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月以一個“五體投地”的姿勢匍匐在地,叩拜在南承燁的麵前——


    “殷若月叩見玄王殿下!多謝王爺的不殺之恩!留殷若月賤命一條能繼續苟活於世!”


    南承燁似乎很享受作為勝者高高在上的感覺,他藐了一眼殷若月,無不譏諷道:


    “殷若月,你的救命恩人就不叩拜了嗎?如果沒有芊芊公子‘以身相救’,恐怕,你的斷肢殘臂早就成了本王獵犬瓜分的美味了!”


    殷若月的膝蓋受了傷,隻好用兩隻手臂的力氣支撐著自己的上半身起來,這次,他才看了南承燁懷裏的薊羽芊芊一眼——


    可這一眼就像是麵對陌生人,毫無感情成分在裏麵!


    “殷若月多謝芊芊公子的救命之恩,芊芊公子的大恩大德,殷若月無以為報,今生餘世,定當為您效犬馬之勞!”


    “殷若月……”


    薊羽芊芊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不是為了這個被酷刑摧殘的俊美男子,卻是為他一顆已經被腐化了的心!


    那翩翩少年殷若月,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樣,令她的心像被狠狠揪扯地痛!


    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弄撒了她的‘煉石粉’,當時就曾驚訝於他那驚為天人的雋秀模樣;


    奪了他的馬,他反而又出高價買迴;


    南承燁刺向她那一劍,他毫不猶豫地用身體來抵擋,傷了他的身體,也痛了她的心;


    在詠春園裏,他對自己的幾次挽留,那矛盾又複雜的眼神,令薊羽芊芊永遠都不能忘記!


    每每迴想起來杞國的一幕幕,卻都是和殷若月有關!


    而這些片段串聯成章,薊羽芊芊都覺得是自己的優柔寡斷,和對南承燁那不該有的情愫害了殷若月……


    話到嘴邊,卻哽咽不出聲,她不知道麵對叩拜在自己麵前的殷若月該說些什麽!


    薊羽芊芊轉向南承燁,用極為懇切的眼睛望著他——


    “王爺,是不是該放了殷若月了?”


    南承燁摟緊她,將下頜放在她的肩膀——


    “殷若月說要為你效犬馬之勞呢!芊芊,放了他的話,他就沒有向你報恩的機會了!不如,就讓他每天為你打掃‘豐華園’,怎麽樣?”


    殷若月再次磕頭,扯著暗啞的嗓音,盡量大聲道:“殷若月全聽王爺的安排!”


    薊羽芊芊不知道南承燁的用意,他要把殷若月和自己安排得這麽近,難道就不怕他們倆再“圖謀不軌”嗎!


    南承燁轉臉向殷若月的時候,聲音是明顯的厲扈和寒凜——


    “殷若月,如果你想留在王府報恩,也是有條件的!你知道本王王府裏的仆人,要麽是閹人,要麽是沒有武功的人——做‘閹人’還是做‘廢人’,還是由你自己來選吧!”


    薊羽芊芊早該料到,南承燁是沒有那麽好心的!


    原來,他隻想借此機會徹底“毀掉”殷若月而已!


    像他這樣用鈍刀子割肉,還不如利刃一下,給個痛快!


    “王爺,我不要殷若月報恩,您還是放他出去吧……”


    南承燁的大掌一把掰過薊羽芊芊的頭,她意圖為殷若月求情的話便被他霸道地封堵在了口中……


    許久,他才睜開眼睛,意猶未盡向她——


    “芊芊啊,你總得聽聽殷若月的意思吧?你救了他的命,他為你做牛做馬,又有什麽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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