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的靈力突然聚集起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緊接著,她突然張開眼睛,身體直立起來,同時擲出一道攻擊波。露西雅猝不及防,玄玉一把將她拉迴懷中,攻擊波錯過目標後被玄玉收到掌中,五指握緊將靈力吸去。安吉拉趁著這個當兒一個閃身消失了。


    “啊!她逃走了!”露西雅想要追,但已然捕捉不到對方的氣息。


    “她也算是個厲害的角色了!”玄玉說著突然想起什麽轉向露西雅,“都是因為你,害我卸了靈力,不然剛才那種情況下肯定能抓住她!”


    “你怪我?”露西雅不滿道,“卸掉靈力是你自己決定的啊!根本不關我事!”


    “你好意思說嗎?”玄玉也不甘示弱道,“要不是你哭哭啼啼的,我怎麽可能變迴來!你果然是個不合格的零!”


    “沒錯沒錯,那又如何?”露西雅眯著眼睛,無所謂道,“隻此一家別無分號!有本事你把我換了!”


    “哎呀,你竟然敢頂撞我!”雖然這麽說了,但玄玉是笑著的,沒有一點壓迫感。


    “頂撞你很難做到嗎?”一旦恢複了往日的氣氛,露西雅就存心與玄玉拌嘴,她可以從中得到樂趣,根本停不下來。


    倆人關係的變化被小離看在眼裏,他突然嚎啕大哭起來。蝸牛的哭聲蓋過了玄玉和露西雅的爭吵聲,他們齊刷刷地轉過頭。


    “啊!會哭的蝸牛!”玄玉順口道。


    露西雅這才想起還有一位朋友沒有向玄玉介紹,話都到嗓子眼兒了,卻被對方搶先了。玄玉粗魯地捏住小離的殼,從諾西努肩膀摘下來放在自己的手掌上,嘴裏發出陣陣感歎:“真是少見的寶貝,不死金蝸!”


    想起安吉拉在地穴之內也提到過這個名字,露西雅的好奇心又被吊了起來:“你認識它?”


    “《怪妖雜錄》裏記載了這種妖獸,因殼上有暗金的紋路,名為不死金蝸,來自天境之國。十分罕見,據說當年落月之國的國王曾以萬萬金懸賞都不能得其一。”玄玉將小離貼近眼睛仔細觀察道,“雖名為‘不死’,卻不是真的死不了,而是深諳世間萬物相生相克之道,能夠以身上的黏液治愈他人一定程度的傷病。遇到更為嚴重者則會指導他人尋訪對症之藥,同時以自己的黏液維持傷者的生命。這種妖獸十分衷心,若是主人受傷又來不及找迴救命之藥時,即便耗盡全身黏液幹枯而死,也不會棄主人而去。”


    “原來你這麽衷心!”露西雅感慨著,小離的形象在她心裏一下子高大了許多!


    一直在哭的小離勉強收住了淚水:“你們兩個蠢貨,就算出於禮貌也要問問我為什麽哭呀!”


    “啊!”露西雅無辜地眨眨眼睛,“你剛才在哭呀?”


    “別想搪塞過去,”小離的觸須探向玄玉,“剛才這個人分明說過‘會哭的蝸牛’!”


    “所以你要是不想說我們還有別的事,很忙的。”玄玉半睜著眼睛,抬手要將小離送迴到諾西努肩頭,後者終於撐不住了,聲音軟了下來。


    “求求你們,去救救我的主人吧!”小離說著又大哭起來,“你們主仆之間打情罵俏的,就不想想我們嗎?”


    “誰是主仆?”露西雅道。


    “誰打情罵俏?”玄玉道。


    倆人說完後又對視了一眼。小離無奈地喊道:“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要救出我的主人!”


