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牧蘇醒過來之後,腹中饑餓難忍,還沒等他開口,農婦便已經端來一碗溫度適中的粥。馮牧接過粥,像喝水一樣倒進自己嘴裏,然後有些尷尬的看著那名農婦。


    一旁的農夫和小姑娘看著馮牧,他受了重傷,竟然還有這麽好的胃口,小姑娘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農婦沒有說什麽,轉身又去替馮牧盛了一碗粥,馮牧照樣是一口喝下去,就如同餓死鬼頭胎一般。


    小姑娘低聲念道:“這孩子真能吃,就算爹也沒有他吃得那麽快。”


    農夫自然聽到了她的話,並沒有理會女兒的抱怨,而是對妻子點了點頭農婦會意,又去替馮牧盛了一碗,就這樣,馮牧接連喝了五碗粥,總算吃了半飽。


    這家人的晚餐全部都吃進了他的肚子,他才迴憶起來自己之前的遭遇,因為他施展內功後覺得渾身無力,簡直要餓暈過去。


    “多謝大叔大嬸救了我,不過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不能給你們添麻煩。”馮牧感激的說道,聲音顯得有氣無力,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已經沒有銀兩,當下不好意思起來:“我的銀子都用光了,你們的恩情,我來日再報。”


    農夫點了點頭,說道:“小事一樁,小兄弟不用放在心上,不過你現在還不能出去,以你現在的情況,出去是很難生存的。”


    旁邊的小姑娘開口說道:“是啊,為了救你,我爹可是廢了好大的功夫,而且你一個人把我們的晚餐都吃了,你要留下來做活償還。”


    “小敏,說過多少次了,不可以這般斤斤計較。”


    農婦一臉尷尬的笑容,看了看馮牧,然後轉向自己的女兒,認真的說道。不過小女孩沒有將她的話當作一迴事,覺得自己沒有晚飯吃,心中有些不悅。


    馮牧的表情一呆,農夫看他陷入了窘迫的境地。連忙哈哈一笑說道:“小女天真爛漫,不必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小兄弟安心養傷便是,沒有人會前來打擾你的。”


    見丈夫這麽說,一旁的農婦也點頭附和道:“是啊。你年紀小,受傷重,就安心在我們家養傷,小敏也可以照顧你。別看她年紀小,很多事情都能做,隻要你不嫌棄日子清貧,我們很樂意招待你。”


    一股暖流湧進馮牧的心中,這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家,樸實的品性早已經融入了他們的血液裏。他們雖然是農民,卻比江湖中人更懂得見義勇為。絲毫不會落井下石。


    感激的點了點頭,馮牧輕聲說道:“謝過大叔大嬸。”


    他唯一覺得不安的便是那些想殺他的武林人士找來,到時候連累了這一家人。不過他現在的情況實在不能馬上出去,他打算再呆上一個時辰,等內息平穩之後再作打算。


    農婦又到廚房去煮粥去了,她沒有想過那孩子如此能吃,所以沒有額外計劃口糧,另一個側麵反映了他們生活的困窘。


    當著農夫和小姑娘的麵,馮牧有些不好意思,也無法盤腿運功打坐。小姑娘一直盯著他看,馮牧不自覺的擦了擦臉,小姑娘笑了。


    “怎麽了?”馮牧開口問道。


    小姑娘哈哈一笑,說道:“什麽也沒有。我就喜歡這樣整人,我爹也常被我這樣瞪著,他也以為自己臉上有東西。”


    原來這小姑娘並不惱恨自己吃了他們的晚餐,她雖然生氣過,可是一下子就原諒了他,小孩子不記仇。這小姑娘尤其如此。


    看著這小姑娘,馮牧不由得想起了小雀兒,小雀兒臉上有雀斑,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好點。她在李大夫家中過得怎麽樣,還是被陸師爺帶走了?這些馮牧都不得而知,不過他希望那小姑娘平安無事,至少不要像他一樣,總是被一些莫名巧妙的人追殺。


    熱氣騰騰的米粥端上桌子,小姑娘當下跑到桌子前,替馮牧端上來一碗,馮牧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吃飽了,你吃吧。”


    小姑娘大度的說道:“你盡管吃吧,我知道你還沒吃飽,因為我聽到你肚子在響,雖然很細微,可我聽到了。”


    馮牧不由得皺起眉頭,他的肚子是響了一下,不過他立刻察覺,強忍了下去,聲音很細,相當於喘了一口長氣,而小姑娘竟然能夠聽到,真讓人匪夷所思。


    農夫看著有些疑惑的馮牧,開口說道:“你隻管吃吧,不必擔心會將我們吃窮,因為已經很窮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是?小敏也是一番好意,她天生就聽覺靈敏,遠超尋常人數倍,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被這大叔一下子看穿心事,馮牧更是愕然,他接過小姑娘手中遞過來的粥,放在嘴邊慢慢喝了起來。小姑娘不再取笑他,拉著她爹的手,就坐到了桌前。


    馮牧一邊吃,一邊細細打量著那名農夫,他橫看豎看都看不出任何的異樣,那人就是普普通通的莊稼人,老實本分,就算個頭稍微高一點,卻沒有什麽特別過人之處。


    要讓他相信是那一臉憨厚笑容的農夫在爆炸中救了自己,卻是有些困難,難道救了自己的另有其人,可是對方在哪?


    帶著這樣的疑問,馮牧再次將碗裏的稀粥喝完,農婦見他將碗放到了一邊,再次去廚房給他盛了一碗出來。


    從戰鬥到現在,也不過是幾個時辰的事情,馮牧卻像是經曆了許多,他難以接受淩天老人的死,可是自己從鬼門關迴來,讓他不得不相信那場大戰是真是發生的。


    自己身上的傷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疼痛,想到這點,馮牧再次打量起農夫來,那漢子仍然是樸實,看不出有什麽武學功底,舉手投足都是普通人的樣子,與練家子相比,沒有那股子狠勁。


    更為重要的是,馮牧沒有從他身上高手到氣息的波動,要知道能將他救出那場爆炸的人可是絕頂高手,內功修為必然不弱,而這屋子裏的男子,卻沒有內功氣息散發出來。


    另一種可能是他隱藏得太深,馮牧根本無法察覺。就在這時,趴在地上的小白狗突然跑出了房門,在院子裏衝著籬笆外麵大聲叫喚著,看來又有人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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