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見過歡兒！”</p>
葉小雯的一句話，讓吳誌遠再次停下了腳步。</p>
他今晚前來，就是為歡兒的消息，沒想到葉小雯會整這麽一出，讓他太過失望。</p>
她所謂的籌碼，是指她的身體。</p>
“你確定？”吳誌遠轉過身來，盯著她，目光淡漠入水。</p>
“嗯！”</p>
葉小雯怯怯地看了吳誌遠一眼，剛才她真的被嚇著了。</p>
她才發現，吳誌遠給人的壓迫，特別她眼睛裏透露出來的寒意，比起之前在金都匯他手裏的那把槍，比起他臉上那個猙獰的疤痕，要可怕得多了。</p>
她發現她錯得離譜，這種人，心冷如鐵，怎麽會被美色所動？</p>
“昨晚我剛下班，在一個路口，就被一輛麵包車攔住，有兩個人衝出來，把我帶到一個小黑屋裏！當時就見到了歡兒！”</p>
葉小雯加重了語氣，他從吳誌遠的眼神中看得出來，吳誌遠根本就不再相信她了。</p>
“嗬嗬！”吳誌遠慢步走到她麵前，托著她的下巴，“歡兒把你抓了，抓到小黑屋裏，還把你安然無恙的放出來？你當我是白癡麽？”</p>
“是真的！我當時真的看到她了！”</p>
葉小雯迎著吳誌遠目光，不閃不避，她不得不這樣做。</p>
如果有絲豪閃躲，吳誌遠怕是會立刻轉身而去，那她報仇的事，怕是無望了。</p>
她現在很擔心，擔心吳誌遠不相信她的話，更重要的是，怕吳誌遠認為，她再次耍了他，如果吳誌遠真的這樣想，她可能會死。</p>
盡管他相信，吳誌遠不會這麽做，但她還是忍不住心顫。</p>
因為她剛剛提到了柳夢然，她看到吳誌遠可怕的一麵，吳誌遠已經忍耐到一定的極限，她現在不得不顧慮重重。</p>
“那你告訴我，是什麽顏色的麵包車把你帶走的，車牌號是多少，那小黑屋又在什麽地方，一口氣迴答我！”吳誌遠接著問道，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p>
“灰色的麵包車，我當時被打暈了，不知道車牌號碼，那小黑屋在城南郊區，我出來才知道的，那一片區域，全是拆遷的房子，沒有住戶！”</p>
葉小雯沒有一絲停頓，說完之後，才發現吳誌遠輕笑一聲，坐到她身側。</p>
這時，葉小雯才長唿一口氣，被吳誌遠逼視著，那種感覺，太壓鬱，太難受了。</p>
才短短的一瞬間，冷汗已經打濕了她的襯衫，瑩白的肌膚，映透出來，誘人無比。</p>
過了許久，她沒聽到吳誌遠說話，側臉看過去，發現吳誌遠正盯著她，難得俏臉微紅，她急忙轉過頭來。</p>
“其實，你是夢然姐的朋友，我不該這麽逼問你的，但我不得不這麽做！”吳誌遠悠悠開口，點燃一支煙，遞給葉小雯，“抽吧，抽煙的女人很美！”</p>
“呃！”對於吳誌遠的變化，葉小雯有些錯愕，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她還是接過香煙，夾在指間，隨後問道，“能告訴我，你跟夢然到底什麽關係嗎？”</p>
“夢然姐是個好女人，我配不上她！”對此，吳誌遠沒多說什麽，點燃一支煙，躺下身來，“說說吧，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p>
“她有你真好！”</p>
葉小雯慢慢放鬆下來，深吸一口煙，煙圈從她紅唇中吐出來，撞到天花板上，隨風飄散。</p>
柳夢然遇到了一個好男人，而她，遇到王尚槐，那個男人，最終還拋棄了她，他死了，她還是忘不了，還想方設法的為他報仇，她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也沒想過這樣做是否值得。</p>
想到這裏，葉小雯心裏苦澀起來，她再次深吸一口煙，接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昨晚歡兒突然抓我，是為了什麽，她把我打暈，我醒來以後，隻問我為什麽會去公安局，問完之後，就放了我！”</p>
