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的密室其實並未完全建成,衙門之前的密室很簡單,不知因為什麽原因,隻建了一半便中途而廢了。


    做事情總要周全考慮的王守仁來到吉安後,便吩咐手下人著手修建這密室,在原有的基礎上做了很大的改動。根據五行陣法設置了一些簡單的機關。


    洪滿江與四劍侍被困在密室中,一時間難以找到王守仁。可是這簡單的陣法若想要殺死他們,也實非易事。


    王守仁與大小官員已經由狹窄的通道走出了密室,一群人站在密室的出口,開始討論起來。


    “依我之見,不如向密室中灌水,淹死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客。”伍文定怒氣衝衝的說道,然後便叫來手下人,讓他們去準備木桶,往這地道中灌水。


    馮牧連忙阻止了他,說道:“萬萬不可,若我們貿然灌水進去,非但不能淹死對方,反而給他們提供了逃生的路線,到時候我們必然處於危險的境地。”


    “此話何解?”


    “水流一時間難以將地道填滿,而他們卻能夠順著水流的方向找到逃生的路線,這樣一來,先生布下的迷陣就失去了作用,憑他們的武功,那些厚重的石板也隻能困住他們一時,但是他們辨不清楚方向,卻會消耗許多精力,我們何不以逸待勞,先行布置好機關,等待他們自投羅網?”


    王守仁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傳命下去,在這地道的出口處布下三十六重羅網,周圍埋伏好弓弩手,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就開始射擊,另外,若還是讓他們突圍而去,便故布疑陣,將他們引到南邊去。”


    裨將領命而去,王守仁帶領一眾官員住進了一個小屋,遠離了中軍大帳,此處偏僻,原本是一家農房,因為逃命便空置了下來。


    一天的時間過去了,洪滿江等人還困在密室中,他們能夠聽到彼此推動石板的聲音,可是推開一塊石牆之後,又見不到對方。


    洪滿江怨惱的說道:“好狡猾的王守仁,竟然能夠布置出這樣的陣法,我們出去之後,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才能解心頭之恨。”


    四劍侍聽在耳中,也沒有人接他的話。洪滿江知道這四人不是啞巴,不滿的說道:“你們倒是出個聲,這樣下去,不被困死,也被悶死了。”


    四劍侍照舊一言不煩,洪滿江自討沒趣,轟然一掌狠狠拍向麵前的石板,隻聽得:“轟隆”一聲炸響,厚重的石板被拍成兩半。


    這一下之後,他們頭頂的石板有一條細微的裂縫出現,隻是在這黑暗中,沒有人看到。


    “這些石板太過礙事,索性將它們全部打斷了,不然會一直困在這迷陣中,何時才能完成任務?”


    洪滿江不滿的說道,然後又是猛然一掌出擊,再次打斷一塊石板,四名劍侍都聽到了他的話,覺得這話有道理,他們已經被困在這密室中一天了,隻有這個辦法能夠逃出去。


    密室中響起一片轟擊石板的巨大聲響,在地道中傳得很遠,馮牧在出口處聽到動靜,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你們到底還是按捺不住了,這正好中了先生的計。”馮牧自言自語道,然後急忙叫門外的士兵進來。


    一名士兵進來之後,馮牧一邊走一邊說道:“快去稟告王大人,讓他允許我帶領兩百人,挑著水去中軍營帳。”


    “這是為何?”


    “別問了,趕快去稟告,如今十萬火急,稍有差錯你擔待不起。”馮牧說完,便跑出了門,去他自己的房間取了一個葫蘆,葫蘆裏麵是毒藥水,這是他按照莫子也的傳授的方法煉製的,前後失敗了無數次,找了很多蛇蟲鼠蟻試驗,算是略有小成了。


    他心中焦急,可是片刻之後,兩百多名士兵便已經出現在他麵前,馮牧見他們的手中沒有木桶,焦急的問道:“木桶呢,沒有木桶怎麽挑水?”


    “軍中木桶就算全部收集在一起,一時間也很難湊夠四百個,而且大帳距離河道還有數十丈的距離,恐怕……”


    “如今能夠湊夠多少木桶算多少,計劃改變,所有人成一字長蛇陣排開,留二十人在河邊打水,依次傳遞到中軍營帳,事不宜遲,速速行動。”


    馮牧說完,便跑進了中軍營帳,聽著密室中傳上來的聲音,他的額頭已經冒出了汗水,不僅是因為天氣的炎熱,更因為心情的緊張。


    照此下去,下麵那五人很快就能夠把阻擋他們的石板牆全部打斷,到時候密室頂部承受不了重壓,就會傾塌下去。


    這也在王陽明先生的考慮之中,隻是沒有想到他們真的會出此下策。


    “幸好考慮到了這種情況,所以密室的頂部已經堆滿了細砂,隻要下麵的石板牆全部斷裂,天頂就會塌下,到時候泥沙將你們掩埋,叫你們助紂為虐,讓你們有來無迴。”


    馮牧手心已經出汗,士兵的水還未傳遞過來,下麵的動靜卻一刻也未停止。那些泥沙傾瀉而下雖然能夠將密室填滿,可他依然不放心,對方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自然不能以常理揣度。


    若那泥沙困不住他們又該如何是好?馮牧唯恐他們死得不夠快,打算往泥沙中澆水,然後將自己煉製的毒藥混合在其中。


    時間仿佛凝固了,馮牧的汗水涔涔而下,他身邊的士兵也同樣神情凝重,下麵的轟擊聲已經小了很多,馮牧知道他們已經破了陣,可是少了石板牆的支撐,密室的天頂怎麽還未坍塌?


    “不好,他們已經察覺到了端倪,那最為關鍵的石板肯定沒有打斷,大家趕快集合到這上麵,聽我的口令,抬左腳,一起踩下去,左右左,左右左。”


    馮牧想要用共振的原理踩踏這個已經強弩之末的地麵,將下麵的刺客掩埋在密室中,扼殺他們的刺殺計劃。地麵上的裂縫越來越大,眾多士兵齊心合力,終於將地麵踩踏下去。


    馮牧的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便在這時,第一桶水終於穿了過來,馮牧連忙將葫蘆中的毒藥水倒了進去,然後讓他們將水倒在這塌陷的地麵上。


    緊接著,第二桶水傳來,然後是第三桶,看到越來越多的水桶傳來,馮牧繃緊的心弦,終於舒緩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下麵的五人在泥沙傾瀉而下之前,就已經找到了密道的出口,已經快速往出口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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