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劍宗,與東域的那些一流勢力比起來,差的隻是底蘊而已,論起宗門聖地的巔峰戰力,劍宗是絲毫不弱的,甚至,非常強大,楚歌雖是聖人聖境,卻擁有著比肩大帝的恐怖實力,而弦前輩則是一尊貨真價實的大帝強者,可與大雷音寺住持祖澤硬撼。


    這七百年間,楚歌很少迴劍宗,而此次雲荒之行,使得楚歌明悟了一些事情,大道無盡,漫漫無期,苦而求索,與其苦苦修煉,荒廢歲月,不如抓住身邊的人,珍惜、享受與親朋好友相處的時光。


    故,楚歌打算在劍宗留很長一段時間。


    楚歌神色略微悵然,環視著身旁的眾人,劍宗的朋友們是楚歌這一輩子最珍惜的一群人,其中,有楚歌的妹妹楚瑤和楚嫣兒,有紅顏知己,冷雪、薑詩音、敖十,有兄弟盧青、葉凡、薑子恆,有友人之後李流風,有可敬的前輩茯苓尊者。


    捏緊拳頭,楚歌暗暗地下定決心,他一定要守護劍宗!


    青蓮聖地的覆滅,絕不會再重現,劍宗不會重蹈覆轍!


    “李師兄現在何處?”


    楚歌凝視著容貌俊朗的李流風,在後者的身上,楚歌看見了熟悉的感覺,李流風如其父一般出眾,但不同的是,卻無李淳風身上那種遊戲人間的逍遙閑情,楚歌猜想,最大的可能是李淳風從小就給李流風灌輸了為青蓮聖地報仇的思想,影響了李流風的性格。


    李流風微微低頭:“我也不知,一百年前,我曾想找我的父母,但迴到我們原先的住處卻發現那裏早已人去樓空,而他們的去向,卻無從得知。”


    楚歌不由得悠然長歎,不再多問,轉而與眾人閑聊,當夜,眾人設下宴席,為楚歌接風洗塵,拋卻一切的憂慮雜念,隻顧眼前的歡愉,肆意地享受著久違的歡聚。


    而在青雲山的山腳,仍有著不可勝數的弟子們參悟劍碑,不知日夜。


    不知不覺,便到了深夜,眾人方才各自散去。


    楚歌拉著冷雪在山野之間隨意地散步,漆黑如墨的夜空懸掛著一輪清冷的圓月,冷冽的月光傾灑而下,落到大地之上,便好似清輝一般,朦朧夢幻,恍如仙境,夜風清涼,拂麵而過,吹動楚歌的衣角及冷雪的裙擺,伴著朦朧的月光,兩人好似行走於人間的神仙伴侶,有羅厄仙火的陪伴,冷雪的修煉天賦不可同日而語,在雲荒時,其天賦在便可在同輩之中處於前五之列,又有羅厄仙火及劍宗的修煉資源,再加上冷雪心誌堅定,道心穩固,醉心修煉,這七百年間已然踏入輪迴境。


    不隻是冷雪,劍宗的朋友們,除了葉凡和盧青之外,無一例外,全都踏入了輪迴境!


    葉凡那小子素來厭煩修煉,而盧青呢,則心思繁雜,定不下心,故而,兩人的境界好似在比拚著誰修煉更慢似的,距離輪迴境還有一大段!


    站在劍宗山門處,遠遠地凝望著那些努力參悟劍碑的弟子們,楚歌不由羨慕地笑道:“年輕真好啊。”


    “你也不老啊?”


    一身素白長裙,仿佛雪蓮綻放的冷雪,輕輕地依偎著楚歌,螓首靠在楚歌的肩膀,聞言,微微抬頭,美麗的眸子瞥著楚歌,透出一縷笑意,兩人的容顏,都似七百年前一樣,絲毫未變。


    “心老了。”


    楚歌一隻手摟著冷雪的柳腰,隻覺入手溫軟如玉,毫無贅肉,一顆心不由得心猿意馬,那雙手掌變得不老實起來。


    冷雪頓時羞澀,俏臉微紅,啐了一口,低聲道:“還說心老了?口是心非的家夥!”


    楚歌悻悻道:“這次我迴雲荒,見了很多熟人,他們老去了,但我們還年輕著,那時我就在想,是否有一日,這諸天世界,隻剩我一個人而你們全都化作黃土。”


    冷雪神色微微黯然。


    這一刻,冷雪感受到了楚歌那顆寂寞的心。


    一直以來,楚歌都是寂寞的,雖然他有朋友,有兄弟,有紅顏知己,但從來都沒有一個人,能與楚歌拋開一切的秘密,敞開心扉,懂得楚歌的所有,而如今,楚歌經曆了陸十三、蕭玉、張緣淺等人的重逢,那顆心更為枯寂了。


    萬年之後,有幾人能陪著楚歌?


