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呃。”


    希北風無語道:“都什麽表情,怎麽一個個都好像是在看一條流浪狗一樣?難道我有那麽可憐嗎?”


    眾人楞了一下,隨後陸續點頭。


    “拜托,你們現在不比我好好吧?”希北風無語道:“我現在好歹還能逍遙快活地吐槽自己過的是什麽日子,你們卻連這點自覺都沒有。別替我操心了,先想想你們以後該怎麽辦吧?就算想不了太遠,也得想想很快就要到來的考試要怎麽辦。”


    “……”眾人額頭冒出黑線,好心被當驢肝肺,活該這個人一輩子得不到幸福!


    “我去,怎麽感覺好像背後有一股陰風?”希北風滿頭黑線道:“我的靈感可是很強的,說,你們到底給我下了什麽詛咒?”


    “嗬嗬……”眾人齊齊嗬嗬,他們真是傻了才會相信這種人會傷心,會自暴自棄,這種人就活該自暴自棄,頹廢到變成一條流浪狗一樣好吧?


    希北風同樣嗬嗬了一聲,不就是互相傷害嗎?就這樣還算不上什麽!


    深吸了一口氣,他就一本正經地開始繼續講課:“剛剛說到哪裏了?”


    “……”解諸沒好氣地道:“精神刺激大於物質刺激。”


    “呃,我沒有這麽說吧?”希北風無語地道:“可千萬別扭曲我的意思,精神刺激不一定高於物質刺激。相反的,其實精神刺激人人都可以擁有,但物質刺激卻不是大多數人能擁有的。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從這個方麵上來談的話,物質刺激更加珍貴。但是什麽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論,而且說老實的,這就是兩種不同的刺激,非要那在一起比較的話,我隻能說你是在耍流氓。”


    “不是您先開始耍流氓的嗎?”解諸無奈道。


    希北風哈哈笑了笑,道:“我能耍流氓,但你們不能耍流氓。因為我耍流氓,要麽是有底氣,要麽是可以解釋為耍你們這幫小流氓。但你們耍流氓的話,一個是沒有什麽底氣,另外一個的話是你們耍流氓,莫不是耍我這個流氓?尊師重道還是要的,基本的禮儀還是要的。”


    “……”解諸歎道:“是,老師。”


    其他人滿頭黑線,解諸這是真的被調教出來了,雖然表麵看著是經常和希北風作對,但怎麽看都有點兒樂在其中的意思,即便現在明顯被坑了,也是一副拿你沒辦法,我配合你的意思,也真是邪門了。


    “好了,咱們認真談一下這個精神刺激和物質刺激的問題。”希北風說完後又笑了笑:“雖然我剛才說了其實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但是放在一起分析還是沒有問題的,我想應該沒有哪位同學對此有所質疑吧?如果有問題的話,可以現在提出來。我不保證會迴答。”


    “……”解諸手托著下巴嗬嗬了。


    他都沒有幹勁,更何況其他人呢?


    希北風笑了笑道:“嗯,那好,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麽問題,那我們就繼續講下去。精神刺激和物質刺激,雖然後麵都跟著兩個相同的字,刺激,但是呢,這兩種東西,在我看來是兩個層麵上的事情。隻是由於有了其中一種,就能暫時滿足你,讓你短暫地忘記了另外一種刺激的重要性,所以大家經常會認為這兩個刺激是屬於同個刺激,是可以互相替換的。”


    “顯然不能替換。”解諸道:“精神刺激是精神刺激,物質刺激是物質刺激,雖然絕大多數人基本隻能占一種,或者是一種都不占,但並沒有合理的邏輯關係能推斷,這兩種刺激互相矛盾,或者是能互相替換。隻不過大家確實是在擁有其中一種的時候,就能短暫忘記另外一種。”


    “分析得很好,要不你上來講吧。”希北風由衷地道。


    “分析的很好,說明還不夠完美。”解諸懶得吐槽。


    “你這迴答,很完美!”希北風嗬嗬笑了笑,道:“雖然其實是錯的。”


    解諸楞了一下。


    “怎麽,不相信?”希北風笑著道:“為了證明我作為一個老師的實力,所以我經常會想著辦法,反駁你的迴答,或者是跟孔子一樣,把問題扯到了更高的高度。但其實,不得不說,你的很多想法都是對的。至少對你來說,應該都是很對的。隻不過我不接受而已。但就算我不接受,也不代表在某些時候不會采用。”


    “什麽意思?”解諸懵了。


    希北風道:“意思是,我之前說的所有話,尤其是那些用來反駁你的話,基本都是瞎扯的。而我說的這句話,並不是瞎扯的。所以,你現在覺得我夠不夠瞎扯?”


