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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謝府中住了五日,馮牧實在有些頭疼,因為他跟兩個哥哥住在一間屋子裏,每當他要打坐練功的時候,就會傳來大哥小天的叫苦聲。


    白天大哥二哥要跟隨叔叔伯伯們修煉武功,在長輩的要求下,還會對戰練習。


    拳腳相向,小天較為遲鈍,難以及時躲避小運的招式,所以舊傷未好,又添新傷。通常情況下,他挨了十拳,卻隻能迴擊兩三掌。而到了晚上,雖然也擦了跌打酒,可他在半夢半醒之間,仍然會不自覺的叫出聲來。


    這樣的聲音聽在馮牧的耳中,便成了幹擾,他還沒有達到心如止水的境界。所以清晨起床後,他就向謝丕請求讓他住進後院已經廢棄的小屋。


    簡單的收拾了一番,馮牧就住進了那間小屋。一開始韓少飛等人還前來問詢過他一些事情,得知十三和他失散,便沒有多少話說。


    原本馮牧是打算跟著兩個哥哥一同學武,可是韓少飛堅決不同意,害怕將他弄傷,馮牧隻得作罷,隻得在一旁觀看。


    在他看來,兩位哥哥所學的招數,比起他在皇宮所學的要粗淺許多,而小天的反應也確實太慢,見他被摔飛幾次,馮牧在一旁看著都疼。


    眼見小天額頭流血,小運關切的問道:“小天,你還好吧?”


    “我頭上破了一條口子,會不會死啊?”小天用手撫摸著額頭,驚慌的問道。


    一旁的韓少飛看著,忍不住搖頭歎息,罵道:“都教了你幾十遍了,那一招‘白鶴亮翅’你隻需要使出‘移花接木’便可化解,你當為師的話是耳旁風嗎?摔死了也是自找的。”


    見韓少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小天連忙低下頭,愧疚的說道:“師父莫怪,我一時沒想起來,下次一定不會了。”


    無法再使用內力的林虎臣,簡單的幫馮牧包紮了一下,說道:“這也不能全怪你,你已經盡全力了,師父們看得出來。”


    雙臂空空如也的老九看著一臉得意的汪大海,沒說什麽,心中卻在思索怎樣才能發揮小天的特長,不能讓他一直輸下去,不然兄弟三人的顏麵何存?


    晚飯之後,小天還獨自在院落中練功,那一套“七十二路擒拿手”他始終不得要領,因為能夠勉強記住,就已經讓他倍感吃力了。


    馮牧手裏拿著一隻綠豆糕,津津有味的細嚼慢咽,饒有趣味的看著院子裏的大哥,這個時候,二哥小運來到他身邊,輕聲說道:“其實我也不想傷了小天,可若是我故意放水,師父就會對我嚴加責罰。”


    看著一臉無奈的二哥,馮牧輕歎一口氣,說道:“二哥你也隻是做好份內的事,大哥雖然被你打傷,他也沒有因此加恨於你,你的做法大家都能理解的。”


    “要是有什麽法子能讓小天武功快速提高,或是他很耐打,那情況或許會好點。”


    聽著小運的話,馮牧陷入了沉思,他似乎在莫子也那裏聽說過有種藥草,長期用它搓澡能夠使皮膚變得更加粗糙耐打,可他隻聽過一次,如今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練拳的小天停下來擦汗,小運丟給他一個包子,讓他接住,包子在小天手中抖了幾下,他才抓緊,沒有掉落地上。看在馮牧的眼中,更加確定小天不適合修煉擒拿手。


    因為那是講究瞬間製敵的招數,對於木訥的小天而言,存在先天的障礙,他的反應比尋常人要慢上一拍,最適合的武功便是後發製人,類似於鐵布衫金鍾罩之類的武功就很適合他。


    想到此處,馮牧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打算偷偷將金鍾罩的修煉功法交給小天。


    之所以沒有直接找韓大叔他們講明白,是擔心他們聽不進去,畢竟他們的武功套路都擅長進攻,身為錦衣衛,緝捕重犯當然是先發製人,難道還等著犯人來主動攻擊?不逃得沒影才是怪事。


    在此之後,馮牧一等小天有空閑,便拉著他一起,向他傳授金鍾罩的心法口訣。小天的記憶力不比正常人,總要重複數十次才能夠記住,而要他理解,則更加困難。


    一連半個月,馮牧總算讓小天記住了三成的口訣,再交給他一些基本的招數,對於動作,小天則掌握得很快,因為馬步拳腳在韓少飛的嚴厲要求下,他已經演練了無數遍,身體早已經習慣了。


    又過了一個月,小天終於記全了心法口訣,馮牧擔心他忘記,便讓他將那些口訣運用於具體的招數之中,讓他每天早起睡覺都默默背誦一遍。


    如此下來,這一套口訣就能夠深深烙印在小天的腦海中,然而最大的麻煩便是要和擒拿手的口訣相混淆,出了錯誤反而容易導致走火入魔。


    這是馮牧最大的顧慮,他隔了幾天找到小天,讓他將心法背誦下來,誰知大哥竟然一字不差的背誦下來,並未出現混淆的情況。馮牧好奇的問他原因,小天迴答說在背誦金鍾罩心法時什麽也沒想,隻想著心法。


    馮牧不由得一呆,是他把簡單的問題弄複雜了,小天的心思單純,沒有那麽多雜亂的思慮,這與他而言或許會因禍得福,越是簡單,對於修煉金鍾罩的武功就越容易精純。


    兩個孩子對戰時,小天依然會被小運打倒,可受傷卻不似之前嚴重。但他站著不動隻是挨打的做法,看在韓少飛三人眼中,頓時火冒三丈。


    “你是木頭嗎,為師教你的那些招式你都忘得一幹二淨了?我的徒弟可不是隻會挨打的草包。”


    韓少飛看著小天,怒氣衝衝的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他臉上,卻感覺有一絲反震之力,不由得怒罵道:“竟敢偷學別派武功,說,是誰教你的?”


    麵對師父怒氣衝衝的問話,小天嚇得臉色煞白,心想要是說出弟弟馮牧,師父肯定會將他打成重傷,當下緊咬著牙齒,半個字也不肯吐露。


    韓少飛等人長期被汪大海壓製,本指望徒弟能夠替自己出口氣,哪知這孩子如今竟有叛出師門的意思,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一揚手就要打在小天的臉上。


    “韓大叔,大哥那金鍾罩的武功是我教他的,你責罰於我,不要加罪於他。”


    馮牧在一旁看著倔強的小天,心中對那個大哥的好感又加重了幾分,毫不猶豫的站出來說道。


    他的話說完,幾個大人目光驚訝的盯著他,就如同他長了三頭六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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