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看著希北風的背景覺得他有點兒可憐,婁皓日趕緊追上去搭住他的肩膀道:“要不,我也再吃一點兒麵?”


    希北風楞了一下,轉過身看著真誠的婁皓日,眼眶突然有點紅。


    冬靈沒有想到這主子這麽多愁善感,心中更加愧疚,很是抱歉地道:“我也好像沒有吃飽,要不陪你們一起吃?”


    羅小黑亦是點點頭道:“對,我也要吃。”


    希北風微微吸了一口氣,深深地凝視著幾個人一會,看著他們鼓勵的眼神許久,終於毅然轉身:“我還是一個人吃吧。”


    “哦。”


    三個人幾乎同時應了一聲,然後就目送希北風進廚房。


    希北風一臉無語,心說幾個混蛋說得好聽,可他娘的沒有哪一個表示要動手下麵的,這豈不是說要讓他多下幾個人分量的麵嗎?他是腦殘了才幫這幾個吃飽了撐著的人下麵,大爺的,他又不是專門迴來伺候幾個丫的。所以,果然還是一個人靜靜的吃麵比較好。


    迅速煮好了麵,他一個人吃著,忽然想到了或許這麽怕麻煩,就是他長期都單身的原因……


    婁皓日好心地坐在希北風的旁邊看著他吃麵,有些關心地道:“獵人小鎮那邊聽說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你應該沒有出什麽問題吧?還有你那隻小金龜呢?”


    “沒什麽問題,至於那隻小金龜……”


    希北風想了想還是把最後小金龜和龍形錢獸合體的事情說出來,當時雖然近處的人隻有他跟蔡明知兩撥人,但是稍微遠的地方還有兩幫手下,而或許在哪個暗處還有人潛伏著觀察情況,最核心的秘密可能不會有多少人知道,但是消息一定會在上層流通,成為心知肚明的秘密,現在說出來給婁皓日聽聽倒也沒有什麽。


    “這……”


    聽完後的婁皓日有些無語,真不知道該慶幸是扔掉小金龜這個大麻煩,還是該擔心一下把事情鬧得更大之後會有什麽大麻煩過來。


    “好了,不說那些煩心事。”希北風笑著道:“說說你們這幾天都幹什麽了,居然整個白天都不在的樣子,生活得倒是挺滋潤的,哪像我在外麵風餐露宿,簡直倒黴得很!”


    “哈哈……”


    婁皓日幹笑道:“也沒有幹什麽,就是出去隨便玩玩看看。”


    “城裏有什麽好玩的東西嗎?居然能玩一整天,說來聽聽唄。”希北風也想找個放鬆的地方玩玩。


    婁皓日苦笑道:“無非是各處逛逛。”


    “帶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能逛一整天?”希北風好奇道,他已經覺察出來婁皓日有些問題了,肯定是瞞了什麽。


    婁皓日哈哈道:“是啊,還真是能逛一整天,也不知道怎麽逛的。”


    “哦~”


    希北風稍微拉長了聲音,玩味地看著這混蛋。


    婁皓日心說早知道就不過來自討無趣了,隻能無奈道:“好吧,我們除了去逛逛之外,也去棋館下圍棋。”


    “……”


    希北風無語道:“早說嘛,下棋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話說最好提議下棋的還是我,不過你放心,我自己多少本事還是知道的,不會硬跟過去自稱棋藝無雙丟臉的。”


    婁皓日微微鬆了一口氣,笑著道:“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希北風滿頭黑線地趕走了這個家夥,第二天也如自己所說沒有想跟過去的意思,吃完了冬靈做的早餐之後就跟大家分道揚鑣了。他們三個去棋館,而他呢,去了一下北風幫的駐點。


    “咦,幫主!”白眼狼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希北風。


    “這些天沒什麽問題吧?”希北風問道。


    “沒!”白眼狼嘿嘿地笑道:“一切都很好。”


    黑胡子嗬嗬道:“你還好意思說沒,要不是我們攔著,你差點拉著咱們一幫人往獵人小鎮那裏去撈金了!昨天迴來的人都說,就連第二勢力帥門都被踢走了,咱們這些人過去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他的副手雷猴亦是出來附和道:“沒錯,白眼狼這貨差點坑死大家夥!”