“其實，你和張逸傑大鬧金都匯那晚，她也找我去問話了，問我和你什麽關係，問你對我到底說了什麽，我當時很害怕，就去公安局報警了，沒想到，沒想到槐哥死了……”</p>
“我在殘陽路見過王尚槐，他讓我轉告你，他死不足惜，是他對不起你，叫你好好生活！”</p>
吳誌遠坐起身來：“我現在很清楚的告訴你，那天晚上你被歡兒跟蹤了，隨後歡兒一槍殺了他，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沒用，你把知道的全部告訴我，你的仇，我來報！”</p>
“你真的會幫我嗎？”葉小雯抓住吳誌遠的手臂，但隨著吳誌遠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她又驚慌失措地把手縮迴來。</p>
“你今後繼續在金都匯上班，平時該幹嘛就幹嘛，一有她的消息，你就想辦法立馬通知我！至於怎麽報仇，是我的事！前提是你不得對我有所隱瞞！”吳誌遠認真說道。</p>
“那天晚上……”</p>
葉小雯點點頭，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說了出來，包括在金都匯歡兒逼問她的事情，包括在公安局報案交代的事情，包括昨天晚上被抓到城南郊區的事情，甚至在金都匯她了解的，全補說了出來。</p>
吳誌遠安靜聽著，眉頭時緊時鬆，然而，聽到最後，他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p>
葉小雯是見過歡兒，但無法確認她的行蹤，他隻確定一點，歡兒先是試探她，然後又故意的把她放出來，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目標就是自己。</p>
因為葉小雯在金都匯和吳誌遠說過話，以歡兒的性格，她是萬萬不會相信葉小雯的說辭的。</p>
還好葉小雯應變能力足夠強，足夠鎮定，還好葉小雯還有利用價值，要不然，婺江上，恐怕有多了一句浮屍了。</p>
看著葉小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吳誌遠感到悲哀起來。</p>
其實，自己和他一樣，不過是在繁華盛世中掙紮的一隻螻蟻。</p>
“你好好的休息吧！我走了！”</p>
吳誌遠心裏歎了一聲，站起身來，準備往門外走去，這時，葉小雯卻抓住了他的衣角。</p>
“留下來好嗎？我……我害怕！”</p>
“嗯？”吳誌遠眉頭一挑，怎麽又來這一出了？</p>
“你別誤會！”</p>
葉小雯急忙說道：“我不敢迴原來住的地方，歡兒一定知道，我沒地方可去了，所以才找你，槐哥的仇沒報之前，我不想死，你留下來好嗎，你可以睡沙發，不不不，我睡沙發……”</p>
“好吧！”吳誌遠想了想，點頭答應了。</p>
他其實也沒地方可去，剛剛搬進去的那套房，始終不是家，在哪裏睡，其實都一樣。</p>
他留在這裏也好，一是可以保護葉小雯的安全，他需要她。二是試探一下楚雄的是什麽反應，他就不信，他來這裏，楚雄會不知道。</p>
剛剛走進這家賓館的時候，那個女收銀員在裝睡，他何嚐看不出來。</p>
吳誌遠不再說話，也不再管葉小雯怎麽想，把燈關了，走到沙發上，安然躺下。</p>
整個世界，忽然安靜下來，除了風聲，除了兩顆孤獨而落寞的心跳聲。</p>
……</p>
公安大樓，燈光通明，巍然矗立於茫茫蒼穹之下，這裏，是整個婺城最亮的地方。</p>
張逸傑一身疲憊，直接來到項雲飛的辦公室門口，敲響了房門。</p>
得到允許之後，他推開了房門，項雲飛赫然坐在辦公桌旁，他在處理案子。</p>
然而，張逸傑的目光，卻落在辦公桌上，那兩隻茶杯。</p>
“項局長有客人來過？”張逸傑問道。</p>
“是啊！”項雲抬起頭來，一臉笑意，“陳定海來過，在我這裏，喝了好幾個小時的茶！得知他的飯店出命案了，剛走！”</p>
“什麽？”</p>
張逸傑一驚，他沒想剛一走進來，就聽到如此重磅的消息，他之前還想，去會會這個陳定海，沒想到，此人膽大包天，竟然跑到公安局喝茶來了。</p>
