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薊羽芊芊來說,易容成一個雌雄難辨的男伶,反而比易容成一個平凡普通的女子要容易得多!


    她散開如墨的長發,從雙耳兩側撩起一束發絲,束於頭頂上的白玉發冠之中,玉冠左右兩端,垂下淡綠色的絲質冠帶,再配以殷若月專門為她量身定做的柔綠長袍……


    當換好裝束的薊羽芊芊從屋子裏走出來,並逐漸走到殷若月的麵前時,殷若月不得不為她折服,成了徹底臣服的俘虜!


    她的菱唇尚未著色,黛眉尚未著墨,水波流動的眼眸隻是微微半睜著,便已經合了仙氣與靈氣,於清麗出塵之中又帶著嵌入骨髓的撩人媚惑……


    仿佛她要取走的魂魄不是南承燁,而是他殷若月的!


    他瞠目結舌,半晌才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還沒有見過——你這麽美的男子!”


    薊羽芊芊倏然一笑,“我本來也不是男子啊!”


    殷若月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道:


    “外表這一關就算通過,接下來就是要練習去玄王府表演的曲子了,不知道‘羽芊芊’公子對祝壽的唱腔和詞曲擅長不擅長呢!”


    “略會一二,還請殷公子指教!”


    薊羽芊芊故意半弓身體,雙手作揖與額前,學男子的形態和聲音。


    殷若月刻板著臉,忍住笑意,“那麽,就先請芊芊公子獻上一曲,讓我也見識見識,一同切磋切磋如何!”


    曾經,薊羽芊芊是要送給王的女子,人間的鸞歌鳳舞還算是她的擅長!


    在殷若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後,薊羽芊芊會意一笑,長袖隨著纖細的腰肢舞動,靈悅的歌聲也隨之而來——


    “……鬆鶴長歲月,蟠桃峰日三千歲;鶴語寄春秋,古柏參天四十圍……”


    殷若月被她的輕歌曼舞吸引,他亦全情投入,伴她左右,拉開唱腔——


    “……綠琪千歲樹,杖朝步履春秋永;明月一池蓮,釣渭絲綸日月長……”


    她皓齒明眸,傳神含情;他雙瞳剪水,顧盼神飛……


    他們就像一對相依相附的鳥兒,在飛翔流轉之間,在邕邕婉轉聲中,琴瑟和鳴,比翼齊飛……


    ……


    情到濃時,殷若月竟然忘乎所以,在她腰間的手隻用了攥握一束棣粟花的力氣,便將她收攬在懷裏......


    她顯然毫無防備——他的唇竟觸到了她的眸子,她那細細密密如絨花一般的睫羽便在他的唇上落下了清淺印記......


    薊羽芊芊眼裏的慌措和失聲被他盡收眼底,但他依然霸氣地將唇貼附在她的睫毛、眼瞼......再欲向下的時候,她用力推開了他……


    “殷公子,我們今天就先練習到這裏吧……我先迴去了……”


    ......


    殷若月的唇間還未散去她那好聞的味道,他的食指碰到唇間,剛才那衝動的一幕還令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滿心的苦楚無處可訴,他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卻仿佛隔著咫尺天涯的距離......


    ......


    你的眼睛明明可以看見她,你的手明明可以觸摸到她,但卻有一個冥冥之中的聲音在提醒著你——這個人的今生今世都不屬於你!


    見她走了,芳香遠去,殷若月的眼神變得空洞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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