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木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錦被隨即從她的身上滑落了下來。


    錦被下的她不著一物,她的身上纏滿了紗布,紗布以外的肌膚上,到處都布滿了青紫色的草莓痕跡,明眼人隻需一眼,便能看出那些是什麽東西,又是怎麽而來的。


    兩隻露在外麵的手臂上也是布滿了一條條的青痕,像是被鞭子或是條狀物抽打過的痕跡,手腕處則有明顯的勒痕,前臂上還有蠟油滴落的痕跡。


    紅葉起身就那麽呆呆地坐著,麵對身上的情形沒有任何的反應。


    許久之後,吳嫂便拿著東西走了進來,準備替紅葉換藥。


    看到已經起身的紅葉,吳嫂眼中露出了一絲欣喜,但同時也有著許多的不忍和無奈。


    女人是感性的,若不是親眼見到,或許還能保持淡漠,但一旦親身所見,便會感同身受,而心生憐憫。


    正如現在的吳嫂般,與那日在廚房時淡漠的樣子比起來,現在的她的眼中多了一絲憐惜之情,或許這一切的轉變與她這幾日照顧紅葉,看到紅葉身上的滿目瘡痍有關吧!


    將東西放在了床旁的矮凳上,然後將紅葉身上的紗布小心地解開,當紗布全部解開的一刹那,吳嫂也忍不住紅了眼睛。


    隻見紅葉的胸前到處都布滿了劃痕,一縷一縷的讓人看的觸目驚心。


    尤其是女子那最為重視的地方,劃痕更是最重,也不知傷口上曾經沾了些什麽,此時已經紅腫發炎,不斷地有膿血滲出來。


    “哎,真是做孽呀,這怎麽下得去手呀!”


    吳嫂雖不是第一次替紅葉換藥,但再一次看到紅葉身上的傷,還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人之初,性本善,隻是有太多的人卻在以後的日子裏泯滅了本性,淡忘了初心。


    好在,吳嫂還沒有全部忘記。


    所以,在替紅葉換藥時,吳嫂格外的小心,生怕會弄疼了對方,吳嫂的動作非常的輕柔,但還是害怕弄疼了對方,時不時地便看一眼紅葉。


    隻可惜紅葉卻半點沒有反應,就像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軀殼一般。


    “吳嫂,我熬了點肉粥,你呆會給少夫人喂點吧!我那還有些活,先去忙了。哎!”


    就在吳嫂替紅葉換藥之時,寶兒娘端了一碗瘦肉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紅葉身上的傷痕,便很快將頭轉向了一邊,眼中滿是震驚和心痛。


    將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後,寶兒娘便飛快地逃離了此處。


    陌無殤靜靜地站在一旁望著紅葉身上那一道道的傷痕,她從未想過人性竟然可以殘忍到這種地步。


    她曾經以為她的夜魅之毒已是殘忍至極,但若比起這位讓紅葉弄成這般模樣的人,其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自那日紅葉醒來以後,好似真的隻剩下了一個軀殼一般,徹底的失去了自理能力,所有的一切,包括吃喝拉撒睡都全由吳嫂來幫著她完成。


    有時,吳嫂忙不過來,寶兒和寶兒娘也會過來搭把手,甚於其他人卻從未來過,包括紅葉的那個婆婆和公公,門麵上的假意關心也不願做了。


    想來若不是因為季家老爺對紅葉還有些興趣的原因,紅葉是否真能活到現在,恐怕還是個未知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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