“你們剛行動，他就來了，他是來澄清自己的，他根本不認識黃韻寒等人，也不知道陳曦是誰，那天他根本就不在飯店裏，有很多人可以證明！”項雲飛接著說道。</p>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p>
張逸傑冷聲道，如果他真的無辜，是清白的，何必親自跑來公安局，這不是來澄清，而是挑釁。</p>
“哦！有件事應該告訴你，這係列案子，可以告一個段落了！”項雲飛親自給張逸傑倒上一杯茶，遞到他麵前。</p>
“什麽意思？”張逸傑皺眉，難道這係列的案子，要不了了之麽？</p>
很快，項雲就給出了答案：“婺江浮屍案，是黃韻寒等人所為，我們的人，在江林，許海鬆，何榮威的家裏，分別發現了他們親筆遺書，遺書裏，他們已經承認，是他們合夥殺了葉詩雨等人！”</p>
“遺書！”張逸傑的拳頭捏的吱吱響。</p>
這種事，他的渝城遇到過，當時，他快要查到陳勝天的時候，陳勝天的情婦劉芳，突然死亡，她死之前，也留下了一封遺書，劉芳承認了自己的所有關於買兇殺人的罪名！</p>
張逸傑沒想到，現在又遇見這種事情，剛剛查到陳定海，他手下的四大分區負責人，突然自殺了，也同樣留下一封遺書。</p>
這種做法，與當初，如出一轍。</p>
想到這裏，張逸傑的心，一下子涼透心！他就不信，項雲飛想不到這點。</p>
項雲飛瞟了張逸傑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婺江浮屍案，可以結案了，江林等四人，因為對金都匯佳麗的服務不滿意，導致衝突，殺了包括葉詩雨在內的四人，最後畏罪自殺！這也算給婺城市民，一個交代了！免得總是鬧得人心惶惶的！”</p>
“這也全交代？”張逸傑拍案而起，怒視項雲飛，“那王尚槐之死呢？也不查了麽？”</p>
項雲飛端起茶杯，輕輕地呡了一口，對於張逸傑的舉動，不為所動，一言不發。</p>
“我辭職，這裏，我待不下去了！”張逸傑喝道。</p>
他的心，徹底冷了，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p>
於靜現在生死未卜，婺江浮屍案，竟然這麽草草的結案了，這一切，卻是因為，陳定海來了一趟公安局局長的辦公室。</p>
他不用想細節，就知道他們接下來會怎麽做。</p>
他要有辭職，再這樣下去，別說破案了，於靜會很危險。</p>
“我批準了！”項雲飛答應得很爽快，似乎對於張逸傑的請辭，他早預料到了一般。</p>
“哼！”</p>
張逸傑瞪了項雲飛一眼，火冒三丈，然而看到他一臉坦然之色，張逸傑竟然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p>
“砰！”</p>
張逸傑一拳砸在桌子上，帶著怒氣，轉身而去。</p>
“年青人呐！你以為我是那種酒囊飯袋的公安局局長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的！陳定海有恃無恐，跑到我辦公室來喝茶，你以為他真的能一手遮天麽？事情還沒完呢！”</p>
“你走了，也算是龍如大海了！”</p>
看著張逸傑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項雲飛目光變得深邃起來。</p>
張逸傑走出公安局，一下子迷茫了，為了破案，他鞠躬盡瘁，然而，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p>
以前，他累了，迴去之後，會有一個女人，準備好熱水，還有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等著他，而現在，那個人也不在了。</p>
看著茫茫夜空，他竟然一時間不知道去哪裏。</p>
“鴻運賓館！”</p>
張逸傑突然想到合群路那家賓館，這是唯一想到的地方，他有種直覺，要去那裏，似乎有什麽在等著他。</p>
想到這裏，再不停留，他的身影，消失在公安局門口……</p>