    講堂內的眾人都暈倒了。


    解諸作為最大的受害者,差點沒有想破口大罵,還好平時的涵養足夠,最終忍住了,眉毛跳了跳道:“謝謝老師又為我上了一課,麻煩您繼續講。”


    “這是自然。”希北風道:“雖然兩種刺激不能混為一談,更不能拿來直接比較,但確實是可以在某種情況下互補,所以貧窮卻樂於道,不是為了提高的你品格什麽的,最關鍵還是有個東西,有個追求,能讓你忘記,自己原來這麽窮啊。窮得好像一無所有,隻能守著所謂的道。”


    “呃,你不是反對這種情況的嗎?”解諸道。


    希北風笑著道:“這麽好的麻痹措施,我怎麽可能反對。我反對的並不是貧窮卻樂於道,而是反對你們找一個貧窮卻樂於道的人。雖然不可否認的是,你們很可能借勢而上九重天,但基本上來說,絕大多數還是要跟著他一起陷入深淵的。盡管那種深淵,你也可以幻想成極樂淨土,一個精神樂園。”


    解諸蹙眉,道:“那富而好禮呢?”


    “富而好禮,顯然是還不夠富。”


    希北風笑著道:“當你已經站到了絕對的巔峰,而且在可預見的將來也注定一直站在巔峰上。那你幹嘛還要好禮?那些庸庸碌碌的人,有什麽資格讓你瞧得起?有什麽資格讓你平等對待?難道他們跟你站到了一樣的位置?


    好吧,肯定還有位置差不多的,但你都站到了巔峰,還需要靠別人提攜嗎?為什麽非要好禮呢?你賺了那麽多錢,還要委屈自己,你自己不覺得委屈,我都替你覺得委屈。


    你說你,賺那麽多錢,還活得不開心,還得處處夾著尾巴,處處看別人眼色?那你賺那麽多錢,去死啊?”


    “……”眾人集體無語,這已經不止是黑化的程度了,簡直是瘋魔魔障了。


    “你們一定是覺得我瘋了?”希北風笑著道:“其實不然,真正瘋的是將我說的話奉為真理的人。當然了,如果那個人是首富的話,當我沒說過上麵那句話。混到那種地步,還需要陪一幫**虛與委蛇,我都瞧不起他!當然了,這句話,我也就隻敢心裏說說。要是真說出來,還不得被一幫人噴死?”


    解諸嗬嗬道:“我怎麽敢噴您?”


    “有道理,所以我在這裏講了。”希北風道:“富而好禮,要麽是真的人品不錯,要麽是真的虛偽到家裏去,而一般來說,後者居多。不是我覺得富人就出不了什麽好人,而是這個世界基本就出不了幾個好人。這跟貧富是沒有太大關係的,而是事實就是如此。好禮的人本來就不多。”


    “那富而好禮這句話,豈不是可以不用談了?”解諸道。


    希北風迴答道:“談還是需要談的。不夠富的話,需要好禮。很富了,還是好禮,基本是虛偽。不是我說富的人好禮是虛偽,而是無論貧富,好禮的人基本都是虛偽的人。真君子自然有,但顯然好禮的人裏麵,十個裏隻有半個真君子。”


    “別人是不是真君子,我是不清楚,但您吧……”解諸徹底無語了。


    “活脫脫的一個真小人。”希北風替他說出了後麵的話。


    “我可沒有這麽說。”解諸微微笑了笑,希北風雖然渾身上下都是黑點,但是坦誠這一點,還是能算優點的,雖然這一點目前看來是厚顏無恥,但也姑且算是一個優點好了,不然他都無法勸說自己安心地聽對方講課。


