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下去,全城搜捕餘多多!”


    項雲飛拍案而起,此時此刻,他的儒雅之氣蕩然無存,一舉一動間,盡是果斷與霸絕。


    一縷陽光透過窗,照在他身上,他的身姿,無限挺拔!


    “這……”楊啟先是一愣,隨即露出苦笑之色。


    “怎麽,辦不到嗎?項雲飛眉頭一挑。


    “項局長,婺城這麽大,餘多多的行蹤一點頭緒都沒有,這樣搜捕無異於大海撈針,再說,如果我們挨家挨戶的搜查,擾民不說,而且……而且我們警力也不夠!”


    楊啟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哎!要是張逸傑在就好了!”


    項雲飛搖搖頭,眼睛裏,有些失望與悵然,“城西,前不久我們出動大隊警力搜捕過那片區域的夜場,可以排除!城南,是市中心,居住的大多是本地人,很排外,可以排除!城東,是金融商業中心,沒有租戶,而且,我們公安局就在這裏,可以排除!”


    “這三個區域,隻需要著一隊人前去即可!”


    項雲飛說著,給自己倒上一杯茶,如牛飲一般,一飲而盡。


    放下茶杯,他的手掌,緊緊地按在茶杯口上,目光一凝:“城北,是工業區,向來魚龍混雜,而且,那裏有很多監控盲點,如果我是餘多多,我也會選擇那裏,作為藏身之地!”


    “明白了,我這就下去安排!”楊啟鄭重點頭,轉身而去。


    “我還沒說完呢!”


    項雲飛低喝一聲,再次搖頭,“餘多多來婺城沒多久,你可以根據這個時間節點來查!記住,那些旅館賓館,不用理會,重點查外來租客!還有,餘多多,沒有一隻耳朵!”


    “此人極度危險,小心點!去吧!”


    項雲飛擺擺手,坐了下來,直到楊啟走出他辦公室,他低歎一聲,從抽屜裏,拿出兩張卡片,直定定地看著。


    這是兩張一模一樣的卡片,方方正正,且毫無特點可言,然而,項雲飛的目光,卻落在卡片上一排血紅的字上。


    上麵寫著:“生而為人,對不起!”


    “生而為人,對不起?你是怕沒人知道你的存在麽?還是你想告訴我,你為了報仇,已經不計生死了麽?可惜,你太傲了!”項雲飛低喃一聲,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項雲飛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道:“喂!小張,有件事情要讓你去做,你現在,馬上去城北一趟……”


    ……


    城北,灰塵漫天,烏煙瘴氣,煩悶而燥熱。


    當太陽慢慢升高,置於蒼穹之頂,熾烈而耀眼,此時此刻,有成群結隊的職工,如洪流一般,從工廠裏,湧越而出。


    午飯的時間到了!


    一個三岔路口,人影綽綽,熙熙攘攘。一個小餐館內,一個窗口,一個賊眉鼠眼的腦袋伸出來,瞟了外麵一眼,脖子一縮,急忙把窗戶拉關上。


    “我靠,他媽的!怎麽有那麽多警察?還全副武裝,還楊啟和劉天峰帶隊,不會是來抓我的吧!我百事通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麵子了?”


    說曹操,曹操到,百事通狗改不了吃屎,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臭,他話音剛落,楊啟便帶著兩個刑警,走進餐館裏。


    百事通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埋著頭,假裝在喝湯。


    當楊啟的目光在餐館裏掃視,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的頭,埋得更低了!


    短短的一瞬間,冷汗已經打濕了他的白襯衫。


    片刻之後,楊啟的目光離開他身上,對他視若無睹一般,便徑直走進廚房裏,對餐館的工作人員詢問一番,便匆匆走出餐館。


    許久之後,百事通才抬起頭來,長唿一口氣。


    “不應該啊!怎麽著我也算公安局的常客了,這楊啟應該認識我的啊,怎麽連個招唿都不打呢?靠,這狗日的,不拿我當迴事!”


    百事通憤憤不平,過了一會兒,忽然驚叫一聲:“不對!”


    “不對!是要出大事了!”百事通臉色大變,楊啟何止是認識他,還親自抓過他,若是平時,他豈會如此這般?


    “這麽大的陣仗,一定是在抓什麽了不得大人物!可城北住的,都是一些小偷小摸和打工仔啊!”


    他摸著下巴,沉思半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不行!我還是得趕緊通知那個煞星,說不定,這事與他有關!”


    百事通想著,再不遲疑,拿起手機,撥通了吳誌遠的號碼。


    ……


    城東,與北麵的煩悶燥熱不同,這裏,高樓大廈之間,冰冷而清爽。


    有一棟公寓,有一層樓,有一扇窗。


    這是一扇紅色的窗,窗內,紅色地板,紅色衣櫃,紅色的床。


    有一道身影,一身紅裝,冷豔而高傲,站在一塊鏡子前,反複不停地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想當年,你也是一身紅妝,走進渝城,不知道驚豔了多少名流權貴,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知道,有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叫柳芸!”