    希北風擺了擺手,再看向白眼狼的時候也有些無語:“下不為例,老老實實在這裏待著,跑到那邊去還不夠別人塞牙縫的。”


    “是!”


    白眼狼有些垂頭喪氣,不過沒有被希北風懲罰,還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覺得這邊應該出不了什麽問題,希北風便移步,到了慶生門的門口轉了一圈,發現也是風平浪靜的樣子,最後才到夜衣所在的地方。


    瞧著三個連通的三進三出的宅院,希北風也是稍微有點吃驚,心說夜衣收養的人似乎有點多了。與兩個看守大門的人說了一聲,夜衣不久後便出現在門口,將他給迎了進去。


    院子裏,四五歲的小孩子在肆意玩耍,再走進去的話六七歲以上的孩子,正在接受枯燥無聊的蒙學,稍微停了下內容也就隻是在識字階段。


    希北風笑了笑道:“認點字,再學學算術,以後再不濟也不至於在合約上被人坑騙,不過再往下的話,就不是所有人都有必要學的。孩子雖然小,但是你添置一些產業,讓他們提前過去當個見習也是好事。”


    夜衣在這裏麵並沒有像外麵一樣穿著鬥篷,一張絕美的麵孔毫無保護地暴露在人前,稍微露出的笑容比起灑落的陽光似乎還要燦爛:“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苦了他們,小小年紀就要開始學會為生計奔波。”


    “在你這裏的還算是好的。”希北風苦笑著道:“以你一人之力,維持個幾百上千人的規模就夠麻煩了,可不要想著再擴張。”


    “嗯。”夜衣稍微歎了一聲。


    “不過你還真行,居然弄出這種規模的孤兒院。”希北風嘖嘖道:“擎天城的上層人士看到這地方都得慚愧才是,不過想來他們也沒幾個會如此想。”


    “陶麒幫了不少忙。”夜衣苦笑道:“這地方能不被其他勢力滋擾還運轉起來,多虧了她派遣了一些人過來幫忙。一開始的時候亂得不成樣子,現在終於算是能普通的生活下去的樣子,希望未來越來越好吧。”


    “會好起來的。”希北風笑著道,接著在夜衣的陪同下,裝成一個領導的樣子,好好地巡視了一下孤兒們,一個個臉色都很好也很開心,隻是這樣的環境總覺得好像還缺了什麽?


    不過那倒不是他的事情了,轉瞬就拋到腦後,等看夠了小蘿莉之後,他就走出這地方往外麵晃蕩。一時之間好像也沒有地方好去,想了想便打聽了一下最好的棋館的位置,朝著那個地方去了。


    “四方棋館。”


    這是擎天城內最有名的棋館,不過所處的位置倒是比較雅靜,不是很好找,希北風也是找了幾個人一路問過去才找到的。


    “公子,可有預約。”門口站著的棋童詢問道。


    “這個倒沒有,不能進嗎?”希北風納悶道。


    棋童笑著道:“進當然是可以進的,隻是僅限於大堂等公開的區域。”


    “哦。”希北風道:“那有哪些地方是不能進的?”


    “雅間需要提前預約,後院的話需要獲得本棋館的邀請。”棋童意簡言賅地道。


    “哦,沒事,那我進大堂就好。”希北風笑著道,就羅小黑那家夥,進雅間和高手對戰還遠著呢,如果有在這裏的話,也是在大堂跟菜雞互啄。


    棋童笑了笑,伸出好看的手:“入場費一貫,謝謝。”


    “……”


    希北風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就進個大堂居然要一千塊,這特娘的也太好賺了吧。


    棋童笑著道:“公子若是覺得收費有點不合理的話,您還可以直接辦理月卡、季卡、半年卡、全年卡、三年卡、五年卡、十年卡、二十年卡、五十年卡、當然還有終生貴賓卡!”


