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淑琴喊了幾次戴曉妍,隻是不見人應,嘀咕道“這死丫頭跑到哪去了,一上午不見她人影”。她一麵想著,麵向食堂去,她打了飯菜坐在韓昕吃飯的桌上,見他吃飯連吞帶咽甚覺好笑,她藏了笑說“吃這麽快幹嘛,趕著去看輸(書)?”

    “是呀,我得趕著看到贏為此呢!” 韓昕笑道。

    “你看到戴曉妍沒有?一上午不見她人影” 黃淑琴不經意地問。

    “沒,沒,沒” 韓昕打了一飽嗝,驚慌說。

    “不知道就不知道,慌什麽,誰說一定要你知道了!” 黃淑琴嘻笑著說。

    正說著韓昕扒了幾口飯就吃完了,他支身離開,朝黃淑琴道“我先走了”

    韓昕到食堂洗了碗筷,再去打了點飯菜。他向唐伯解釋道“我還吃飽,再打一份,飯少點”, 唐伯笑而不言。不料農技站的楊得誌卻取笑道“唐僧今天打菜,你就吃雙份,不會是走後門吧?”

    “我登雙份,又不是不付錢,難道還不讓人吃飽不成” 韓昕生氣道 。

    “與別人玩笑也不注意一點分寸,今天黃嫂請假,唐伯來廚房幫忙,你卻嘲笑他!你憑不憑點良心?”愛開玩笑的副書記方勇怒叱楊得誌道。

    “我隻是開開玩笑” 楊得誌打了飯菜嬉皮笑臉地逃了。韓昕假裝著吃了口飯,早已走出了門外。剛出門沒幾步便遇到了塗為民。

    “你端飯去哪吃?別吃得院子裏髒死了。”塗為民板了臉輕聲說。

    “我去房間吃,不會搞髒的。” 韓昕知道書記大聲說話基本上是玩笑,小聲說時就是認真了,韓昕忙解釋說。

    那黃淑琴見剛才他們幾人鬥嘴,戴曉妍的去處她已明白幾分。她一邊吃著,一邊在那偷著笑。

    “你一個偷著笑什麽?”她沒想到塗為民已坐到她旁邊,突然聽他這麽認真一說,嚇了一跳。

    “有的人一來,幾裏外都聽到他的聲音,今天來了,連蚊子都不知道,你說好笑不好笑” 黃淑琴陪笑道。

    “是呀!今天也太冷清了,連個說笑話的人都沒有,大家都坐到這桌來,一人講一個笑話!” 塗為民大聲命令道。

    頃刻間已坐滿了一桌人。方勇、楊得誌也坐在其中。

    “塗書記,韓昕今天打了兩次飯,你說好不好笑” 楊得誌拍馬屁道。方勇橫了他一眼,楊得誌卻很得意,他一心想看看別人是怎麽笑他是個飯桶的!他不明白為什麽這樣一個天天躲在房裏的人,怎能年年得優秀。真是氣死人。

    “你這是什麽鳥屁笑話,他天天啃書,胃口當然好” 塗為民裝著一臉嚴肅,到最後嘴角一揚道。

    開始一聽大家以為楊得誌要受批了,當聽“他天天啃書,胃口當然好”時,大家突然笑了。

    “這個開頭還不錯”大家沒想到楊得誌竟然得了表揚。

    “下麵不能講這樣的笑話了,總不能取笑自已單位上的人吧。如果傳到別人耳裏,還不讓別人說咱們自相殘殺!”黃淑琴繃著臉說。

    大家見她那副認真模樣不禁又笑了一迴。

    “好一個‘自相殘殺’,說得對,以後我們不能說自已,而且笑話不能指名道姓。”楊得誌宣布道。

    “你們在開笑話常委會,又撇開我了”李鄉長架副眼鏡走進了食堂,他基本是吃飯是最晚的。後麵還進來了老同誌李玉德。

    “好戲還沒開羅呢,隻等鄉長主持了” 塗為民淡笑道。

    李鄉長打了飯過來,沒處入坐,方勇還差兩口就吃完了,他笑了起身讓坐。

    “方書記你別走,剛才就你沒笑,我看這些笑話也不好笑,你必須說個笑話再走,而且還要帶點黃的。楊得誌,你這家夥飯都吃完了,還賴著不走,快滾!”