    她展顏一笑,整個紅色的房間,也變得嫵媚動人起來。


    她指間的畫筆輕動,從眉上劃過,露出懷念之色:“柳姨,我越來越像你了!可惜,我成不了你!我永遠也比不了你!”


    “現在,我連一個瘸子都比不了!她跟我爭寵呢!柳姨,你說,我是不是該殺了她?”


    隻聽哢嚓一聲,畫筆被她折為兩段。


    忽然之間,她的語氣又變得溫和起來:“你那麽好,肯定不會同意我這麽做的了,那我告訴你她的名字,她叫陳曦!”


    “現在父親和香兒也去陪你了,你也不用害怕孤獨了,等我把吳誌遠抓到,到時候,我去渝城看你啊!”


    她說著,把手中斷為兩截的畫筆,隨手一扔,坐到床上。


    正在這時,電話響了。


    “嗯?”眉頭微微一皺,她拿起電話,按下接聽鍵。


    “餘多多,城北!”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柔媚的聲音,卻很幹淨有力,毫不拖泥帶水,說完便掛。


    “餘家的孽種,你的死期到了!”她不由自主地摸一下肩頭。


    那裏,曾經被人打了一槍。


    隨意收拾一番,她拎著一個包,走出房門,往北而去。


    ……


    城北,依然是那個三叉路口,一頭往南,通往市中心,一頭往北,通往工業區。


    還有一頭,往西而去,通往不知其未來的遠方。


    而這條路兩側,竟是住宅區,密密麻麻。


    其中,距離三岔路口,一公裏處,有一處低矮的樓房,不過三層,有一個昏暗的房間,暗不通光。


    房間裏,有一張桌子,一個行李包,一堆散亂的衣服,還有一張鐵架床。


    床上,有一男一女,一絲不掛,兩具身體,在糾纏,喘息,時而高亢,時而低吟。


    過了許久,男子從女子身上爬起來,這是一個胖子,他沒有一隻耳朵。


    “你還真是個雛啊!”餘多多瞥了一眼潔白的床單上,那點點嫣紅,意味深長地說道。


    女子依然被綁在床上,滿臉通紅,滿身淤青。


    她輕咬著下唇,看著她,滿是複雜之色,原本冷傲的神色,已經全然消失不見。


    “我叫小紅!”鬼使神差地,她終於開口。


    “嗯?”餘多多詫異,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湊到她麵前,“你不會因為我把你給睡了,就愛上我了吧!”


    “你!”她的臉色又紅而白,“你先給我鬆綁了!”


    “鬆綁?”餘多多冷笑一聲,不為所動,“鬆綁了,你好趁我不備,要我的命?你這招,不管用!”


    “我還有手銬拷著,我還能把你怎麽樣?”她盯著他,一臉坦然,“你不是想知道歡兒的下落嗎?先給我鬆綁!”


    “也罷!”餘多多沉吟片刻,解開她手上,腰上,腳上的繩子。


    她活動一下筋骨,這才想起,身上一絲不掛,臉色微微一紅:“把我的衣服拿來!”


    “呃!”餘多多看著散落一地的衣服,頓時一愣,地上,哪裏還有她衣服?除了褲子之外,方才,全部被他撕成碎片。


    他轉過頭來,再看她身上一眼,已經體無完膚,她身上的傷痕,有一半是棍子的條痕,有一半,是他的抓痕。


    可想而知,剛才有多瘋狂。


    “你的衣服沒了,暫時穿我的吧!”


    他從自己的包裏,隨手拿出一套衣服,扔在她身上,隨手用槍指著她,將手銬打開,待他穿好衣服,又重新將其拷上。


    “現在,可以說了吧!”他邊穿衣服邊說道。


    “其實,歡兒和陳定海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小紅想了想說道。


    “媽的,你耍我!”餘多多撲上去,卡住她的脖子,抵在床頭上。


    “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被陳定海買來的,之後一直被關在黑暗中,然後就是各種培訓,和我們訓練的那些人,我沒有一個認識的,剛剛才見一麵,就被打散,轉到另一個地方,重新培訓!更別說想見到歡兒小姐和陳定海了!”


    “歡兒小姐?”餘多多眼睛裏,寒光一閃,“那你們是怎麽執行任務的?”


    “都是獨自行動!”小紅說道,“每次任務一下來,目標是誰,我隻需要按上麵的吩咐做,就是了!”


    “看來,你在你們組織裏麵,地位真的不高啊!”餘多多繼續問道,“歡兒是通過什麽方式,給你分派任務的?”


    “是……”


    小紅的話還未說完,餘多多忽然捂住她的嘴巴。


    “噓!”他鬆開手,悄然無息地來到窗前,掀開窗簾的一角,往窗外望去,目光瞬間變得冷冽起來。


    “警察!一群全副武裝的警察!項雲飛,你還真看得起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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