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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牧和蕭楚材兩人不再漫無目的的尋找,而是尋訪大一點的酒坊,既然那師叔喜愛喝酒,那些出名的酒坊,就不能放過。


    兩人花了一些時日,到了九江,九江最大的酒坊叫做“興隆坊”,共有兩百多名夥計,不僅在當地,在全國都能排得上名次。


    時節到了五月,已經有些炎熱,馮牧和蕭楚材在一家小客棧中吃東西,打算吃完之後,再去“興隆坊”巡查師叔的下落。


    在興隆坊內,工人們忙著蒸煮高粱,以得到酒曲,而更多則用小麥為主,將小麥研磨成粉,然後加水攪和,再將其壓成方形曲塊,每塊重約五公斤。


    曲塊製成後,接著送入培曲室中,使其發酵,曲菌在曲塊內部大量繁殖.,此過程約需一個月。待完成培曲之曲塊,移出曲室陰幹儲存,培幹後之曲塊,呈土黃色,須磨成曲粉,始可攙入高粱飯釀酒。


    這還隻是製曲,釀酒還有一套更為繁複的工藝,就在作坊的這些人忙得不可開交之時,一個胡子拉碴,蓬頭垢麵的人懷抱著一筐小麥,摔倒在地,筐中小麥也撒了一地。


    酒坊的夥計氣不打一處來,這人來此已經有些時日了,可是隻會偷喝酒,一做事就添亂,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會發生好幾次,夥計們已經不厭其煩。


    “沒用的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成天就知道喝酒,你除了喝酒,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一名人高馬大的夥計,穿著褡褳麻衣,胸前沒有扣扣子,熱得滿頭大汗,見著人幫倒忙,又要貽誤工作,哪能不氣?


    誰知那摔倒在地的蓬頭漢子隻是抬起頭,咧開嘴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嘴裏喃喃道:“酒,好酒。”


    “酒鬼。”那名夥計厭煩的瞥了他一眼,抬起腳就踢在他身上,越踢越有勁,那邋遢漢子隻是滿臉笑容,嘴裏不停地喊著“好酒,好酒。”


    一旁的一名夥計看不下去,上前阻止道:“行了,再踢下去,他就該殘廢了。”


    踢人的夥計停了下來,仍然餘怒未消,道:“也不知坊主如何想的,這廢物隻會添亂,讓他在酒坊,反而拖慢我們的工作。”


    “話也不能這樣講,阿峰也怪可憐的,他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而且腦子還不清醒,若不是坊主收留,隻怕早就餓死街頭,權當積德行善吧。”


    聽著同伴的話,踢人的那名夥計抱怨道:“就你心善,我是惡人行了吧,他打翻的麥子,你要負責掃起來。”然後就罵罵咧咧的走了。


    見那人走遠,身材相對瘦小的夥計蹲下身扶起摔倒在地,還被踢了無數腳的邋遢漢子阿峰,阿峰看著他,同樣是咧開嘴笑,然後從懷中冒出一隻酒壺,道:“酒,酒,酒。”


    扶著他的那名夥計一把奪過酒壺,懊惱道:“不許再喝了,這樣下去,你早晚腸穿肚爛而死。”


    半醉半醒的阿峰看似弱不禁風,卻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酒壺搶了過來,拔去塞子就將那酒往自己嘴裏灌。


    那名夥計想要去搶奪阿峰手中的酒壺,誰知阿峰剛剛站直的身子,“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仍是不停地飲酒。


    勸酒的夥計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要去踢阿峰手裏的酒壺,阿峰側身,正好踢在他後腦上。


    那夥計不死心,繼續去踢,阿峰手中的酒壺被踢飛,砸到一名夥計腦門上,那夥計向後倒去,撞倒了一隻酒缸,之後另一隻酒缸受連鎖反應,同樣被撞倒。


    見此情景,馬上就有十來個夥計圍上來,對躺倒在地阿峰拳打腳踢,阿峰打著酒嗝,也不躲閃,任那些拳腳打在身上,嘴裏還不停的喊著酒。


    “快住手,此事不關阿峰的事,全是我的錯。”


    “好了,阿才,難得大家不跟你計較,就讓他們教訓阿峰吧,這酒鬼被打死也是活該。”


    另一個尖嘴猴腮的夥計拉著阿才,不讓他去幫被打的阿峰,夥計們打了片刻,見阿峰隻是死死護著頭,也就停了下來,一人罵道:“廢物,像你這般活著,還不如去死。”


    像是聽懂了那人的話,更像是沒有聽懂,阿峰露出滿臉汙泥的臉,醉眼迷離,然後咧開嘴,嗬嗬一笑。


    阿才看著這個呆子,心中有些不忍,他看到阿峰,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患病去世的大哥。


    這些夥計都是貧苦人家出身,在這家酒坊賺取一點工錢,都不容易,何苦這樣欺負一個傻子?


    何況阿峰從未要過工錢,坊主自然也不會給,阿峰偷喝酒的事情坊主不會不知道,卻為何默許他這般胡鬧,老實本分的阿才實在是想不清楚其中的緣由。


    坊主不常來酒坊視察,可是每個月末都會親自來發給他們工錢,從不拖欠,卻唯獨不給阿峰,阿才心裏清楚,傻子阿峰隻怕有錢也不會用,坊主不給他工錢,就當是他的酒錢。


    然而坊主在今天竟然出現了,準確的說,他是被人綁著出現在眾人眼前。


    夥計們停下了手頭的工作,都在愣愣的看著那三個綁著坊主的惡漢,阿峰則還躺在地上,嘴裏兀自喊著酒。


    “打今兒起,興隆坊已經由我們兄弟接手了,工錢減半,有誰不願意幹的,大可以滾蛋,願意留下的,就趕緊繼續工作。”


    其中一人手持大刀,對這些夥計喊道。夥計們看著被綁著的坊主,一人出聲問道:“坊主,發生何事了,怎麽會這樣?”


    “這三人跟我打賭,我輸了他們卻不願要錢,而是要我讓出酒坊,我不肯就範,他們就將我綁來了這裏。”


    聽到坊主的話,這一眾夥計頓時火冒三丈,紛紛抄起扁擔木棒,就向那三人打去,誰知三人非但沒有以坊主做威脅,反而迎頭與這兩百夥計對上了。


    扁擔被一刀砍斷,然後身上挨了一刀,一名夥計鮮血噴出,倒地痛苦哀嚎,另一名夥計衝上去,被一刀捅在小腹上,隨即被一腳踢飛,正好倒在阿峰的身上。


    其他夥計見這三人如此厲害,紛紛退後,不敢再上前,而一直躺在地上的阿峰,卻緩緩站了起來,撥開人群,走到三名拿刀漢子麵前,咧開嘴笑道:“我要喝酒。”


    “這廢物不要命了?”先前踢他的那名夥計茫然問道。


    “阿峰,快閃開!”阿才見阿峰不知死活的走到那三人麵前,而其中一人已經舉起了刀,向他劈去,他慌忙驚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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