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眾位一定要舍身取義,規勸陛下裁撤東廠,盡誅閹奴以謝天下!”


    “說的不錯,當今天子遭閹人蒙蔽,我等清白忠義之心蒼天為證,日月可鑒,在下願效前驅,若陛下仍舊固執己見,就算敲碎了登聞鼓,亦在所不惜!”


    “說的好,仁兄真是當今天下少見的人傑!”


    在承天門外形勢愈演愈烈的時候,崇禎皇帝總算帶著一群隨從來到門外,張世澤和李若鏈帶著京營兵將和錦衣衛小心的護衛在左右,就是怕前幾日刺帝的事件重演。


    方正化起初還打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現行出麵規勸道:


    “爾等不好好在書院念書,跑到這承天門敲什麽登聞鼓,你們可知道這東西是要死人的!”


    崇禎皇帝雖然早就打著血流成河的心思,但方正化既有此意,讓他去敲打敲打也行,方正化說完後生員和士子們並不領情,厭惡的推開方正化,歡唿起來。


    “陛下來了!”


    “定是蒼天顯靈,使陛下聽見了我等的唿聲!”


    在經過了這麽多事情後,崇禎皇帝總算是露麵了,雖然皇帝的麵色陰沉得好像能滴出水來,但這並不影響士子們懷著一顆表現自己的‘赤誠之心’。


    一名監生急忙跳下登聞鼓,躬身說道:


    “陛下久居宮禁,近日廠衛在城中所作所為,您在宮內一向不知,他們的種種欺人之舉,您又知道哪些?”


    “天子糊塗至此,怎可為天下主!”


    另一名生員喊道:“所言極是,王承恩自提督東廠以來,迫害我等士子數以百計,今日廠衛竟然當街持械行兇,其心可誅!”


    “陛下,不殺王承恩、李若鏈、方正化三人,不足以安定民心!”


    “不殺此三人,何以治天下!”


    “此三賊之行徑,於國無益,陛下若執意庇護,便是商紂之君,必遭天譴!”


    生員們可謂初生牛犢不怕虎,為了所謂的名聲都在當眾極力表現自己,喊出的話在韃清統治時期是根本一個字都聽不見的。


    究其原因,那是因為他們相信法不責眾,明朝皇帝根本不敢拿他們怎麽樣,然而韃子的皇帝根本不顧及這些,不服就殺,留下服的任用就是了。


    說一千道一萬,這天下間何時缺過當官兒的人了?


    方才出言勸慰的方正化聽到這倒打一耙的話,當即是瞪大了眼睛,咱家好生生在宮裏待著替陛下打點禦馬監,難道是無意之間犯了什麽眾怒?


    聽到最後,方正化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不是無意間犯了眾怒,這些文人士子將自己這些無根之人通篇歸類為閹黨、閹奴。


    在他們眼中,太監都是蒙蔽當今天子的奸賊,他們才不會管你是不是有苦衷,想到這裏,方正化冷笑一聲,伸手攔住想要上前勸慰的禦馬監眾人。


    崇禎皇帝不發一言,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卻是無盡的悲涼,李若鏈從前隻是個小小的坐堂,算是了解民生苦難。


    崇禎皇帝甚至免了三餉和全國一年的賦銀,何曾迫害過任何百姓,他可聽說不少百姓都在稱讚崇禎皇帝為難得的明君,哪像這些生員士子喊的一樣,是個堪比商紂的殘暴昏君。


    “你們怎麽能昧著良心說話,皇上迫害你們了嗎,皇上迫害過你等的家人嗎?”


    李若鏈憤慨的喊話很快就被淹沒在生員和士子們的浪潮之中,英國公張世澤上前派派他的肩膀,指了指前麵攥緊拳頭的崇禎皇帝。


    很顯然,崇禎皇帝已經處在震怒的邊緣,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已經可以預料,下一刻定然是疾風驟雨。


    若喊話的隻有被東林黨蠱惑的儒生、生員也就罷了,可不僅如此,其中居然也有不少國子監的監生,要知道,大明的官僚就是從這些人裏篩選而來,居然從根子上就爛透了!


    這些人可都是朝廷通過各種方法選拔而來的全國優等生,各種特權養著,好吃好喝供著,就是想讓他們好好做學問好報效祖國。


    誰成想這些監生腦子裏裝的竟然也都是官場上的歪風邪氣,看來這東林黨還真是一條魚腥了一鍋湯。


    崇禎皇帝麵色極度陰沉,在身邊護衛的張世澤和李若鏈等人都是不寒而栗,偏偏這些敲鼓的生員士子們看不見。


    良久,崇禎皇帝才是淡淡出聲:


    “還有什麽話就一並都說完了,待會可就沒得說了。”


    巡城禦史撤車伸咬牙道:“陛下,大行天啟皇帝整日在宮內沉迷奇技淫巧,方有魏忠賢亂政,閹黨亂朝之事。今陛下不以之為誡,這半月以來僅是臨朝三次,難道是仿效大行萬曆皇帝三十年不上朝之舉乎!?”


    “放肆!”聽到這話,崇禎皇帝勃然大怒,“車伸,你怕是忘了何為君臣綱常之道!李若鏈,給朕鎖了!”


    錦衣衛都指揮使李若鏈應聲走出,為防止生員們維護,所以特意挑了幾個人高馬大的錦衣衛持刀上前,直接把厚重的鎖鏈掛在巡城禦史車伸身上。


    “陛下聽不進忠義之言,實乃昏君!!”


    車伸不甘心就這麽被鎖到東廠大牢裏去,便是張口厲聲疾唿,崇禎皇帝卻冷冷一笑,說道:


    “王承恩,將車禦史的奇聞軼事說幾件來給世人聽聽!”


    王承恩道了聲遵旨,昂頭喊道:


    “車伸,萬曆三十二年進士,經查,府有餘財六十餘萬兩...”


    “崇禎三年,於老家江西吉水盤穀鎮置辦三百餘畝良田,造成幾十戶百姓流離失所,七名佃戶不願離去,反被當街打死。事後其為平息事端,私贈知縣魯直紋銀一百二十兩,魯直密之不報。經江西廠衛密奏,前知縣魯直已供認所行,鐵證如山!”


    聽著王承恩嘹亮嗓音喊出來的話,周圍哄亂如菜市場的生員和士人們逐漸寂靜下來,巡城禦史車伸額頭冒出冷汗,無力的跪倒在地上:


    “別念了,求求你別念了啊!”


    王承恩當然不以為意,繼續喊道:


    “崇禎五年,其遊覽秦淮,見路邊賣茶女姿色貌美而起色心,奸之,且殺其夫...”


    “看看,這就是朕的好禦史啊,這就是你們口中為國為民的忠貞之士!”崇禎皇帝聽到這裏,厭煩的擺擺手,實在是無心繼續聽下去,沉聲道:


    “擬詔,巡城禦史車伸貪贓枉法,迫害良婦,侵占農田,殊為可恨!著錦衣衛、東廠抄家,誅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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