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節他們沒有跑多遠就被人家追上,不是因為馬匹不行,不是騎術不佳,而是因為地形不熟。五原在黃河最北端的拐角處,經過淤積這一段黃河完全是地上河;經常發生決口,在五原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湖泊,其中上千畝的有5處,上百畝的有一百多處。


    就這麽七繞八繞,他們跑出沒多遠,就被敵人從四麵八方包圍。程知節將義成公主抱在馬上,一舉手中的馬槊帶頭向南衝。


    自從受傷以後,程知節就改用較輕馬槊,雖然兵器改了,不過威力卻差不了多少,攔在前麵突厥士兵根本沒有人能擋住他一下;很快他就帶隊衝出了三道封鎖。


    “嘟嘟嘟嘟”沉悶的牛角號響起,虎師的大旗和頡利可汗的金狼旗在遠處出現。“走!”程知節眼中精光一閃,撥馬奔著南麵就衝了下去。


    南麵兜過來的是金狼軍的隊伍,特勒碩車兒看到程知節奔自己來了,咧開大嘴一笑道:“也是該著我等立功,趕緊隨我上去截住哪賊人!”說著帶領2千大軍就往上衝。


    眼瞅著兩軍就要相遇,碩車兒身邊一員猛地手起刀落,將他斬於馬下。接著突厥人群中突然暴動,攔截的隊伍被殺了個七零八落。


    史大奈殺了碩車兒和程知節相會道:“魔王,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程知節現在渾身是血,左肩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估計用力過猛又被撕裂了。“繼續走!咱們渡河!”程知節一咬牙,帶領大軍就跑到了黃河岸邊。


    站在黃河岸邊程知節徹底的傻眼了,現在的黃河既沒有完全冰封,也不是濁浪滔天。河內白茫茫的一片,靠近河岸的地方是堅實的冰層,上麵還有被河水衝擊上來的巨大冰塊;而河中心則是緩慢流動的碎冰。


    “淩汛!”老程心中一陣苦澀,這可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先不說那些巨大的冰塊碰撞,就這個溫度也沒有人的體力能夠支撐住。


    渡河是不可能了,老程招唿一聲:“走!往下遊衝!”說著他們催馬下了河堤。義成公主對老程道:“知節,放開我吧!隻有這樣你們才能離開!”


    “閉嘴!我還死不了!”程知節怒吼了一聲,催動萬裏煙雲罩率先奔著敵人薄弱的地方衝了過去;風字師的士兵跟著衝了下來。


    楊忠抬手擋住了護衛軍的腳步道:“奉了公主的聖喻,在萬分危急,時不可解的時候;護衛軍前去見頡利可汗,揭發馬賊搶劫綁架公主的事實!”護衛軍微微一愣,看著和敵人絞殺在一起的風字師,暗暗的點了點頭。


    “你說他們燒了和林,綁架了可敦!”頡利冷冷的盯著楊忠。楊忠知道他不可能輕易相信自己,就將奧射怎麽無禮,怎麽攻擊可敦的車隊,又怎麽被這些人漁翁得利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這一番話半真半假,頡利也知道這個侄子是什麽德行;他覬覦的怕不是自己的可敦,而是這個座位吧!


    “這個畜生!死了倒是幹淨!”頡利氣的吹胡子瞪眼,接著對楊忠道:“他們綁架了可敦想要什麽?”


    “錢財和生路。他們讓我報告大汗,需要足夠他們一生揮霍的錢財和放開一條生路讓他們迴到中原安享後半生。”


    頡利可汗嘿嘿冷笑道:“這些人倒是打的好如意算盤,燒我的糧草,殺我的大將,擄我的可敦;還想勒索我的財物?他們可真敢想!你告訴他們,趕緊放了可敦下馬受降,不然我扒了他們的皮點天燈。”


    楊忠大驚道:“大汗不可!大汗不可!這些人一個個殺人不眨眼,他們肯定會傷害公主殿下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受辱嗎?”頡利臉色猙獰猛地站起了身,他的倉啷一聲拽出金刀大喝道:“這不可能!沒有人能夠威脅我!”


