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從鳳丘後麵的合虛山慢慢爬上來。晨風拂過,薄霧退散,又是晴空萬裏的一天。


    鳳丘十裏桃林裏風平浪靜,萬裏藍天漂浮著朵朵白雲。極目遠舒,山清水秀,桃紅葉綠,曆曆入目。


    鳳丘原是東荒一處荒涼之地,萬萬年前天柱斷裂,天河傾瀉,九州八荒洪水泛濫。九州八荒全部被洪水掩埋,八荒之地中唯獨鳳丘這幾十多裏之地沒被淹沒。


    當年,鳳靳被神皇派來治理八荒洪澇之災,他在天上俯瞰了許久,才看到一塊可落腳之地。他見其洪澇之災,不是一日兩日就能退去,便將這不生寸草的地方,當成他暫時的落腳之地。


    八荒洪澇幾百年才退去,鳳靳落腳之地,也從不毛之地變成了一座綠水環繞,花紅葉綠之地。


    鳳丘那十方滄戈之水,便是當年淹沒八荒的天河弱水。


    鳳靳當年辭去神旨後,他本想迴蜃幻城,卻無意路過東荒。當他看到這東荒這幾十裏地,他便打消了去往蜃幻城之意,反將棲身在這荒無人煙的大荒之地。


    此時桃林裏,百鳥亂飛,樹葉沙沙。清風吹過,空氣中樹葉,鳥毛到處飛舞。


    鳳靳負手站在竹亭邊,一身紫袍,黑發任由風肆意吹動著。亭中還靜靜坐著一白發藍袍男子,男子望了一眼林中肆意玩耍的孟極,笑說道:“孟極何時也這般頑劣了!”


    鳳靳也望了一眼正在林中撲捉小鳥的孟極,微微皺了一下眉,答非所問道:“鳳鳴做的是三十六萬歲的壽宴吧!”


    言罷,白發男子從袖中掏出一張大紅請帖,當他看到請帖上的那三十六萬的年齡,笑歎道:“他這幾十萬年難得做一次壽,要不是前些日子青鸞來送貼,誰還記得他如今都三十六萬歲了。”


    前些天,九鳳神君鳳鳴上神的弟子青鸞,突然拿著一副請帖拜訪他的鬼宮。他拿到帖子隻是隨意打瞄,知道是自家師父過壽,並未在意壽帖上的年齡。


    說起鳳鳴上神,倒能扯起鳳靳的一段秘史。


    世間六界沒人知道,他從哪裏來,他的身世是個解不開的密,他的存在比天外天的那華胥族還要神秘。鳳靳並不是他本名,是他與鳳鳴打賭所輸後,鳳鳴送於他的!當初在天界任職時的青華也不是,青華是他在昆侖學藝時,臨珩按照弟子輩分所取。


    白發男子合起帖子,又從袖中掏出一副喜帖子,遞給鳳靳。


    鳳靳接過帖子,打開一看;這太陽打西邊起了,步笙竟然要成親。


    “少槿前些日子醒了。我兩愛恨纏綿了七生七世,這下終於修得正果了。”鬼君步笙起身微笑道:“你這年紀算下來,不比我那師父鳳鳴小多少!師父如今都繁衍了一個鳳凰族,你就打算一直這樣孤家寡人下去?依我之見,我那師妹月華上仙對你可謂是一片癡心,你就沒考慮,考慮過?”


    “月華!你這玩笑可開大了。據本上神所知,九重天的那無垢上仙,可一直暗慕著她!再者,月華在本上神心裏一直都是小輩!”


    步笙說到月華,鳳靳不由想到那個一直等著月華的無垢上仙。


    步笙聽聞了鳳靳的話,抬眼對視著鳳靳的黑眸,微微一笑道:“你知無垢一直等她,那你可知她也一直等著你!”


    步笙說完,鳳靳別開自己的目光。步笙又道:“你連妖族的女子都可以接受,甚至於濁龍那邪神的……為何不接受她?”


    月華對鳳靳的情,鳳靳怎會不知。在他心裏,月華隻不過是他師兄鳳鳴門下的弟子,他的師侄罷了!


    “我覺的無垢,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月華在我心裏,永遠是晚輩!至於我那些桃花,不過是我的濫情罷了!”


    “嗬,濫情!”步笙一冷笑,“你是要是真濫情,你就會接受月華!你濫情隻不過是為了報複她,是想讓她知道,你鳳靳沒了她照樣可以坐擁無數女人!”


    “離鳳鳴壽宴不早了,我同你一塊去九鳳。”鳳靳打斷步笙,淡然道:“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和她沒了幹係。你與其在這浪費時間,倒不如勸勸你那師妹!”


    鳳靳將林中玩耍的孟極召來,他剛想動身,隻見耳邊傳來粉黛清晰的唿叫聲,腰間的一根紅綢也隱隱顫抖著。鳳靳急忙屈指掐算。


    十年前,粉黛掉進忘川河,因體內的磷火血珀,引的忘川河一陣巨動。鳳靳因五百年前,封印濁龍而沉睡。忘川河的巨動將他震醒,也誤打誤撞救了粉黛一命。這紅綢是粉黛為了報答他,送於他的,眼下它這般顫抖,莫非那丫頭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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