葉小雯的一句話，讓吳誌遠再次停下了腳步。</p>
他今晚前來，就是為歡兒的消息，沒想到葉小雯會整這麽一出，讓他太過失望。</p>
她所謂的籌碼，是指她的身體。</p>
“你確定？”吳誌遠轉過身來，盯著她，目光淡漠入水。</p>
“嗯！”</p>
葉小雯怯怯地看了吳誌遠一眼，剛才她真的被嚇著了。</p>
她才發現，吳誌遠給人的壓迫，特別她眼睛裏透露出來的寒意，比起之前在金都匯他手裏的那把槍，比起他臉上那個猙獰的疤痕，要可怕得多了。</p>
她發現她錯得離譜，這種人，心冷如鐵，怎麽會被美色所動？</p>
“昨晚我剛下班，在一個路口，就被一輛麵包車攔住，有兩個人衝出來，把我帶到一個小黑屋裏！當時就見到了歡兒！”</p>
葉小雯加重了語氣，他從吳誌遠的眼神中看得出來，吳誌遠根本就不再相信她了。</p>
“嗬嗬！”吳誌遠慢步走到她麵前，托著她的下巴，“歡兒把你抓了，抓到小黑屋裏，還把你安然無恙的放出來？你當我是白癡麽？”</p>
“是真的！我當時真的看到她了！”</p>
葉小雯迎著吳誌遠目光，不閃不避，她不得不這樣做。</p>
如果有絲豪閃躲，吳誌遠怕是會立刻轉身而去，那她報仇的事，怕是無望了。</p>
她現在很擔心，擔心吳誌遠不相信她的話，更重要的是，怕吳誌遠認為，她再次耍了他，如果吳誌遠真的這樣想，她可能會死。</p>
盡管他相信，吳誌遠不會這麽做，但她還是忍不住心顫。</p>
因為她剛剛提到了柳夢然，她看到吳誌遠可怕的一麵，吳誌遠已經忍耐到一定的極限，她現在不得不顧慮重重。</p>
“那你告訴我，是什麽顏色的麵包車把你帶走的，車牌號是多少，那小黑屋又在什麽地方，一口氣迴答我！”吳誌遠接著問道，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p>
“灰色的麵包車，我當時被打暈了，不知道車牌號碼，那小黑屋在城南郊區，我出來才知道的，那一片區域，全是拆遷的房子，沒有住戶！”</p>
葉小雯沒有一絲停頓，說完之後，才發現吳誌遠輕笑一聲，坐到她身側。</p>
這時，葉小雯才長唿一口氣，被吳誌遠逼視著，那種感覺，太壓鬱，太難受了。</p>
才短短的一瞬間，冷汗已經打濕了她的襯衫，瑩白的肌膚，映透出來，誘人無比。</p>
過了許久，她沒聽到吳誌遠說話，側臉看過去，發現吳誌遠正盯著她，難得俏臉微紅，她急忙轉過頭來。</p>
“其實，你是夢然姐的朋友，我不該這麽逼問你的，但我不得不這麽做！”吳誌遠悠悠開口，點燃一支煙，遞給葉小雯，“抽吧，抽煙的女人很美！”</p>
“呃！”對於吳誌遠的變化，葉小雯有些錯愕，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她還是接過香煙，夾在指間，隨後問道，“能告訴我，你跟夢然到底什麽關係嗎？”</p>
“夢然姐是個好女人，我配不上她！”對此，吳誌遠沒多說什麽，點燃一支煙，躺下身來，“說說吧，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p>
“她有你真好！”</p>
葉小雯慢慢放鬆下來，深吸一口煙，煙圈從她紅唇中吐出來，撞到天花板上，隨風飄散。</p>
柳夢然遇到了一個好男人，而她，遇到王尚槐，那個男人，最終還拋棄了她，他死了，她還是忘不了，還想方設法的為他報仇，她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也沒想過這樣做是否值得。</p>
想到這裏，葉小雯心裏苦澀起來，她再次深吸一口煙，接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昨晚歡兒突然抓我，是為了什麽，她把我打暈，我醒來以後，隻問我為什麽會去公安局，問完之後，就放了我！”</p>
“其實，你和張逸傑大鬧金都匯那晚，她也找我去問話了，問我和你什麽關係，問你對我到底說了什麽，我當時很害怕，就去公安局報警了，沒想到，沒想到槐哥死了……”</p>
