侯爺在手,弟弟弟妹更是侯爺的紅人。


    但他比丁大發等人更清楚秦幫的規矩與侯爺的性情,那是容不得半點奸邪,一旦他在首沙跟丁家勾結的證據被人坐實,隻怕上峰是絕容不下他的。


    誰都知道秦幫幫主陳鬆,那可是秦侯拜把子的弟兄,還不是被當著上萬人的麵給活宰了。


    他程遠誌又算個屁!


    被丁大發戳破了心思,程遠誌尷尬的幹咳了兩聲,趕緊補充了一句:當然,我會跟你們一塊扛,話說迴來,你們也沒什麽可怕的,有師父老人家在,實在不行,先斬後奏也是可以的嘛。


    打打殺殺是下策!


    這世道的人心,老夫早已看穿,這小子突然跑到湘南來,無非是為了兩種目的,一是為了名,二是為了人!


    咱們都滿足了他,他要名,老二的死,咱們不追究,甚至可以放許廣文一馬。


    許廣文得生了,他自然也就搭上了許家那丫頭,名人雙收,他豈能再找咱們丁家麻煩?


    丁奉山抽著大煙竿子,吐了口濃煙道。


    叔爺,你這話我就不明白。合著我二叔白死了,咱們還得認慫,給他賠禮道歉?


    丁默大叫道。


    人死不能複生,爭這口惡氣沒用,隻要咱們都好好的,就有享不盡的榮華,丁家才能源遠流長。


    至少在程哥發給江東的請函,沒得到確定迴複之前,咱們還是聽叔爺的,以和為貴,送走這尊神為好。


    丁大發讚同道。


    問題是,我看這小子傲氣的很,他要是軟硬不吃呢?


    丁默兩道掃把眉皺成一團,擔憂問道。


    他要給臉不要臉,湘南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丁奉山冷笑道。


    薑還是老的辣,我同意師父的說法,今晚就給江東通報湘南的情況,請上峰查查這姓秦的老底。


    程遠誌道。


    遠誌,這人姓秦,你說不會是侯爺那邊來的人吧?丁奉山驟然問道。


    怎麽可能,那小侯爺還在程哥的手上呢,就算是秦侯來了,遠誌怎麽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丁大發搖頭道。


    是啊,是啊,你們就放心吧。


    那個孩子這兩天感冒了,我得迴去盯著,先行一步。


    程遠誌笑了兩聲,起身道。


    快去,小侯爺可是咱們所有人的命根子,千萬別出了差錯。


    丁奉山道。


    程遠誌前腳剛走,丁奉山便是長長的歎了口氣。


    叔父,怎麽了?丁大發問道。


    程遠誌究竟不是自己人,春紅那邊孩子一天不生下來,咱們想徹底掌控他,難啊。


    丁奉山能感覺到程遠誌剛剛的迴答有敷衍成分,不免擔憂道。


    叔父放心,春紅那邊已經三個足月了,昨天剛做的彩超是個男娃,你放心吧,程遠誌玩不出什麽花樣的。


    丁大發道。


    程遠誌匆忙走出了丁家大院,夜風微涼,他渾身已滿是冷汗。剛剛丁奉山的一席話,讓他一陣毛骨悚然,秦侯做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若真是他來這邊了,他程遠誌要再跟丁家來往,那就是死路一條。


    相反,眼下他隻有握緊了太子爺這張護身符,才是最可靠的。


    程爺,出什麽事了?到了後院胡同外,一上車保鏢小胡見他神色匆忙,好奇問道。


    小胡,立即迴家。


    記住了,從明天起,你下令堂口的弟兄全都得去值班,另外找一些人去咱們那辦事,造點聲勢。還有,要是春紅還有丁家人找我,一律推說去江東請差了。


    程遠誌抹了額頭的冷汗道。


    不是,爺,這是咋了?


    小胡仍是不解。


    嗯?


    你的話是不是有點多,不想幹給我滾蛋。


    程遠誌沒好氣道。


    是!


    小胡悻悻的閉上了嘴,良久,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程爺,咱們堂口段鵬和大狗,今兒早上兩人都辭職不幹了,段鵬說是南廣那邊有個親戚發了財,要過去投奔。大狗說他老家的二舅死了,要迴去奔喪,兩人都跑了。


    你說這兩個兔崽子,平日賴在堂口跟自己家似的,咱們待遇也不低啊,怎麽就跑了,真他娘的邪門了。


    小胡一邊開車一邊嘀咕。


    段鵬和大狗跑了?


    以最快的速度送我迴家!


    程遠誌猛地一驚,心頭不祥的預感,愈發凝重了。


    程遠誌的妻子是一個地道的農村婦女,由於他明麵上表現的循規蹈矩,家裏住的也不過是一棟普通兩層小洋房,這對於一個堂主來說規格並不高。


    老遠他就聽到孩子在屋子裏哇哇大哭,程遠誌下了車,用力推開門,家裏的黃臉婆正和保姆哄著孩子,那孩子因為發燒小臉通紅,哭個不停。


    這是怎麽迴事,一個感冒三天了還沒好,我告訴你們,小祖宗要有半點損失,有你們好受的。


    程遠誌麵色陰沉,因為怕嚇著孩子,他已經在極力壓製自己的怒氣了。


    遠誌,我問過大夫了,說是不能吃大人的感冒藥,這土法子都試了個遍,不見效果啊。程遠誌的媳婦急的眼淚直流。


    小祖宗啊,你可得好起來,我能不能活命就全在你了啊。


    程遠誌接過孩子,伸手捏了捏那粉嫩的臉頰,悵然長歎。


    那些掛在堂口的錦旗,或許會迷惑來下麵視察的秦幫總堂使者,但若是秦侯殺了丁大貴,那他的事躲肯定是躲不過了。


    唯一的盼頭就是念在自己辛辛苦苦照顧孩子的份,能夠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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