    話音未落,三四個吃完飯本想離開,這下一溜煙起來了。

    “黃淑琴別走,女人走了,開玩笑還有什麽意思!是呀,說到女人,今天怎麽沒看到戴曉妍” 塗為民見黃淑琴起身要走,忙說。

    “她大概已經吃好了” 黃淑琴隻好坐下來,為戴曉妍開脫道。

    楊得誌一等人起後,李鄉長坐了下來,而那楊得誌並沒離去,隻站在一旁等笑話。李玉德早坐在旁邊一桌。

    “老唐,加一盤菜來” 塗為民下令道。

    “好呢!”

    這時塗雲剛愁眉不展地走進食堂,看來今天他是最晚來吃飯的。塗為民見狀說道“侄兒幹什麽,誰偷了你的金元寶是嗎?無精打采。打完飯快點坐過來,也聽聽方書記講個笑話樂一下。哪像年輕人,昨晚打晚了點就這樣,吃完飯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戰。”

    塗雲剛隻輕聲嗯了一聲。他打飯坐下時,方書記已開始講笑話了。

    “有位窮書生發奮讀書,就在自己的房門前寫下對聯以自勵,上聯是:‘睡草屋閉戶演字’,下聯是:‘臥腳塌弄笛聲騰’,橫批:‘甘從天命’。有一天,一個河南人路過此地,見到這副對聯就心生好奇,用他的家鄉話大聲地念了起來:‘誰操我屁股眼子’,‘我叫他弄得生疼’……呦,還有橫批!不過這次他給念反了:‘明天重幹!’”

    方書記還沒講完,一夥人早笑得合不攏嘴,講完後,有的人抱腹,有的人敲碗,有的人笑得如雷,有的人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有的隻張了嘴淡淡地笑。全餐廳人隻兩人沒笑,講笑話的人不笑才有更好的效果,而塗雲剛不笑,讓眾人生疑。那楊得誌聽完笑話樂了一迴便走人了。

    笑罷,塗為民說“塗雲剛你搞什麽鬼,還嫌這個笑話不好是不是,要不你講一個”

    “我不會講,我,我,我。。。”

    “我,我,我什麽,不會是害了單相思吧!慌什麽,還有大家幫忙呢!你們說是不是”塗為民道。

    大家連忙說“是,是”

    “沒,沒有的事” 塗雲剛強擰了一笑說。

    “這個事主要要看他們兩人,兩廂情願才好”李明哲淡笑說。

    “強擰的瓜不甜!”李玉德隨口笑道。

    “你這個糟老頭懂個屁,誰要強擰,談不來就算了嗎?她看上誰就和誰談去,我們也隻是湊個熱鬧而已。”塗為民雖些怒氣,但麵帶微笑說。

    “我,我,我隻隨口說說,我那敢說書記強擰!” 李玉德慌了神,忙道歉道。

    “大家隻是玩笑玩笑,老同誌,你別往心理去。我吃完了,老唐幫我洗一下碗”塗為民說著起身走人。書記一走,大家如鳥獸散,大大的餐廳隻留下晚來的三人。

    韓昕端著飯菜匆匆趕到房裏,反鎖門後,取一小凳往裏間去。他把飯放在小凳上後,連裏間的門也鎖了。兩門一鎖外麵就是打鈐也不是聽得很清楚,更別說餐廳的嘻笑聲了。

    韓昕用手推了推戴曉妍,不見醒,他又雙手搖了搖她的腦袋,然後在她耳邊輕聲說“吃飯了”。 戴曉妍在夢裏隻聽韓昕在喚他,她眯開眼,朦朧地看見一個男人撲在自己身邊,她雙手一拱,怒道“你幹什麽?”

    韓昕本能地彈起來,愁道“我,我,我。。。。。”

    戴曉妍見是韓昕怒氣已消,再看自己脫了衣褲睡在他床上,紅了臉說“我怎麽會在你床上?”

    韓昕不知如何迴答,站在那一臉尷尬。

    “我要走了” 戴曉妍好像想起了上午的事情,拋起被子正要起來。

    “別!外麵還有好多人” 韓昕焦急地向前挪了一步說。

    戴曉妍無奈又蓋上被子哭喪臉著說“我這是怎麽了,我怎麽睡你床上了。叫人見了往後怎麽做人” 戴曉妍心想:雖我看出他有意於自己,可才幾天就上他床了,還不讓他看輕自己是個輕薄女子。這該如何是好!他房裏是再不能來了,來了,她怕自己又會控製不住自己,又會做出些傻事來。她別過頭不去理他。

    “我娶你就是了” 韓昕急切勸解道。他不解地想:上午明明好好的,下午怎麽就變得這樣了。明明看出她有意於自己,為何突然又不理呢?女人真是不可琢磨的!

