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自己什麽都沒有了。


    身無一物。


    一朝迴到解放前。


    辛辛苦苦那麽多年存放下的積蓄,就此徹底的清零。女友的聲音不知道何時停止的,等他迴過神來的時候,電話早已經掛了。這禁不住再次讓他懷疑了起來,難道真的是幻覺?


    可……


    感覺又那麽的真實。


    紅猴子已經迷糊了,他終於明白了前麵狴犴說的,越來越難的意思了。


    還真是難啊。


    一個搞不好,就容易把你弄成瘋子,徘徊於‘現實’和‘迷幻’中再也醒不過來。


    他已經不知道通沒通過這一關的考驗了,看著三個乞丐的樣子,很明顯……考驗依舊在。這是在考驗‘慷慨’還是‘堅韌’,是慷慨麽?可他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再次給予他們了。


    就在這時,三個乞丐走了過來:“我們冷,能把你的衣服給我們麽?”


    what?


    紅猴子傻眼了,我沒聽錯吧,還要我的衣服?靠,老子拚死拚活的,給你們摘了數百個果子不夠,又拿走了我全部的錢,現在居然打上老子衣服的注意了?


    日。


    很想發怒,但……他忍住了,都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了,難道要放棄?


    還沒等他做出決斷的,三個乞丐好似等不了了,又開始罵罵咧咧了起來,還有一個更是直接上手扒了。


    這下可給紅猴子的底線給崩斷了!


    “握草尼們媽!”


    哥們暴怒了,掄起拳頭,砂鍋大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了那三個乞丐的臉上。完了尤不泄憤,抬腳上去各種的踹。還不過癮,拳打腳踢,打的三個乞丐哭天喊地的。乞丐除了能吃之外,其他的體能什麽的,一模一樣。


    骨瘦如柴的三人哪裏會是紅猴子的對手,沒幾個迴合,就被打的躺在地上挺屍了。


    “草泥馬的!”


    “得寸進尺是不是?”


    “看我善良是不是?日!我給你們的才能拿,我不給你們的……不能上來搶!知道什麽事善心不?娘希匹的,縱容你們……那才是罪惡。”


    “唿唿……”


    打到最後,紅猴子都打累了,再次倒在地上靠著樹幹喘息了起來。本來前麵爬上爬下的,就已經耗費了相當多的力氣了。倒不是他沒勁了才停下來,而是他看到三個乞丐快‘死’了,這才停下的。


    盡管停下來之後,他就意識到了,這仨乞丐都是假的,即便真的打死了,也沒啥。但可惜的是,他已經站不起來了。


    大喘氣了幾口後,紅猴子大喊了起來:“趕緊送老子出去,娘希匹的,我失敗了,快送我出去吧!”


    他沒有了‘節製’,現在‘慷慨’也沒了,估計還會消失掉‘寬容’。什麽是寬容,廣義的來說……?嘛,總之他泄憤差點兒把三個乞丐打‘死’,這就是代表著他沒有寬容心了。打一頓放他們離開,這才是‘寬容’,而不是差點兒打死。


    七美德已經轉瞬間沒了三個,其餘的正義、希望、誠信……他不覺得自己能行。尤其是‘誠信’,曾經……他就有過失信的記錄。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他靠著的那棵大樹發生了變化。樹冠猶如開花一般,膨脹、鬆散了開來,一個絕世美女……自裏麵走出。


    紅猴子瞬間看傻眼了。


    因為麵前的美女,有著所有男人幻想的,最美的地方,全部……


    她是一個長耳朵的精靈,嫩綠的發色,植物生命的象征。


    大家都明白的啦,精靈麽,一切美好的東西聚集的產物。


    尤其是她穿著還很……


    總之,紅猴子傻眼了,但很快就腦海一陣清涼劃過,清醒了起來。他紅著臉不敢看美女:“那個……咳咳……我失敗了吧,能……能麻煩送我出去麽?”


    “哦……你為什麽會覺得,自己失敗了呢?”


    精靈的聲音很好聽,一股空靈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的安靜了下來。紅猴子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


    “我……這是測試‘慷慨’麽,我打了人,不夠慷慨吧?”


    “那你是怎麽理解慷慨的呢?”


    “我……”


    紅猴子想了想,把先前黑豹的話說了一遍。


    精靈搖了搖頭:“他說的不對,但……也對。”


    “啊?”


    “然而在這裏,他說的不算對。”


    “什麽意思?”紅猴子徹底迷糊了,不……‘算’……對?


    這個‘算’字?


    何意?


    “我們考驗的人,是能夠保護他人,於邪惡抗衡的,而不是一個爛好人一個唐僧。有佛舍身飼虎,有佛割肉喂鷹,這算是最大的‘慷慨’了吧?但……我們並不需要一個聖人,我們要的是有七情六欲的,能扛起責任,不是一味的愚昧的施舍。”精靈說道。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個你懂麽?”


    紅猴子思考了一下,點點頭:“我想我明白了!是不是說,如果我忍了下來,把衣服脫下給他們後……我就會失敗?”


    “你很有悟性!”


    精靈笑了一下。


    “在未來,得到傳承的你們,要麵對的是無窮無盡的罪惡。有的時候,你們會不免做出讓自己煎熬的抉擇。這個時候你們必須做出正確的判斷,而不是一味的去莽撞,一味的奉獻全部。”


    “像是索科維亞事件,如果當時的尼克·弗瑞無法趕去,上麵的人無法得救,是選擇將空中花園摧毀,以拯救地球呢?還是看著它上升到足夠高的高度,砸下來……毀滅地球呢?”


    紅猴子冷漠了一下:“我想……那個時候,我或許會選擇……犧牲小數拯救大多數。隻是……”


    “隻是你會陷入無盡的內疚、自責、懺悔中,哪怕你做出了當時最正確的判斷,但……迎接你的……或許還是一場自殺。”精靈笑道。


    “是吧?”紅猴子苦笑了一下,設身處地的思考,那些自詡為正義的衛道士肯定會追著他窮追猛打的。


    以至於逼迫他自殺謝罪,哪怕他認為自己當時沒有做錯。


    或許他自己也接受不能,親手殺死數千人的罪孽,而選擇離開人間。


    “如果你沒有把銀行卡交給乞丐,而是選擇離開,或者打他們一頓,你同樣會失敗。”精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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