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在持續,整個隊伍中的人在奮起作戰的同時,也是將希望都寄托在嚴逸、陌玉、胡叨叨、蘇沫、赫連梨若五人身上。


    他們知道,以他們現在的修為,與血蝠相差太多,他們隻能勉強進行時間拖延,而這種拖延,時間越久,他們體內靈力就消耗的越快。


    那些瞬間恢複體內靈力的丹藥都在之前的各類戰鬥中消耗一空,現在眾人僅有為數不多的持續迴複靈力的丹藥,經過這麽連番戰鬥,丹藥也所剩無多。


    畢竟丹藥那麽昂貴,他們也不是勢力中的內門弟子,沒有固定的晶石收入,憑借手上那點資產,能攢夠這些個丹藥已經是非常不容易。


    原本剛接受探尋任務的時候,禦劍門給執行任務的弟子人手三顆丹藥,大家還覺得是超級劃算賺到的事情,不曾想任務如此險峻,剛進入鬼域森林沒多久的時候,禦劍門發的三顆丹藥就被他們使用完了。


    現在他們都是在挖空老本,使用自己辛苦攢下的丹藥在戰鬥,雖然丹藥品質和禦劍門發的三顆丹藥相差很多,那也很讓他們肉疼,隻不過和性命比起來,這點肉疼實在算不得什麽,命在,留著這些丹藥就還有用處,如果命沒了,這些丹藥還有什麽用?


    如此,大家倒也是傾盡所能,積極應戰。


    即便如此,他們丹藥消耗速度也是驚人的,看著囊中即將告磐的丹藥,眾人就越是焦急的期盼嚴逸幾人的速度快點,再快點。


    隻要他們能撐到嚴逸幾人將黑氣消滅幹淨,那他們就可以保全自己,就可以贏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換句話說,就是現在嚴逸幾人的戰鬥,才是控製整場戰鬥成敗與否的關鍵。


    眾人一邊戰鬥,一邊將目光牢牢鎖定嚴逸幾人的戰鬥圈,每看到他們殺死一隻血蝠,眾人就覺得自己生存的希望又多了不少。


    這是一場殘酷的戰鬥,除非一方消滅殆盡,否則就沒有終結的戰鬥。


    戰鬥到最慘烈的時候,隊伍中也曾出現過有人想要逃命的情況,可是這些血蝠的身法實在太快,與主修身法的修士比較起來都不遑多讓,最終,那逃跑的修士也就淪落到慘死的下場。


    所以說,大家能做的,就是和血蝠死磕到底。


    嚴逸、陌玉、胡叨叨三人的配合在這場戰鬥中愈發默契,有時候甚至連眼神都不用傳遞,隻是一個動作的銜接,他們就知道對方要做什麽。


    戰鬥到這個時候,陌玉已經開始服用丹藥,他的戰鬥力雖然強悍,可因為修為的限製,他體內靈力能堅持到現在才服用丹藥,已經是萬分難得。


    胡叨叨呢,一直是讓人看不透修為的,可是每次在戰鬥的時候,他總能出其不意的帶給人驚喜,就像現在,連陌玉都服用丹藥了,他體內的靈力還像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似的,根本沒有半點要服用丹藥的意思。


    嚴逸更不用說,三人中,屬他殺死的血蝠最多,但是他依然在堅持著,沒有服用丹藥,畢竟真實實力已經達到武仙階段的他,體內靈力的充盈程度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蘇沫因為長時間揮動長鞭,現在每動一下手臂,都好像有鋼針在刺著她的肌肉一般,讓她非常煎熬,手臂酸麻,但是她一絲一毫都不敢懈怠,她必須要將靈力灌注在長鞭上,把長鞭舞的密不透風,才能讓赫連梨若心無旁騖的控製幻音琴。


    五個人的動作沒有片刻停歇,相互之間的默契已經到了一種頂尖的程度,數次生死間徘徊,讓他們早就成為可以將後背放心托付給對方的人。


    別說是將後背托付,就算是對方亮出法器向他們揮來,哪怕法器已經蹭破他們的肌膚,他們的腦海中也不會閃過半絲對方會對他們不利的想法。


    這種彼此間的信任,是他們一生最寶貴的財富。


    血蝠的屍體大片大片的倒下,修士的慘嚎也一聲聲震顫著人的心靈,血染大地,泥土都被血液染成了通紅的顏色,眾人就像是踩在用鮮血織就的錦緞上,每一步都會踩出彩蓮一般絕美的印記。


    那是一種淒美,慘烈的淒美,血腥味彌漫的淒美。


    時間一點點流逝,血蝠和隊員的傷亡一直在加劇,但是隨著嚴逸、陌玉、胡叨叨三人斬殺的血蝠越來越多,隨著赫連梨若的琴聲越來越持久,眾人的氣勢在此消彼長下,他們的傷亡數量也在隨之減少。


    嚴逸、陌玉、胡叨叨、赫連梨若、蘇沫五個人的身影,就像是五座神袛一樣閃爍著炫目的光輝,讓眾人看一眼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似乎隻要有這幾個人在,就沒有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而且五人之間那種可以將自己性命交到對方手中的感覺,也讓在場所有人心生神往,這就是一種信仰,赫連梨若五人就是眾人心中的那抹信仰。


