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來到了城外就看到一大群人聚集在哪裏,圍了個水泄不通。老程微微一愣道:“這是咱們迴事?大家在圍觀什麽?”


    牛通道:“大哥,這是朝廷的募兵處。據說皇帝想要明年開春要對高句麗用兵;他要求天下兵馬都向涿州匯集;現在那方路途遠的兵馬和民夫都已經開時動身了。咱們山東離得比較近,還在征調兵馬!


    聽說這一次各個世家為了換取軍功,都在拚命的往裏麵塞自家的青年才俊;搞得募兵處天天爆滿。


    大哥,您目光如炬,你說咱們有必要發動傾國之兵去攻打這麽一個彈丸小國嗎?”


    程咬金冷笑一聲,看到周圍沒有生人,才道:“咱們這位皇帝陛下太能折騰了!這幾年大修宮殿,又開鑿運河;今年巡視邊塞差點被突厥抓了去。這才剛剛仗著做突厥王後的姐姐謊言騙突厥退兵,逃得性命;就要禦駕親征高麗。他這是取死之道啊!


    也許隻派遣一員大將帶十萬大軍,還真有可能征服高麗,可是他這樣好大喜功不僅不能成功,反而會喪送了自己的江山社稷。”


    牛通一驚道:“大哥,你是說皇帝這次會失敗?”程咬金點點頭道:“現在國內不穩,民不聊生,他不知道安撫,反而再加賦稅,強征勞役,此為取亂之道。加上一群少爺、老爺兵,他們懂什麽兵法計謀?知道什麽地理環境?可能一開始能大一兩場勝仗,不過這次東征終究會是無疾而終。”


    牛通若有所思,點頭不語。正在這時突然他們聽到一聲大吼:“你們憑什麽不讓我參軍!爺爺有誌不在年高,就是要上陣殺敵!”


    接著就聽到有人譏笑道:“你才13歲,提不得刀、掛不得甲!怎麽能上陣殺敵?還是趕緊滾迴去,過幾年再來吧!想立戰功想瘋了你!”


    說著一陣吆喝和哄笑聲中,裏麵被趕出來一位身材細高的少年。這個少年嘴角唇邊還生著茸毛。一看就是一個孩子;不過他的身材奇高,比老程還高了小半頭,以老程的目測這家夥足有將近兩米。


    “這是一個古代的姚明啊!”程咬金一聲讚歎,對著這人道:“小孩兒,來,過來一下!”那個細高挑的孩子瞪了他們一眼道:“誰是小孩兒?我有名字!我叫羅士信!”


    程咬金差點沒有從馬上摔下來;羅士信!小說中唯一一個可以跟李元霸比試力氣的怪物!真實曆史上一樣是一位赫赫有名的猛將,隋唐演義中的羅成就是以他為原型塑造的。


    羅士信和秦瓊初投張須陀,在對陣王薄的時候,想要請命殺敵;張須陀認為他年幼披不得衣甲笑話他。這羅士信竟然穿上兩層衣甲,掛兩壺弓箭,行走自如,打馬如飛。


    張須陀這才準他出戰,羅士信突入敵陣連殺數人,敵人紛紛躲避,無敢當其鋒。張須陀趁勢衝殺大敗敵軍,所以得到張須陀的寵信。


    張須陀平賊有功被封為河南十二道討捕大使,擊潰了王薄、左才相、孟讓、盧明月的數十萬賊寇,山東幾乎完全平複。


    後來張須陀討伐瓦崗山戰敗自殺,羅士信和秦瓊投奔裴仁基,接著裴仁基戰敗,他們一起投降了瓦崗山。


    瓦崗山散後,羅士信等人因為不齒王世充的為人,一起投唐;他因為後來殲滅王世充、竇建德有功被封為郯國公。可惜在隨李世民討伐劉黑闥的時候,孤軍冒進,被俘拒降,被劉黑闥殺害。


    程咬金上下打量一番羅士信道:“英雄出與少年,今天見了士信,才知道此言不虛!士信,不要聽他們議論,他們不收你當兵,將是他們今生最大的遺憾!我相信你一定有名震天下的一日!”