    “屬下不敢,屬下隻是提醒大汗,要注意公主的安全!”楊忠一步不讓的對著頡利道。


    眼看著二人已經頂牛,旁邊麵色清臒的趙德言道:“大汗,不必氣惱,不傷可敦而殺這些人也不是沒有辦法。”


    頡利一愣道:“國師有何妙計盡管講來。”趙德言笑道:“咱們可以假意答應這些人的要求,不過咱們隻負責他們安全出了五原。再往前朔方、雲中等地就不是咱們的範圍了,咱們也不用管他們的安全。


    不過這些地方都是梁師都和劉武周的地盤,可汗可以命令二人沿途攔截,區區幾百人肯定跑不了;抓住這些賊人還不是任由可汗處理。”


    頡利思忖片刻微微點頭道:“軍師言之有理,就按你說的辦。楊忠你去迴複那些賊寇,就說我答應他們的要求了。”


    楊忠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幸虧公主讓我走了趙德言的路子,那麽多的財寶送了過去,終於換來了他的一句話,也救了公主一條性命。


    此時程知節他們被困在了一個小部落裏麵,經過連續的衝殺,本來八百人的隊伍已經隻剩下不足400。


    程知節對於義城公主擅自做主和頡利談判非常氣憤,可是看到她因為能幫助自己而欣慰的笑容,所有的氣憤就變成了愛戀。


    手下的這些大將也知道事情的經過,他們的心中對這位命運多舛的女人充滿了敬意。


    “知節,我隻能幫你到了裏了。哪知道頡利這麽狡猾;竟然再也不肯讓步了。出了五原還有朔方、北地、雲中等地;那都是突厥走狗的地盤,你們可一定要小心。”


    程知節冷哼一聲道:“放心吧!在草原突厥百萬大軍仍然被我殺的血流成河,就憑劉武周、梁師都幾個人就更不是我的對手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咱們明天就要迴中原!”


    大家答應一聲,紛紛告辭而出,程知節一把抓住了正要起身的義城公主道:“明天就要分別了,今天陪我!”義城公主渾身一顫,腿一軟又蹲在氈子上。


    一夜生死纏綿,第二天程知節押著義城公主等人見到了頡利可汗;此時的頡利可汗麵目鐵青,哪裏還有草原雄主的樣子。


    程知節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對著頡利道:“大汗萬安,東魔王多謝大汗的厚賜。”頡利的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他怒喝道:“賊子,竟然敢威脅本王,不要讓我再抓住你,不然有你好看。”


    “可汗放心,這個地方我是再也不會來了,這次有美麗的可敦救命,下次可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大汗,讓你的手下趕緊讓開道路,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迴中原享受去了。”


    頡利可汗心中暗道:“就讓你先得意一會兒,等我再抓到你,讓你生不如死。”


    “放行!”頡利猛地一揮手,身後的大軍閃出一條一丈寬,十幾裏長的通道。通道旁邊旌旗飄擺,刀槍霍霍,膽子小的根本不敢過去。


    程知節哈哈大笑,一手拉著義城公主,一催戰馬就衝了過去;在隊列的前麵兩員大將一左一右舉起大刀搭成了一個拱門。


    程知節根本沒有減速,猛地衝到他們的麵前,手中的馬槊一晃,啪啪兩下就將他們的大刀挑開,接著猛地前刺。


    這兩人下嚇了一大跳,趕緊扭頭想要躲開,就覺著耳朵火辣辣的疼痛,頭上的帽子也被他挑飛了。


    二人用手一摸,滿手都是鮮血,左耳都已經消失不見。“哼!頡利都放行了,你們竟然敢阻攔?這是給你們一個教訓,再敢放肆定斬不饒!”


    二人嚇得麵無人色趕緊後退讓開了道路;程知節和手下人順著這條通道猛衝了出去。


    頡利在後麵看著,臉色起伏不定,他們真的隻是馬賊嗎?他心中突然有些後悔放這些人離開了。


    程知節等人離開了五原,發現頡利果然隻是在後麵緩緩的跟著沒有圍上來,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義城,等著!我一定迴來接你的!”程知節重重的握了一下她的小手;良久才緩緩的鬆開。


    “我等著你!”義城公主含淚點頭,然後撥轉馬頭緩緩離去。


    程知節在後麵看著她漸行漸遠,突然扯開了嗓子大聲吼道:“


    明妃初出漢宮時,淚濕春風鬢腳垂。


    低徊顧影無顏色,尚得君王不自持。


    歸來卻怪丹青手,入眼平生幾曾有;


    意態由來畫不成,當時枉殺毛延壽。


    一去心知更不歸,可憐著盡漢宮衣;


    寄聲欲問塞南事,隻有年年鴻雁飛。


    家人萬裏傳消息,好在氈城莫相憶;


    君不見咫尺長門閉阿嬌,人生失意無南北。”


    頡利扭頭問趙德言道:“他喊得是什麽東西?”趙德言道:“他這是借故說今,借著漢時的明妃王昭君;映射現在的義城公主,說她們嫁到塞外,思念家鄉,心情愁苦。”


    頡利可汗哦了一聲道:“說來也是,可敦14歲就嫁到了塞外,跟家裏音信不通,能不思念嗎?細細想來,到時我忽略了可敦愁悶;這次迴去可要好好的補償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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