    “不是我想當個小人,而是現實逼我去當一個小人。”


    希北風笑了笑道:“我相信,一定有人會這麽說的。我想說,這特娘的就是放屁。當一個小人,是人天生的本能。當一個君子,才是瘋子。但我就想去當一個瘋子,因為我已經瘋了。”


    “而事實上是,您隻能當一個……”解諸嗬嗬。


    希北風歎了一聲道:“修行還不夠,涵養還不夠,我還得繼續修煉,希望有一天,能夠真真正正地當個君子。那樣的話,好歹能夠虛榮一下。”


    “虛榮,可不是君子。”解諸道。


    希北風無語:“你說得對,看來我還是放棄當一個君子好了。能做到子貢說的貧而無諂,富而無驕,大抵就是我的極限的了。至於貧而樂,富而好禮,隻能是可望而不可即。就當做兒童時一個美麗的夢想好了。偶爾睡覺的時候,能夢見自己君子了一把,變成一個富而好禮的人,我就滿足了。”


    “為什麽不是一個貧而樂道的人呢?”解諸無情揭穿。


    希北風笑著道:“因為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君子,做夢的時候肯定是想著變成一個富而好禮的人了,怎麽可能會作踐自己,夢裏還非要搶著當一個貧而樂道的人呢?如果真的哪天讓我夢見自己是一個貧而樂道的人,那估計現實生活中的我,差不多也就是個君子了。”


    “然後呢?”解諸道。


    “自然是跟周公……呃”


    希北風咳了兩聲,道:“自然是跟孔子,好好探討一下《詩》的魅力。”


    “好像有點邏輯不通。”解諸道。


    希北風道:“自然是不通的,因為孔子並不是因為子貢能做到貧而樂,富而好禮,才跟後者談《詩》的,而是因為子貢舉一反三,從孔子已經講過的話中領會到孔子還沒有說到的意思。所以,想跟孔子談《詩》,想跟一個跟他差不多的賢人談人生,也得學到子貢的那一招舉一反三,從老師說出的話再引出老師還沒有說出的話。”


    “老師還沒有說出的話,怎麽引出呢?”解諸玩味道。


    “隻要你引出的話,符合老師的宗旨,符合老師的追求,給老師錦上添花,那就算是引出了老師沒有說出來的話。”希北風一本正經地道。


    “果然……”解諸扶額。


    希北風道:“本來就是這樣,舉一反三,說到底你的成果的源頭,都是在我這裏的。更何況你還是我的學生,那麽我說一句,你的思想源頭源自於我,也沒有錯誤吧?也可以說,你是把老師沒有說出來的,或者是以後可能會說出來,又或者是本來就應該說出來的話,幫著老師說了出來。”


    解諸鄙夷道:“照您這麽說,我跟您買了一隻母雞,以後這隻母雞生了蛋,都得說這蛋是老師您生的?”


    “這個比喻不恰當。”希北風笑了笑,道:“但是如果你願意把雞蛋都送過來,那老師也是可以誇一誇你是我的好學生的。並且還願意給你的雞蛋做個擔保,我家出品,必屬精品。”


    “還要臉嗎?”解諸無奈:“雞蛋都給您了,您擔保,那也是隻有您的好處,沒有我的好處啊!”


    “這你就不懂了,你雖然把雞蛋送過來,但是那麽多人看著,我真的能完全據為己有?”


    希北風笑著道:“自然是留下一小部分,就當做你這個學生孝敬老師的,至於其他部分還是要還給你的。這個時候,我的擔保,不就能幫你把孝敬出來的幾個雞蛋的成本,給重新撈迴去了嗎?甚至於,還讓你的雞蛋變得更加金貴,讓你的雞蛋的總體價值提高一個層次。”


    解諸恍然大悟,不過眼裏卻是不屑:“我的雞蛋賣得更貴了,老師也吃了雞蛋,買了雞蛋吃的人誇了老師和我,大家皆大歡喜,故事很是圓滿。但我怎麽就覺得好像哪裏出了問題呢?老師該不該好好地再點撥一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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