    武技的各種光輝閃爍在周圍,呐喊廝殺聲響徹四周,金戈碰撞聲刺1激著人們的耳膜,群情激奮,熱血沸騰,戰鬥就在這種狀況下發酵持續著。


    血蝠的數量在銳減。


    隨著血蝠數量的銳減,血蝠們整體的感覺就越暴躁,赫連梨若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控製幻音琴的難度在逐層攀升,顯然是血蝠們在不間斷的尋求外援,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這就好比是瀕死之人所能爆發出的劇烈求生意識一般,這種聲波頻繁而尖銳,赫連梨若隻能咬牙堅持著,指尖已經被琴弦劃破。


    剩餘六百隻血蝠!


    五百隻!


    四百隻!


    三百隻!


    就在所有人的丹藥即將見底的時候,血蝠也基本全部被解決掉。


    當血蝠還剩不到一百隻的時候,朗浩中隊伍裏可做戰的人數已經減少到不足一千二百人,還有寥寥近百人已經喪失了戰鬥能力,剩下的弟子則全部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屍體。


    戰鬥到這種地步,其中的艱險可見一斑,隻是這時候,因為血蝠的數量已經很少,基本就是十個人對戰一隻血蝠,所以像那種情急之下不得不擊殺血蝠的現象也不複存在。


    好在血蝠們的修為在眾人的努力下,也沒有突破到武仙境界的,隨著對戰單隻血蝠的修士基數越來越大,郎浩中、齊濤等武尊高手的壓力減少很多,在後麵的戰鬥中,再沒有讓隊伍中的人出現傷亡。


    “嘎~”隨著最後一聲嗡鳴,所有的血蝠全部被大家斬殺,也是在這一刻,眾人的神經全部鬆懈下來,氣力衰竭的蹲坐在地上。


    赫連梨若的琴音也在此時戛然而止,果然如她所料,在所有血蝠亡盡之後,後續趕來的血蝠群沒了引導,就似無頭蒼蠅一般,紛紛散去。


    血蝠們死了,剩下的人看著眼前的屍骸,心裏有種悲壯之感,他們活了,他們活下來了,但是和他們一起前來的同門,那些躺在血泊中的人,再也爬不起來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何等蒼涼,何等悲壯。


    眾人眼含熱淚,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心裏蒼涼的同時,他們還有一種劫後餘生的竊喜,那種悲喜交替的感覺給他們心靈的震顫,讓他們足矣銘記一生。


    赫連梨若撐著自己虛弱的身體,一步步行走在屍山屍海中,她試圖在裏麵找到一些尚有氣息之人,她想要救他們,嚴逸走過來拍了拍赫連梨若的肩膀,雖然無聲無息,但是眼神中的堅定已經在告訴赫連梨若:我會與你在一起。


    都是青春正茂的年紀,這些人,就算經曆過生死,也從未在數以千計的戰爭中廝殺過,這種慘烈的戰鬥和一地屍骸帶給他們的衝擊太過殘忍。


    這種殘忍就是軒轅大陸的生存法則:物競擇天,適者生存。


    這個法則用血一般的教訓活生生的剖析在他們麵前,向他們無聲的闡述著這一事實。


    赫連梨若能救的人很少,因為黑氣剝奪重傷之人體內生機的速度很快,當她給第十個人喂服下含有治愈屬性的丹藥時,其他人已經氣絕身亡。


    這些僥幸存活的人隻是被黑氣入體剝奪生機,並沒有被血蝠體內黑氣產生的箭矢射中,所以赫連梨若還來得及救了十人。


    這種有心無力隻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死在自己麵前的事情,衝擊著赫連梨若的神經,她盡力了,真的盡力了,可是她依然無法挽救這些人。


    都說醫者父母心,赫連梨若雖說性子冷了些,可是對於這些在鬼域森林中和她們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人,她真的想要將他們救活。


    赫連梨若未滿十五歲的年紀,修煉到武師五段,堅韌不拔的品質有,氣吞山河的魄力有,機遇運氣也有,她的躍階戰鬥能力,在白金城同年齡的弟子中,無人能出其右。


    然而這就夠了嗎?軒轅大陸像白金城這樣的中型城池不知凡幾,她就像是浩瀚沙漠中毫不起眼的一抔細沙,根本無足輕重。


    別說是其他修士,就連這鬼域森林中的妖獸都讓她有種捉襟見肘的局促感,說到底,還是實力不夠。


    她若是修為達到武仙級別,麵對這些血蝠的時候,她完全可以衝入戰圈以勢不可擋之勢大殺四方,就算在用起幻音琴的時候,也可以在阻攔音波的同時用幻音琴攻擊對手。


    可是別說武仙了,她現在距離武尊都還有很大的差距。


    赫連梨若的心境浮動,臉色也蒼白的沒什麽血色,陌玉心疼的將赫連梨若摟在懷中,一個輕輕淺淺的吻落在赫連梨若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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