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費一點功夫便擋住了沈闕的攻擊,沈闕雖然大吃一驚但仍是十分鎮靜的祭出一把長劍。單手持劍,沈闕左手掐訣,手中的劍赫然覆上一層寶藍色的靈氣。然後便躍了上去刺向洛祈,洛祈身形一轉那劍便刺入了身後的柱子。


    隻見那被長劍刺中的柱子竟然瞬間凝結成冰。


    冷笑了一聲,洛祈心念一動,雙手瞬間被白色鱗片覆住,然後反手握住沈闕的劍。冷冽的氣息從劍身傳出,卻絲毫沒辦法凍結對方的手。暗紅的眸子有著不同尋常的狂熱和嗜血,“當年你殺了我母親,取她的靈珠增長修為,你現在竟然還妄想用她的力量殺了我?當真是可笑至極!”


    沈闕一驚,隻覺得不妙,本想把長劍抽出卻已經來不及,洛祈竟然硬生生的徒手折斷了他的法器。他如今已是元嬰的臻境,怎麽可能讓一個十七歲的小鬼折斷法器!


    但是事實卻發生在他眼前,法器被折斷的瞬間遭到反噬。喉頭一甜,一口熱血噴湧而出。


    洛祈凝聚真元然後一掌把沈闕的身體甩了出去。


    遭到重創的沈闕,急急忙從儲物戒拿出一瓶瓶的丹藥,顫抖著雙手把藥倒出來。但是還沒來得及放進嘴裏,一根尖銳的冰柱直直的插入手臂,白色的瓷瓶瞬間掉落在地,紅色丹藥也散落一地。


    洛祈一步一步的把他視為救命稻草的丹藥踩在腳底,碾壓成末。一根根尖銳的冰錐朝著沈闕的方向懸著,隻要得到命令它們就能將瞬間這個男人貫穿。


    到了這時沈闕才深深的感受到兩人在實力上的天壤之別,他捂著被冰錐刺傷的手費力的朝著洛祈爬過去,他驚恐萬分的想哀求這個人留他一命,他畢竟是他父親啊……!


    “淵、淵兒……”


    洛祈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曾經也這般高高在上看著如同螻蟻般自己的‘父親’,隻覺得內心痛快萬分。但是他一句話都不想從這個男人嘴裏聽到,於是漠然的轉過身,任由空中的冰錐落下。


    在沈闕驚惶的眼神中隻映出一個分外張狂的背影,留給他最後的隻是輕輕的一句,“沈淵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隻是洛祈。”


    雖然已經殺了沈闕,但是身體無處發泄的力量仍然在叫囂著:還不夠,還不夠!他所受的恥辱又何止這些,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該死!所以,沈家的人也跟他那好父親一起陪葬吧……


    猩紅的眸子被怒氣充斥,報仇的快感讓他幾乎喪失理智。他把沈家能見到的一切,通通抹殺殆盡,原本白皙的雙手被刺目的鮮血染紅。曾經盛極一時的小世界五大家的沈家在一日之內慘遭滅門之禍,從此不複當年風華。


    走出沈家的大門,洛祈走了幾步似乎想到什麽於是便抬手喚出一道冰柱狠狠的砸向門口的牌匾。牌匾應聲倒地,碎成好幾塊。


    明明已經複仇了,洛祈卻還是覺得內心一片空虛。直到他看到不遠處的那人,冷寂的心才重新沸騰起來。他欣喜若狂的上前想要拉住那人的手,對方卻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雲千岫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沾滿鮮血的人,心裏忍不住泛起一陣陣寒顫和恐懼。他甚至沒勇氣去接對方的手,因為他身上的煞氣和血腥味實在太過濃重了,不管走到哪裏都會引起注意。


    低著頭,雲千岫忍住恐懼輕聲的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裏好不好?萬一有人過來可就麻煩了。”


    洛祈卻不甚在意,“來,便殺了就是。”然後果不其然看到雲千岫的身體狠狠的顫了一下,他伸手扼住他的下頜,緊緊的盯著對方的眼眸,“你怕我?你為什麽怕我,即便所有人都害怕我你也不該也絕不可以露出恐懼的眼神!”


    下頜被掐得生疼,眼睛都不自覺泛出淚光,雲千岫強壓下心頭的恐懼點點頭,“我、我知道一個地方,我們先去那裏換身衣裳好不好?”


