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牧向著秋田信野的屍體拱手作了一揖,對這個日本劍聖,馮牧竟然在心中生出來一絲尊重。


    尊重強大的對手,便是成就自己,令自己不斷的成長。


    馮牧不再理會戰場上的這些屍體,然後轉頭往山下走去。他剛走到半山坡,安妙心便上前詢問傷在哪裏,她可以替他包紮。馮牧對她一笑,然後脫去上衣,上麵有幾處刀傷,安妙心將金創藥塗在他的傷口處,然後細心地包紮起來。


    “幸虧身邊有你這個神醫,本來命不長久的我,有你的照料,或許能夠多活幾年。”馮牧說道。安妙心罵了一句“烏鴉嘴”,然後故意加重了力道,馮牧喊了一聲疼。


    “你受傷不嚴重,雖然皮外傷看起來駭人,但是沒有傷到筋骨,所以你不要說那些不吉利的話。”安妙心看著馮牧,之前她為他擔心,可是馮牧如今還能夠跟她說笑,她心中也釋然了。


    包紮好了之後,馮牧說了一聲謝謝,向著大白猿看去,隻見大白猿背上背著胡爾雅,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馮牧,這靈獸早已經通了人性,跟馮牧認識了這麽久,將他當成了朋友,對他的敵意也沒有了。


    小雀兒胡爾雅緩緩轉醒,睜開眼便看到馮牧頭上纏的白紗布,緊張的問道:“牧哥哥,你感覺怎麽樣,要不我們停下來休息幾天再趕路吧?”


    “傻丫頭,你看我現在生龍活虎的樣子,像是有事嗎?倒是你為了救我耗損了元氣,更應該擔心自己才對。”


    馮牧柔聲說道,一直以來,他的心中都隱隱有股愧疚,這個半路認識的妹妹,對他可謂是仁至義盡,但是馮牧在很多時候,都連累她為自己受傷。在這個時候,馮牧已經具備了保護她的能力,自然不希望那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胡爾雅還有些虛弱,她搖了搖頭是,說道:“沒有關係的,隻要牧哥哥平安無事,我耗損一些元氣,也沒什麽關係。”


    安妙心聽著兩人的對話,看著馮牧一張俊秀的臉,再看爾雅一臉的認真,心中竟然生出一股子酸澀,她微微苦笑著,平靜的說道:“好了好了,你們身體都不適合長途跋涉,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修養吧。”


    三人又行了一段路之後,便在一家小客棧中住了下來,因為地方相對偏僻,所以入住的人不多。


    夜幕已經深沉,兩位紅顏都已經睡下,大白猿依舊在打著唿嚕,馮牧盤腿坐在床上,運行體內的真氣。如今他的根基已穩,可是修煉的境界卻遲遲沒有提升,馮牧見識過許多境界高深的武者,也清楚高一個境界猶如泰山壓頂那般的蠻橫霸道。


    夜晚的星光點點,月亮被一團雲層所遮蓋,時不時的探出頭來,注視著這片沉靜的大地。馮牧已經將體內的真氣運行了一個周天,他正準備休息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一陣凜然的殺氣,就像是朔風撲麵而來。


    他所在的房間門被吹開,馮牧瞳孔收縮,小心戒備著,在暗淡的光線中,他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人手上拿著一柄武士刀,夜風輕輕拂動蠟燭,借著那微弱的燈光,馮牧看清楚了他的臉龐。


    這人正是長野純一,那個馮牧想要追擊的對手。


    他手上帶著的,竟然是秋田信野臨死前還牢牢握在手中的名刀“泣月”,馮牧從未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凜然的殺意,同時也冰冷的注視著他。


    “我的恩師,可是死在你的手中?”


    長野純一的語調平淡,吐字清晰,中氣十足,他已經完全學會了中原的官話。馮牧聽到他的話,不由得一驚,從剛才看到他手中的武士刀,他便猜想長野純一與和道一自流的秋田信野有關係,想不到他會是他的弟子。


    原來兩人的命運早就已經注定了,這兩個宿敵之前的戰鬥激烈異常,可是從今以後,都要以命相博。馮牧平靜的點了點頭,他無須否認,因為秋田信野最為致命那一劍,正是他刺出去的。


    雖然他也很想完全靠實力戰勝那個對手,但是舊傷發作的秋田信野等不了他那麽久了。兩人的境界差距懸殊,秋田信野的死,反而加速了馮牧成長的進程。


    “你是前來替你師父報仇了?”


    馮牧開口問道,長野純一微微搖頭,說道:“恩師雖然死在你手中,但真正殺死他的人,是他自己。我之所以來找你,是要履行一個弟子應有的責任,替他砍出一刀。”


    認真的點了點頭,馮牧看著長野純一,然後輕聲說道:“我的那些朋友在休息,可以不吵醒他們嗎?”


    “可。”


    “那我們到外麵的荒野上比試吧。”


    馮牧說著,取過來那柄“夕夜”劍,從長野純一的身旁經過,徑直往外麵走去。他已經感受不到那森然的殺氣,之前長野純一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才釋放殺氣,如今兩人已經決定比試,長野純一便將氣息完全收斂。


    幾個縱身,馮牧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夜色中,長野純一腳步移動,跟了上去。在這靜謐的夜空中,兩道身影就如同蒼鷹掠空,迅捷無匹。


    來到荒野之上,馮牧看著長野純一說道:“在比試之前,我有一個請求,若是我敗了,你自然可以取我項上人頭,祭奠你的師父,若我僥幸贏了,你就必須退出中原,二十年不許再踏足中原一步,這也是當年我的師父與你師父的約定,你意下如何?”


    長野純一手握著刀柄,凝神注視著馮牧的手,平淡的說道:“可以。”


    他這些年來在武當修煉,自信對中原的武學已經爛熟於心,而馮牧卻對日本的武術不甚了解,雖然他懂得一些掩蓋氣息的忍術,但那畢竟隻是日本武術中的一部分。


    想到這裏,長野純一便搶先攻了上去,他的刀並未出鞘,但是劈砍下去,霸道的刀氣已經在地上劃開一道一丈多長的裂口。


    沒想到對方出手如此快速,堪堪躲開攻擊的馮牧足尖輕點,掠上一棵大樹,未作停留便掠到另一棵大樹上麵。長野純一的攻擊緊隨而至,兩棵大樹在馮牧離開之後,都被劈成兩半。


    從一開始馮牧就失掉了先機,不過他仗著高明的輕功,在樹林間穿梭,等待那刹那的機會反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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