“我在殘陽路見過王尚槐，他讓我轉告你，他死不足惜，是他對不起你，叫你好好生活！”</p>
吳誌遠坐起身來：“我現在很清楚的告訴你，那天晚上你被歡兒跟蹤了，隨後歡兒一槍殺了他，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沒用，你把知道的全部告訴我，你的仇，我來報！”</p>
“你真的會幫我嗎？”葉小雯抓住吳誌遠的手臂，但隨著吳誌遠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她又驚慌失措地把手縮迴來。</p>
“你今後繼續在金都匯上班，平時該幹嘛就幹嘛，一有她的消息，你就想辦法立馬通知我！至於怎麽報仇，是我的事！前提是你不得對我有所隱瞞！”吳誌遠認真說道。</p>
“那天晚上……”</p>
葉小雯點點頭，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說了出來，包括在金都匯歡兒逼問她的事情，包括在公安局報案交代的事情，包括昨天晚上被抓到城南郊區的事情，甚至在金都匯她了解的，全補說了出來。</p>
吳誌遠安靜聽著，眉頭時緊時鬆，然而，聽到最後，他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p>
葉小雯是見過歡兒，但無法確認她的行蹤，他隻確定一點，歡兒先是試探她，然後又故意的把她放出來，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目標就是自己。</p>
因為葉小雯在金都匯和吳誌遠說過話，以歡兒的性格，她是萬萬不會相信葉小雯的說辭的。</p>
還好葉小雯應變能力足夠強，足夠鎮定，還好葉小雯還有利用價值，要不然，婺江上，恐怕有多了一句浮屍了。</p>
看著葉小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吳誌遠感到悲哀起來。</p>
其實，自己和他一樣，不過是在繁華盛世中掙紮的一隻螻蟻。</p>
“你好好的休息吧！我走了！”</p>
吳誌遠心裏歎了一聲，站起身來，準備往門外走去，這時，葉小雯卻抓住了他的衣角。</p>
“留下來好嗎？我……我害怕！”</p>
“嗯？”吳誌遠眉頭一挑，怎麽又來這一出了？</p>
“你別誤會！”</p>
葉小雯急忙說道：“我不敢迴原來住的地方，歡兒一定知道，我沒地方可去了，所以才找你，槐哥的仇沒報之前，我不想死，你留下來好嗎，你可以睡沙發，不不不，我睡沙發……”</p>
“好吧！”吳誌遠想了想，點頭答應了。</p>
他其實也沒地方可去，剛剛搬進去的那套房，始終不是家，在哪裏睡，其實都一樣。</p>
他留在這裏也好，一是可以保護葉小雯的安全，他需要她。二是試探一下楚雄的是什麽反應，他就不信，他來這裏，楚雄會不知道。</p>
剛剛走進這家賓館的時候，那個女收銀員在裝睡，他何嚐看不出來。</p>
吳誌遠不再說話，也不再管葉小雯怎麽想，把燈關了，走到沙發上，安然躺下。</p>
整個世界，忽然安靜下來，除了風聲，除了兩顆孤獨而落寞的心跳聲。</p>
……</p>
公安大樓，燈光通明，巍然矗立於茫茫蒼穹之下，這裏，是整個婺城最亮的地方。</p>
張逸傑一身疲憊，直接來到項雲飛的辦公室門口，敲響了房門。</p>
得到允許之後，他推開了房門，項雲飛赫然坐在辦公桌旁，他在處理案子。</p>
然而，張逸傑的目光，卻落在辦公桌上，那兩隻茶杯。</p>
“項局長有客人來過？”張逸傑問道。</p>
“是啊！”項雲抬起頭來，一臉笑意，“陳定海來過，在我這裏，喝了好幾個小時的茶！得知他的飯店出命案了，剛走！”</p>
“什麽？”</p>
張逸傑一驚，他沒想剛一走進來，就聽到如此重磅的消息，他之前還想，去會會這個陳定海，沒想到，此人膽大包天，竟然跑到公安局喝茶來了。</p>