    冷哼一聲,洛祈才把手放開,“帶路。”


    那是一個很偏僻的農家別院,別院隻是普通的磚瓦房,床上整齊的疊放了一套衣物。雲千岫強撐起一絲笑容說道,“你先把衣服換下,我去打點水給你洗臉。”


    洛祈盯了著他看了半天,才大發慈悲一般點頭。他沿著房間看了一圈,確定沒有異常去看那疊衣服。正當他放下心來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低低的鳴聲,心有所感一般立刻出門查看。隻見整個院子都被一個金色陣法攏在其中,院子門口的雲千岫看著洛祈那雙滿是陰霾都雙眼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不遠處一個白色身影上前將雲千岫那單弱的身子攬入懷中,而雲千岫也似乎得到解脫一般向後倚去。見到這一幕的洛祈眼睛都快冒出火來,就算這人害怕自己他也能容忍,但是卻沒想到他竟然會背!叛!他!


    洛祈一直覺得即便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與他為敵,至少還有他在身邊。


    所以他怎麽敢……怎麽敢背叛他!


    赤紅的眼眸像是浸了鮮血一般,他抬手凝起幾道藍色真元向著兩人的方向甩了過去。雲千岫下意識的躲進了雲肅呈的懷裏,但雲肅呈卻隻是毫不在意的抬起袖子便把真元散去。


    雲肅呈輕蔑的看著陣中之人,心裏隻餘痛快之感,“這個陣法會無時不刻的消耗你的真元,而你卻沒有辦法從裏麵出來,那就看你能耗到什麽時候了。”


    洛祈一躍而起卻被空中無形一道牆彈了迴來,他也試過攻擊陣法但是卻絲毫不起作用。他覺醒血脈的時間本就不長,對於自身的力量尚未能完全掌控,一時間對於這個陣法竟是束手無策。而陣法外的雲千岫和雲肅呈的身影卻又如此礙眼。


    內心總有無形的聲音在叫囂著,殺,殺,殺……隻要把所有人都殺光就不會有人背叛他……


    幾乎走火入魔的執念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頭響起,隻要他把所有人都殺了就不會再經曆背叛了嗎?


    洛祈……


    洛祈……


    那又是誰一遍又一遍的唿喚著他的名字,是……雲千岫?不可能,那人明明就投入了他人的懷裏,又怎麽會在乎他一個異類的死活?


    幻境外,雲千岫一臉擔憂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洛祈,他已經從幻境裏走出來。但是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洛祈就倒在不遠處,覆在臉上的幾片白色的鱗片正微微閃著異樣的紅芒。他不知道幻境裏發生了什麽,竟然讓洛祈恢複了人身,但是卻還殘留了一些蛇的特征。


    看著洛祈這個樣子,不知為何雲千岫的內心不住的湧上一股不安的情緒。他慌忙的握著洛祈的手,但是自己卻止不住一直顫抖著,“洛祈、洛祈……”


    一直暗中跟著兩人的嬴魚見到情況不妙,走到洛祈身邊,一看他的情況便皺起眉頭,“看他的樣子恐怕是陷入幻境之中了,幻境會重現人內心最渴望以及最害怕的事情。若是不能打破心中的桎梏從幻境中醒來,那他恐怕會死在幻境裏。”


    雲千岫有些頹然的坐到地上,“難道沒有別的辦法把他從幻境裏帶出來嗎?”


    嬴魚也有些不知所措,“這是秘境設下的考驗之一,我也沒辦法插手其中。我之前便說過了,不要輕易相信眼前的一切,不能被內心的黑暗所束縛。”


    殊不知,幻境之中的洛祈正因為這兩聲唿喚而產生了動搖。他隱隱記得誰跟他說過,眼見之事未必是實。沒錯,雲千岫絕不會露出這般膽小如鼠的神情,在見過他原身之後這人明明還能與他談笑風生。這人跟他約定好,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他都會站在自己身邊。


    所以那個人怎麽可能是雲千岫呢!


    陣法外,雲肅呈詫異的看著洛祈周身突然大盛的氣息。在經過陣法不斷的消耗真元的情況下,他竟然還能有如此力量,也不枉費他費盡心思布下這個局。無論如何,他都沒有辦法從這個陣法中走出來。


    若是細看便會發現,雖然洛祈的身上被赤紅的氣息所包覆,但是在赤色氣息下卻還有一層並不顯眼的藍色氣息。靈蛇血脈的覺醒可是伴隨著水靈根的恢複,被狂躁影響心緒的他隻能毫無章法的消耗著血脈自身的力量。


    直到方才他終於體悟到了體內的水靈根,更為奇異的是原本被壓製的火靈根竟然也附著在水靈根上。這不是在說他是雙靈根的體質,而是水火靈根融合在了一起成為一個十分罕見的變異靈根。這個靈根主要是水靈根為主體,火靈根隻是附著其中。


    接著洛祈身上的赤色氣息逐漸化為藍色向外散去,院子四周的陣法受到氣息的衝擊竟產生了一陣動蕩。站在屋簷上,洛祈像是對著某個人又或者是讓他不屑去看的那兩人,“小小陣法便想把我困住,未免也太過簡單了!便是喚醒了心魔又如何,我想做的事情定然能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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