    希北風滿頭黑線,心說這世界的商業模式也不差,果然金錢的世界不能小看,不過他也懶得問後麵一堆卡的錢的,這就跟健身卡一樣,賭的就是你買了卡卻一年隻去兩三次,反正百分之九十的人買卡等於送錢。


    他寧願挨一次狠的進去見識見識,也不想買什麽會員卡給人套牢在裏麵,於是乎便麵上爽快心裏肉疼地拿出一貫錢交給童子,被一個侍女領著走進了四方棋館。


    大堂裏擺著許多桌子,上麵都是簡簡單單地擺放棋盤茶水以及一二小蝶糕點,男女老少都有,大家都是安安靜靜地落子並不言語。至於旁邊一二個圍觀的人,也是默默地看著人下棋,過程中沒有開口,隻在下完後複盤討論的時候,才插嘴說上兩句。


    看了一會兒後,找不到婁皓日等三人的身影,希北風還是在侍女的帶領下落座,隻不過卻是沒有對手,雖然侍女表示可以陪同下棋,不過他還是拒絕了,自己臭棋簍子,跟一個小侍女下還下不過更丟臉。


    枯坐片刻,並沒有誰有意願過來。


    沒有在下棋的人倒是不少,但他們好像就是特地過來看別人下棋的,即是旁邊還有許多空位都是看都不看一眼。對於陌生人希北風更是沒有想搭理的欲望,畢竟這種地方裏的人互相之間不說叫得出名字,起碼都是臉熟的。突然間來了一個萌新,誰會覺得這是個高手,特地過來下棋的呢?


    更何況,他們猜的很對,希北風就是個萌新。


    可是萌新也有一顆想要下棋的心,越是臭棋簍子越喜歡下棋,希北風坐了一會兒就有點沒耐心了,正想著是起身看看別人下得怎麽樣,還是索性就當交了學費直接仰天大笑出門去好了,結果便有一道身影坐到了自己麵前。


    “閣下是?”希北風有些無語,雖然有人來找自己下棋還是挺不錯的,但是這麽一聲都不吭的直接坐下來,似乎有點不太禮貌了吧?


    對麵的青年一臉認真,似乎全幅精神都在棋盤上,盡管那上麵什麽都沒有。


    希北風納悶了,問了話都不開口,該不會是什麽古怪的高手吧,不過高手這麽隨便地找一個不認識的人下棋真的好嗎?


    “需要我讓你多少子?”青年忽然開口道。


    “哈?”希北風心頭有無數***奔騰而過,姓名都沒有互通就說讓對方多少子,未免太自傲了吧?


    “那就三個子好了。”


    青年自顧自地說完後,直接拿過白色棋子,等著希北風落子。


    希北風無語,心說敢讓自己三子,看他不把對方殺個昏天黑地,當下也就不介意之前的禮儀問題了,直接拿過黑色棋子,很隨便把三個子放在除了左下角之外的三個星位,伸手一請道:“落子吧。”


    青年端坐,拿起一枚白色棋子,啪的一聲便落在天元位置上。


    “呃……”希北風楞了一下,正常不是應該放在最後的一個星位嗎?話說起手式本來就是下那個位置的,這貨居然下在天元上麵,簡直是奇葩。


    “怎麽了?落子吧。”青年催促道。


    希北風哼了一聲,果斷把最後的一個星位占了。


    “咦——”


    忽然,旁邊有人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希北風轉頭看去,乃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子,而這個人的聲音,也引起了其他幾個人的注意,大家都好奇地走過來掃了一眼,然而最後均是麵色古怪地搖搖頭走開,轉眼間周圍就又沒有人了,包括最開始的老頭子也不在。


    好像是被人鄙視,希北風稍微鬱悶,隻能把脾氣都撒在對手身上,連連落子與對方展開了一番兇狠的廝殺。


    青年神情嚴峻,希北風亦是絞盡腦汁。


    兩個人突然間有一種棋逢對手的錯覺。


    希北風終於明白,這貨也是個臭棋簍子。


    青年也終於明白,對方比自己更臭。


    一時間,兩個人竟然有點惺惺相惜起來。


    棋到最後,算上貼目讓子,希北風還是贏了一目,心中不由暢快:“再來?”


    青年想了想道:“這次不能三個子了,隻能兩個子。”


    “沒問題!”希北風笑著道,當臭棋簍子與臭棋簍子相遇,好歹也能過一把棋癮。


    “好!”青年道:“在下白多義,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希北風!”希北風笑著道。


    “北風兄好棋藝,想我在這四方棋館混了十年以上,能跟我下第二盤的也就你一個!”白多義認真地道。


    “過獎過獎。”希北風客氣地道,正要再恭維一番。


    撲哧——


    旁邊忽然便有一道笑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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