    羅士信一愣,不要意思的笑道:“真的嗎?如果你是征兵的就好了!借你吉言,我就再換個招募點試試,聽說張須陀張大帥在濟州募兵,我去碰碰運氣,我就不信沒有識貨的人!”


    好容易見了這麽一員大將,程咬金可不想讓他就這麽跑了,連忙道:“士信且慢!你看天色已晚,你現在去濟州人家也早休息了!我們從外地來,要到專褚巷給秦伯母祝壽;你認識專諸巷嗎?能不能給我們帶路?”


    羅士信一聽大喜道:“我太認識了,秦瓊是我幹哥哥,秦伯母是我的老幹娘!走、走,我帶你們去!”


    程咬金一天大喜道:“那太好了,就有勞士信了!”說著他讓手下讓出一批馬來,大家跟著羅士信進了曆城縣。


    其實牛通也認識道路,隻不過配合老程演戲,才沒有挑破,默默地跟著羅士信。闞棱知道自己這位哥哥認人極準,既然是哥哥看上的人才,他也偷偷的留意,仔細觀察。


    秦家所在的專諸巷就在城門的這一片,他們沒有走多長時間就來到了秦家門口。


    眾人翻身下馬,羅士信邁大步到了門前啪啪打門,喊道:“秦安大哥,快快開門!我來看老幹娘了!”


    他的話音剛落,院門吱呀被他開,就見一位中年男子從裏麵走了出來,他相貌忠厚,兩眼微紅;臉上還掛著淚珠。


    “幹少爺,您可算來了,我正要去尋你呢?老婦人病重,眼看著已經不行了!”


    “哎呀!”羅士信大叫一聲:“幹娘!”邁大步就往裏麵闖,程咬金等人也不怠慢,趕緊在後麵緊緊跟隨。


    大家剛來到屋外就聽到一陣抽泣之聲;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趕緊推門進屋。屋裏的床上躺著一位形容枯槁的老婦人,這個老婦人顯然已經進入了彌留之際,開始胡言亂語,唿喚太平郎的名字。


    在床邊還有一位年輕的夫人,以及一個三歲的兒童,也是哭天抹淚不住地痛哭。


    羅士信大叫一聲:“幹娘!您這是怎麽了?我是士信!我來看你了!哇……”羅士信也咧著大嘴哭了起來。


    老人聽到他的話,精神微微好了一點兒,顫抖道:“士信,士信;你去看看是不是,你哥哥迴來了!我今天一直夢到他在我的床邊唿喚我!”


    羅士信搖搖頭剛要說話,老程發現老人的眼光有些渙散,連忙上前兩步噗通跪倒在床邊,道:“母親,是您那不孝的兒子,太平郎迴來了!”


    老太太的病有多伴半兒都是因為想念兒子而得,聽了老程的話,和太平郎熟悉的稱唿,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竟然從床上半坐了起來。


    “兒啊!”老太太伸手去抱程咬金,突然發現不是自己的兒子,驚疑的道:“你、你是誰?你不會是我那太平郎。”


    程咬金發現老太太精神了很多,大嘴一咧笑道:“老伯母!可還認識阿醜!”


    “阿醜?”老太太一愣,努力的迴想著這個名字,對秦瓊的思念就稍稍淡忘了一點兒。


    “老伯母,我爹是齊郡都督程婁,母親莫氏;我大名程咬金,小名叫做阿醜,您可想起來了!”


    秦母猛地睜大眼睛道:“你,你是,程家的大小子?”老程大笑道:“老伯母您想起來了,看看我像不像阿醜!”


    秦母笑著搖搖頭道:“看不出來了,看不出來了,剛年咱們走散的時候,你才這麽大?”說著她比劃了一個高度,接著說:“這才多長時間沒見?你都長這麽大了。”


    老程笑道:“老伯母,咱們已經十四年沒有見了。當年我還跟這個孩子這麽大,現在都已經十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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