“你們剛行動，他就來了，他是來澄清自己的，他根本不認識黃韻寒等人，也不知道陳曦是誰，那天他根本就不在飯店裏，有很多人可以證明！”項雲飛接著說道。</p>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p>
張逸傑冷聲道，如果他真的無辜，是清白的，何必親自跑來公安局，這不是來澄清，而是挑釁。</p>
“哦！有件事應該告訴你，這係列案子，可以告一個段落了！”項雲飛親自給張逸傑倒上一杯茶，遞到他麵前。</p>
“什麽意思？”張逸傑皺眉，難道這係列的案子，要不了了之麽？</p>
很快，項雲就給出了答案：“婺江浮屍案，是黃韻寒等人所為，我們的人，在江林，許海鬆，何榮威的家裏，分別發現了他們親筆遺書，遺書裏，他們已經承認，是他們合夥殺了葉詩雨等人！”</p>
“遺書！”張逸傑的拳頭捏的吱吱響。</p>
這種事，他的渝城遇到過，當時，他快要查到陳勝天的時候，陳勝天的情婦劉芳，突然死亡，她死之前，也留下了一封遺書，劉芳承認了自己的所有關於買兇殺人的罪名！</p>
張逸傑沒想到，現在又遇見這種事情，剛剛查到陳定海，他手下的四大分區負責人，突然自殺了，也同樣留下一封遺書。</p>
這種做法，與當初，如出一轍。</p>
想到這裏，張逸傑的心，一下子涼透心！他就不信，項雲飛想不到這點。</p>
項雲飛瞟了張逸傑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婺江浮屍案，可以結案了，江林等四人，因為對金都匯佳麗的服務不滿意，導致衝突，殺了包括葉詩雨在內的四人，最後畏罪自殺！這也算給婺城市民，一個交代了！免得總是鬧得人心惶惶的！”</p>
“這也全交代？”張逸傑拍案而起，怒視項雲飛，“那王尚槐之死呢？也不查了麽？”</p>
項雲飛端起茶杯，輕輕地呡了一口，對於張逸傑的舉動，不為所動，一言不發。</p>
“我辭職，這裏，我待不下去了！”張逸傑喝道。</p>
他的心，徹底冷了，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p>
於靜現在生死未卜，婺江浮屍案，竟然這麽草草的結案了，這一切，卻是因為，陳定海來了一趟公安局局長的辦公室。</p>
他不用想細節，就知道他們接下來會怎麽做。</p>
他要有辭職，再這樣下去，別說破案了，於靜會很危險。</p>
“我批準了！”項雲飛答應得很爽快，似乎對於張逸傑的請辭，他早預料到了一般。</p>
“哼！”</p>
張逸傑瞪了項雲飛一眼，火冒三丈，然而看到他一臉坦然之色，張逸傑竟然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p>
“砰！”</p>
張逸傑一拳砸在桌子上，帶著怒氣，轉身而去。</p>
“年青人呐！你以為我是那種酒囊飯袋的公安局局長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的！陳定海有恃無恐，跑到我辦公室來喝茶，你以為他真的能一手遮天麽？事情還沒完呢！”</p>
“你走了，也算是龍如大海了！”</p>
看著張逸傑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項雲飛目光變得深邃起來。</p>
張逸傑走出公安局，一下子迷茫了，為了破案，他鞠躬盡瘁，然而，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p>
以前，他累了，迴去之後，會有一個女人，準備好熱水，還有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等著他，而現在，那個人也不在了。</p>
看著茫茫夜空，他竟然一時間不知道去哪裏。</p>
“鴻運賓館！”</p>
張逸傑突然想到合群路那家賓館，這是唯一想到的地方，他有種直覺，要去那裏，似乎有什麽在等著他。</p>
想到這裏，再不停留，他的身影，消失在公安局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