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堯卻是有些訝異,探出腦袋看著城門口坐著的小丫頭,“有麽?我覺得我的精神麵貌非常好啊。”


    蕭蕭嘖嘖了聲,“一個人內心如何並不是從麵貌上看的,而是眼睛,你的眼睛裏透著灰色的光,非常暗淡,似乎在追尋什麽、等待什麽,而你等待的那個目標,便是你活下去的希望,我說的對麽?”


    醉堯並沒有注意到蕭蕭在說這段話得時候,那燦爛得笑容略顯苦澀,在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帶著幾分悲涼。


    我好不容易盼到自己長大了,你卻愛上了別人,我該如何是好。


    醉堯沒有迴話,那冗長的沉默讓蕭蕭心裏愈發沉甸甸的,原來他是真的有了愛的人。


    她方才一席話不過是想試探一下。


    “有些時候,明智堅持下去也是徒勞的,可一些人卻依然不願放手,他們在想:或許再堅持一下下就可以看到希望了。”


    醉堯目光追隨著緩緩落下天邊的烈陽,一下下的敲打著折扇,語氣平靜又低沉。


    蕭蕭沒再開口,隻是低著頭不知在想著什麽。


    直到夕陽染紅了半邊天,她才揚起頭來,“醉堯,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年你路過一個村莊,那地方正發大水,你從河裏救起來一個四歲的女孩。”


    醉堯仔細的看見端詳著她,“你就是那個女孩?”


    蕭蕭咧嘴一笑,“不像麽?”


    “……不太像。”他眼神有些怪怪的。


    猶記得那年秦國周邊的小村落發大水,許多百姓的家都被淹了,正路過此地的醉堯一眼便看到河水裏不停掙紮的一個小孩,他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可這一跳險些讓他再也沒爬上去。


    那小丫頭實在是太胖了,圓的像個球,醉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拉上去,所以醉堯才對那個小女孩記憶猶新。


    可眼前得蕭蕭長得亭亭玉立,身材姣好,就連那麵貌都比十年前要好看的多,變化真是太大了。


    “女大十八變嘛。”蕭蕭看得出他的想法,“你就沒怎麽變,隻是有一點不同了。”


    醉堯挑眉,“哪裏不同了?”


    “變的有點多愁善感,我記得那年的你眼神中除了瀟灑別無其他,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可現在你的眼睛裏藏了太多東西。”蕭蕭的麵貌特別顯小,到現在醉堯都不敢相信她已經三十歲了。


    可若真的算起來,蕭蕭還真的得有三十歲了。


    “三十歲都沒有成婚,家裏人不著急麽?”醉堯岔開話題問了句。


    蕭蕭站起身抻了個懶腰,“家裏人都不在了,死在了當年與齊國交戰的時候,我就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活著,這樣多好啊,想去哪去哪沒人管沒人問,多自由。”


    這話聽起來是覺得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但隻有醉堯能聽得出這其中的心酸苦楚。


    “太陽都落山了,沒吃飯呢吧?”醉堯跳下城門來,落在她麵前。


    蕭蕭一怔,接著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身邊一把挽住他的手臂,“你要請我吃晚飯麽?好啊。”


    醉堯掃了一眼被蕭蕭挽住的手臂,終究是沒有甩開,到底是有點同病相憐的人,在他眼裏也不過是個小丫頭。


    他搖頭失笑,“嗯,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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