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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門難以攻破,這早在鄭華的意料之中,可是他的手下數十人才剛一掠上牆頭就被射殺,這讓他心中很不甘心。


    他指揮手下往牆裏麵扔炸藥,這已經不是奇襲,而是明目張膽的與朝廷作對,不被抓捕還好,若是被抓到,可是要滿門抄斬的大罪。


    裝著火藥的爆筒被點燃,火花照耀在人的臉上,讓他們原本就猙獰的臉更顯得有幾分恐怖,爆竹在牆裏炸響,片刻後就傳來慘唿之聲,血腥氣混合著硝煙味,傳道每個人口鼻之中。


    “趁此機會,給我攻進去。”鄭華一聲大喊,剩餘的幾十人再次甩出爬牆用的鐵鉤,牢牢鎖住牆頭,一躍而上。


    這一次,牆內沒有再射來箭矢,院子裏塵土飛揚,看不真切。鄭華的身影落在地麵上時,四麵便已想起排山倒海的殺喊之聲。


    “不好,有埋伏。”鄭華開口叫道,這在他意料之外,因為他們的行動是臨時變動的,之前他們的目標是那個叫做馮牧的小孩,所有的布置也是針對他。而他們之中肯定有官府的內應,那麽泄露出去的消息,做出的決定應該是保護那孩子才對,怎麽會在此以逸待勞,等候自己一群人上鉤?


    “巡撫大人有令,這些賊人之中留下活口,他要親自審訊,弟兄們,立功的機會到了。”一名十夫長高聲喊道,帶領他手下的幾個士兵,當先衝了上去。


    其他人也不肯落後,在他高喊一聲之後,也緊緊跟隨,對於這些甕中之鱉,他們經久殺陣,知道這些亡命之徒會負隅頑抗,所以加倍小心。


    鄭華身子猛然竄了出去,一聲大喝已然擊斃一名士兵,奪過他手中的長刀,反手一揮便斬殺了兩名士兵,他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氣,對付這些普通士兵,簡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便在他帶領手下幾十名暗閣成員,長驅直入之時,原本那些毫無招架之力的士兵竟然擠成了一團,然後迅速散開,之前還一盤散沙,各自為政,在這時卻能夠五人一組,腳步快速移動,井然有序。


    鄭華皺著眉頭,口中喃喃說道:“久聞王巡撫精通陣法,想不到今日就要將我等困死在陣中。”


    他不願意引頸就戮,指揮手下人也學對方一樣,幾人一組,用長刀進攻,可惜他的手下雖然精通武藝,卻撞上了熟悉陣法的士兵,這些士兵中的盾牌兵舉盾防禦保護了身後夥伴,便在瞬息之間,手持長刀的士兵,已將刀刺進了對人的心髒。


    鄭華一聲怒喝,一刀擲出去,接連刺穿兩名士兵,卻沒有刺中要害,兩人被竄在一起,倒在地上痛苦的**著。


    鄭華沒有再去拔刀,似乎刻意想要折磨那兩名士兵,他的身子已經陡然消失,再次出現之時,已經在陣法上空,隻見他踩著士兵們的頭,筆直向衙門裏麵闖進去。


    有些士兵舉刀砍向他,砍在他腳上,卻仿佛砍中了石柱子,發出一聲脆響,卻沒有意料之中的鮮血流出來。褲子被劃破的鄭華,露出綁在腿上的鐵板,原來他全身都穿著厚重的鐵甲,所以才刀槍不入。


    鄭華一腳踢過去,便有士兵的麵門被踢中,頭骨碎裂,不是口噴鮮血,就是腦漿迸裂,死狀極為猙獰。


    便在鄭華所向無敵之時,大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說道:“變陣,梅花陣變為盤蛇陣。”


    那個聲音赫然正是堂堂的巡撫大人王陽明,鄭華突然見到幾丈開外的目標,興奮地血液也沸騰起來,他才沒有將這些士兵的陣法放在眼裏,他自信自己的武功比這些雜魚要高出十倍以上。


    就在他信心滿滿,以為可以擒獲對方主帥之時,原本五人一組的陣法卻突然改變,這些士兵兩兩一組,相互照應著,又與旁邊的策應,腳步不停的移動,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牆,從高處看來,就好似一條巨蟒,盤著身軀,絞殺著獵物。


    隻聽得陣法中傳來一聲又一聲的慘叫,鄭華的那些手下被盤蛇陣隔離,被士兵緊緊貼在身上,難以施展開身法,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士兵便已經拔出短刀,往他們身上紮了上去。


    經此一役,鄭華所率領的將近百人的下屬,被誅殺殆盡,僥幸活下來的也是身受重傷,在地上痛苦**,苟延殘喘。


    鄭華沒有因此動搖,再看看來,隻要能夠達到目的,做出必要的犧牲是值得的,他的身子憑空躍起來一丈,再次向著王陽明的方向衝了上去。


    然而這一次卻不像之前那般順利,他遭受到了阻礙,那些武功低微的士兵,竟然連成一體,不可思議的是,一招靈蛇擺尾狠狠地撞向他的身體,硬生生將他撞退了好幾丈。


    他好不容易停住了腳步,站在地上,看著眼前的詭異陣法,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快速卸下身上重達幾十斤的鐵甲,向那些士兵扔了過去,然後眨眼之間,身子便消失在地麵上。


    士兵們疊羅漢,架起一道人牆,想要阻止鄭華攻擊王大人,然而麵對擺脫了厚重束縛的鄭華,他們的防禦毫無作用,鄭華如同一支利箭,急急射向靶心。


    帶著虎虎的風聲,人牆被鄭華撞塌下去,一觸即潰。


    失去了屏障保護的王陽明,看似已經被對手手到擒來,便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射出了藏在袖袍中的機括連弩。


    連弩內烏黑的沒羽箭五支連發,排成一條直線,直取鄭華的心口。就算對方身懷不俗的武功,擋得了第一箭,也躲不開接二連三的箭,他已經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利箭射中鄭華的心口,卻沒有穿入他的胸膛,仿佛是撞到石塊一般盡數被彈開。


    鄭華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因為他心口的護心鏡從來不曾卸下,就算王巡撫如何老謀深算,也要敗在他手下。


    他五指成爪,朝著王陽明的左肩,狠狠地抓了下去。


    便在他以為成功之時,在距離王陽明不足一尺的地方,他被一塊石頭擊中了身體,發出“砰”的一聲,身體本能的偏移,與王陽明失之交臂,險險的停落在一旁。


    隻見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孩子,施展著高妙的輕身術,瞬息間來到了王陽明身前。


    那不正是他之前所要抓捕的小孩馮牧嗎?想不到這小子人小鬼大,武功修為竟然有如此境界。


    “大膽狂徒,想對先生出手,先過我這關。”馮牧稚聲稚氣的說道,王陽明看著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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