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穀巨大石碑前,是一片碧綠的湖,名叫翠蘿湖。


    翠蘿湖波平如鏡,清澈澄明,映襯著四麵的青山,是人間仙境一般的地方。


    湖岸邊生長著一些野花雜草,綻放著米白色的花朵,點綴著這片寧靜的大地。然而這份獨有的寧靜,卻被一群不速之客,無情的打破。


    這裏沒有橋,也沒有船,即便如此,那些聞風而來的江湖客也能夠想盡辦法渡過去。


    湖麵上飄著新紮成的木筏,平靜的湖麵蕩漾開來陣陣漣漪。


    木筏共計有三隻,長約一丈,寬約八尺,每隻木筏上都站了五個人,這十五人身著樣式統一的服飾。


    青灰色的衣衫上麵繡著海棠的圖案,都在左胸的位置,相當的醒目。


    這十五人身上並無佩劍,甚至於更小的武器,微風吹動他們的衣袂,讓他們看起來反而有種儒雅的氣質。


    這十五人自然配得上儒雅的說法,因為他們本就生得眉清目秀,雖然比不上梨園戲子那般俊朗,可比起那些麵容兇悍,滿臉絡腮的江湖莽漢,更為賞心悅目許多。


    對岸的廖化,雖說隻有十四五歲的年紀,可是看著這樣一群人,仍不免有些向往之情。


    “他們的衣服真好看,他們死了之後,我要把他們的衣服脫下來,換著穿,比我身上這補丁衣服強太多了。”


    廖化掩飾不住神往之色,口中喃喃說道,站在他身邊的一名女子,約莫有十七八歲,樣子跟他一樣土裏土氣,卻不是之前馮牧見過的廖寧。


    這名女子聽到廖化的話,猛然一跺腳,頓時拉下臉來,罵道:“好你個忘恩負義的家夥,要不是我好心幫你縫補衣服上的破空。你現在屁股都露在外麵,還敢編排我的不是?”


    “啊?”廖化哭笑不得,赫然轉頭見身邊的女子正十分氣惱的盯著自己,當下連忙辯解道:“不是這樣的。芳姐你可不要當真,我隻是隨口一說,他們那一身狗皮,哪能跟你一針一線的關懷相比呢?”


    廖芳哼了一聲,道:“算你還有點良心。給我小心一點,他們可是要過來了。”


    廖化全神戒備,仔細盯著湖麵上的那十五人,說道:“盡管來吧,收拾這十五人,你我綽綽有餘。”


    女子倒不像廖化這般自信,她知道自己與廖化被安排到西南方守衛,隻因為這裏有天險和穀主事先布置好的機關,換句話說這裏是比較容易守的,也是為了照顧武功不濟的兩人。


    木筏上的十五人。並未使用船櫓或是竹篙,而木筏卻在往前飄去。速度雖然不快,可絕非那細微的風能夠帶動。


    他們竟是催動內力,在控製著木筏的移動。


    速度不快,隻因為他們不想因為冒失而闖入機關陷阱,這些人並非魯莽之輩,做什麽事情都很小心。三隻木筏互成犄角,緩慢的向對岸推移,一旦發生狀況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支援,先行的木筏一旦遭遇不測。餘後的兩隻又能作出調整。


    看著緩慢飄來的三隻木筏,廖化打了一個哈欠,沒有耐性的說道:“這些人什麽來頭,怎麽這麽膽小。照他們那個速度,估計我睡一覺起來,還能趕上與他們交手。”


    他說著話,竟然真的一下子坐到了一堆草垛上,伸了一個懶腰,就閉上眼睛睡了。


    廖芳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身補丁衣服的她看起來雖然土氣,可卻有種清水芙蓉的端莊氣質。


    “這些人莫不就是他們口中提到的海棠山莊的人,行事作風當真是謹慎,卻未免太過拖泥帶水,既然是來送死,又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


    似乎是覺得對方的速度實在太慢,二十多丈的水路還未走到三分之一,廖芳也有些不耐煩了,竟然在另一堆草垛上坐了下去,用細草編起了雲雀。


    與西南水路的平靜相比,東南水路簡直是一片修羅場。


    東南水路更為狹窄,莫說沒有二十丈,便是七丈也沒有,這樣短的距離,輕功拔尖的高手隻要隨便扔出去幾塊木板,在水麵上幾個踩踏就能夠飛躍而過。


    沒有寬闊的湖麵阻隔對手,身後更是一馬平川的草地,想要守住這道關口,無異於增加了幾倍的難度。


    負責守衛這裏的領頭人便是大塊頭廖安,他如同小山一般的身軀佇立在岸邊,身上已經有了多處明顯的刀傷。


    “霸刀門的雜碎們,盡管一起來吧,來多少我殺多少。”


    廖安聲如洪鍾的咆哮聲,震蕩開去,穿得很遠,他這樣不僅是要震懾對手,更是要讓同伴安心。


    霸刀門參與行動的共計一百零三人,此時已有七十九人橫屍在水中,更有十多人受了重傷,雖然僥幸逃迴了對岸,可是戰鬥力已經大打折扣。


    血水染紅了湖水,好似盛夏最紅火的晚霞,有種淒婉悲傷的美。


    “不行啊小安,你身上的鮮血若再不止住,就會陷入昏厥,甚至危及生命。”


    與廖安並肩作戰的一名中年人擔憂的說道,這人名叫李峰,在來寒秋穀之前,是一名鏢師,長期與馬匪強盜廝殺,兇悍程度可見一斑。可是在麵度廖安時,他也隻能在心中歎氣,自愧不如。


    “龜兒子們,你們怕了嗎,要是怕死就夾起尾巴滾蛋吧。”


    廖安又是一聲大吼,牽動後背一處深達三寸的刀傷,立馬便有一股鮮血飆了出來,讓與他並肩作戰的五人目瞪口呆,更讓霸刀門剩餘的那二十四人膽戰心驚。


    廖安不是不想停下來包紮傷口,可是他是這場戰役的靈魂,隻要他稍微有點鬆懈,戰況便會急轉直下。


    原本與他並肩作戰的十八人,連他在內隻剩下六人,寒秋穀從未吃過如吃大虧。他不將對方斬盡殺絕,又怎麽對得起那些逝去的亡魂?


    戰鬥一開始,霸刀門的人便甩出鐵索,直插入地麵,十餘條鐵索竟好似在土地中生了根,廖安沒有在鐵索上做文章,而是選擇給沿著鐵索滑過來的這些人迎頭一擊。


    他事先準備好的石頭被他迅速抄在手裏,隻是幾個眨眼間便已經飛出去十多塊,有少數雖然沒有擊中,可是擊中的那些人,要麽被打碎了頭,要麽被打穿了胸膛,死狀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可這僅僅是開始,雙方的對壘,還未迎來最為慘烈的時候,便已經是血染江天,一片狼藉,渾不似人間景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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