    “所以你的主人是誰?”玄玉轉向露西雅,後者挑了挑眉毛。


    “雖然你隻離開了不到兩天的時間,但在這裏發生了很多事……”以此為開場白,露西雅將之前經曆的一切向玄玉全盤托出,也包括了自己姑姑的那一段。露西雅以為這些經曆足可以讓玄玉感歎萬分,但他那張撲克臉從始至終都沒變過。


    聽完了露西雅的講述,玄玉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所以說朵拉已經到艾格瑞姆了?”


    “我們立刻趕迴去吧。”露西雅急切道。


    “迴去是一定要迴去的,但不是現在。”玄玉的沉穩激怒了小離。


    “這麽說你們不打算救我主人了?”小離喊道,“那就讓我走,我就是爬也要爬去艾格瑞姆!”


    玄玉挑了挑眉梢,將小離放在地麵上,然後嘴角帶笑地細聲道:“請便!”


    露西雅幾乎能看到小離馬上要飆出的眼淚了,不想再戲耍它,於是拉著玄玉的衣角道:“它救過我,朵拉也救過我,所以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算起來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咱們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事!”


    玄玉對突然冒出來的兩個“恩人”並不感冒,他也不想被露西雅話中那些他從未聽說過的道德所束縛,血妖的行事風格一貫獨來獨往,就算現在有了露西雅,玄玉依舊不想改變自己的初衷:“我沒說過不去救她,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露西雅目不轉睛地盯著玄玉,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一拍腦袋:“你是說知不言?”


    玄玉點點頭道:“再過一個小時就到了約定的時間了。”


    “可是……那個家夥真的靠譜嗎?”露西雅的擔心不無道理,她不了解知不言,當然對於信息情報的概念也很模糊,不過她唯一知道的是必須相信玄玉的判斷。


    “他肯出高價,相信內容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玄玉道。


    “應該就是地下宮殿的入口了吧。”露西雅猜測著,同時亢奮起來,不經意地,眼角的餘光劃過小離悲憤的麵孔,輕咳了兩聲又道,“可是朵拉怎麽辦?”


    “就算現在迴去了也毫無頭緒,或許可以向那個情報販子打探一下。”玄玉終於說出了一個讓小離接受的理由。不過,雖然嘴上這麽說,但玄玉認定了知不言那家夥九成不會透露半個字。


    “現在還戳在這裏幹什麽!”急脾氣的小離催促道,“要去找那個包打聽就快點呀!”說罷,小離緩慢地向前蠕動了兩步之後,轉過頭道,“你們要去哪兒見他?”


    “這就是個問題了!”露西雅扶額道,“恐怕他現在還在格羅夫媽媽的酒館裏住,可我們是迴不去了!”


    “把他叫出來!”小離道。


    “誰去?”露西雅聳聳肩膀,“一般村民也就罷了,要是那個安吉拉在的話,就算我們化作他人的樣貌也不好蒙騙過去。”


    “的確,我們在地穴內那麽謹慎都被她發現了。”小離狠狠道。


    不死金蝸的話引來一陣沉默,於是,一個細嫩的聲音冒了出來:“請問,我還要在這裏躲多久?”


    不遠處的大石後麵探出一個小腦袋,那是茉莉。露西雅大吃一驚,瞥向玄玉,後者因剛剛忘記茉莉的存在而感到有些尷尬,不過並未表現出來,故作深沉道:“已經確定沒有危險了,你出來吧。”


    “其實早就沒有危險了吧。”露西雅不顧情麵的直接戳穿了玄玉,換來對方一記發狠的眼神,“我一直以為茉莉你不會迴來了呢!”


    “我又沒有拐了人家的女兒,憑什麽她就不迴來了!”玄玉爭辯道。


    “可是……”露西雅指著走近的茉莉剛想說什麽,一抬眼對上小女孩的眼睛,心中泛起異樣的波瀾。


    “沒關係,我想通了,還是這裏好。”茉莉說著笑著。


    露西雅配合著微笑,然後一轉頭低聲對玄玉道:“說!你對她做了什麽?”


    玄玉不置可否,但他笑了,笑得很賊。這個表情從未出現在他俊美的臉上,露西雅覺得自己對他的了解又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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