    “你改變了我的人生,楚歌,我隻是雲荒的一個普通人,若無你,這一生都將在雲荒度過,但遇見了你,一切都變得不同了。”冷雪揚起螓首,那絕美的臉龐與楚歌對視,眼中含著溫柔,櫻唇吐著如蘭香氣,“我不如詩音姐姐天賦高,不如雨萱背景大,對你正做的事情,我什麽都幫不了,我唯一能做的,是等你解甲歸田,為你沏一杯茶。我天賦有限,即使我不顧一切地修煉,也達不到你的境界,所以,我陪伴不了你的一生,但我的一生,卻可以用來陪你。”


    “詩音和雨萱的修為境界肯定是要高過我的讓她們繼續陪著你吧。”冷雪柔情萬種,輕聲說道。


    柔情脈脈的楚歌,忽然聞聽此言,神色一呆:“啊?”


    “呆子,啊什麽啊?”冷雪紅唇微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


    “這個”


    星空戰場內斬殺五百尊聖人的殺神楚歌,這一刻卻支支吾吾起來,眉頭皺起,好似一個川字,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是不是太花心了?太優柔寡斷?”


    楚歌天賦絕頂,無論參悟什麽,都極為迅速,但唯獨情之一字,楚歌仍是一知半解,不解其中真髓。


    “你還知道啊?”冷雪幽幽一歎,“但那能怎麽辦呢,誰讓我的楚歌,這麽優秀呢?”


    楚歌抱住冷雪,附在其耳畔,吐著氣息:“那麽,劍宗是不是該有一個優秀的繼承人了?”


    唰!


    冷雪一張臉龐紅到了耳根,低著頭不敢看楚歌。


    翌日。


    劍宗之外,來了一個人。


    那是一位相貌極其醜陋的男子,臉龐十分畸形,五官變形,奇形怪狀,那眼睛,眯成一條縫,像是沒有一般,那鼻子像是豬鼻子,嘴巴像是猴子,耳朵猶如大象,而正是這麽一位醜陋的男子,一來到劍宗山門處,便吸引了諸多弟子們的目光,登時,無數人停下參悟劍碑,看向這醜陋男子,眼神中含著驚色,但卻無厭惡之色,顯然是認識這男子的,或者說,整個東域,都沒幾人不認識他。


    “曲天閣!”一位弟子驚唿道,“他又來挑戰咱們劍宗的雙驕了!”


    劍宗雙驕,楚瑤和李流風。


    而曲天閣是這二人的手下敗將,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挑戰一次,但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模一樣的。


    很快,李流風下山了,準備與曲天閣一戰,但到了山門處,卻發現這曲天閣的注意力全在那劍碑之上,目不轉睛,盤膝坐著參悟,似是未曾注意到他來了。


    “我來了。”李流風說道。


    “知道。”曲天閣沒轉頭,


    “還打不打?”


    “不打了不打了!”曲天閣目光如炬,指著劍碑,“好東西啊,劍宗哪裏弄來的?我能參悟嗎?”


    李流風看向劍碑,笑道:“可以,任何人都可以。”


    曲天閣麵色一驚:“劍宗有這麽大的氣魄,把劍碑放在這裏,任由別人參悟?”


    “我劍宗乃東域的劍道聖地,不在乎這區區一塊兒劍碑!”李流風說道。


    曲天閣連連搖頭,似是不相信。


    曲天閣在此停留了一個月,便轉身匆匆離去。


    山腰之處。


    薑詩音身如鴻雁,踩踏著一棵鬆樹的樹枝而立,凝望著曲天閣離去的身影,美眸中露出些許得色。


    “聽說他叫曲天閣?在東域的身份不凡,他這一走,劍碑的消息定然迅速地轟動東域,我們的算盤便也成了一半!”身側,響起了楚歌的聲音。


    薑詩音美眸微驚,轉頭望去,楚歌是何處出現在她身旁的,她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東域勢力知道劍碑的消息之後,我們一定會有麻煩的,到時候,還請楚大宗主出手!”薑詩音似笑非笑地盯著楚歌。


    “好說。”


    楚歌神色微沉,“薑族旁係鳩占鵲巢,霸占謫仙雲山,你與子恆乃是薑族正統,不想為薑族正名麽?”


    “怎麽?想趕我與子恆走?嫌棄我們吃白飯了?”


    薑詩音佯作生氣,哼了一聲,微微側身,但眼角的餘光,卻暗暗地打量著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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