    “好像別人逼你娶似的,我才不要!”戴曉妍說著流下了眼淚,她隻恨他不解自己的心事。可說完後又後悔了。試了淚轉過頭,依是深情地望著韓昕。

    “我,我不用別人逼,我願意。如果你不要,我隨你怎麽著就是了。” 韓昕傻傻的說。

    “你,你這個傻瓜!”戴曉妍哭笑不得,慎怒道。

    “你罵吧,隻要你心裏好受些就行。這都是我的錯。你吃點飯吧!” 韓昕端了碗,送了一口飯來。

    “我不吃,餓死算了,反正沒人懂我的心思!” 戴曉妍又別過臉,狠心說。

    “都是我不好,我該死,你要我做什麽都行,隻求你吃點,早上又沒吃多少,這飯菜也快涼了”

    “我要吃也不要你喂!”戴曉妍翻身坐起來,堵氣說著,搶了碗自己吃起來。

    見她吃飯了,韓昕笑了,他以前從沒發現她今天這樣古怪呢!

    過了會兒,飯也差不多吃完了。韓昕見被子上掉了幾粒飯,撿了送到嘴裏。

    “誰在偷吃我的剩飯?”戴曉妍俏了俏嘴說。

    韓昕本想答笑一下,誰知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他倆慌了手腳,戴曉妍命韓昕拿了飯碗,自己卷了一堆躲在被子中間不見人影。韓昕急忙走到外間,塞了一口飯地嘴裏拉開了門,見門外站的是黃淑琴,提上的心放下了許多。

    “敲了半天的門也不開,不會是金屋藏嬌吧” 黃淑琴鬼笑著說。

    “我這裏除了藏書,什麽也藏不下” 韓昕指了指滿屋的書坦然地笑道“門都開著,你不信可以到處查一下。”

    “我又不是查房的,查什麽查。”黃淑琴淡笑著說。她本想去他房裏看個究竟,他這麽坦誠一說,倒覺得不好意思了。“怎麽還沒吃完飯?你看食堂門早就關了。”

    “我一邊看書,一邊吃飯當然吃得慢。”

    “也難為你了,一邊啃書一邊啃飯。”

    “你進來說話吧,你看我都讓你站門外了。”韓昕忙退了兩步,吃完最後一口飯說“不過,我等下要休息一下,如果你要聊,我陪你聊會兒。”

    “我才不和你聊呢,孤男寡女還不混身泥-----洗不清” 黃淑琴笑著轉身離開了。她很想不通,原本以為她在韓昕房裏,現在看他那坦然樣,又不在,這丫頭今兒到哪去了?

    韓昕見黃淑琴走後忙反鎖了門,急步走到裏間,高興地說“她走了”

    “快熱死我了,嚇了我一身冷汗!” 戴曉妍拋了被子,隻見她臉上脖子上滿是汗。戴曉妍見他盯著她看,又嬌怒道“不許看!”

    韓昕隻得去了外間。戴曉妍穿了衣服,正想往外走,韓昕急忙拉住她說“現在還不能走,等一小時,差不多二點。那時院子裏沒人再去不遲!”

    “真煩,去也不行,留又煩” 戴曉妍愁道。

    “還是到裏間去,如果有人來,躲也躲不及了。”

    韓昕又提了一條凳子到裏間,兩人相對而坐,竟然無語了。戴曉妍心不在焉,隻盼著時間快點過,免得又有人撞進來。兩人都沒興致談笑,好不容易熬了一小時,韓昕先開門向外探了一下,見四處沒人,招手示意戴曉妍快走。戴曉妍小跑著迴到房裏,一進門就傻了眼:小方桌上散亂著撲克牌;四五條凳子東倒西歪;爐子裏的火將滅;地上到外滿是果皮和瓜子殼;自己喜愛的花白被子飄落著片片碳灰,邊上還有別坐褶的痕跡;

    更可恨的是滿房間裏全是濃濃的煙草味。她想還不如心驚膽戰地躲在韓昕房間裏好,那裏清靜、幹淨,整潔,還有那唯一的好聞的汗腥味。哪像在這,整天被那些人說笑,弄得房間亂七八糟,還得聞那一股股難聞的氣味。上午顯然是那幫人在我走後,閉門玩牌了,他們越來越大膽,上班時間也玩牌,到時被領導抓了,連自己也得受罵。她越想越生氣,把爐子扔到偏僻處,打好房間衛生後,打開前後窗戶,開了電風扇一個勁地吹,她直想把那些臭男人的氣息吹個幹淨。

    她獨個站在門外,望了望昏昏天,望了望韓昕那邊,她,依然堅強地笑了,在寒風裏,她的笑是那麽自信,那麽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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