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就被人趕了出去。


    在幾個一身勁裝的漢子的目視之下,劉恆拉住陳樂,不讓他再多說什麽,兄妹四個走出了這座院子。


    並同時得到了花廳內外不少人混若無事的嘲笑的目光。


    而他們這頭才剛走出那座院子,就馬上有好幾撥人迎上前來,亂紛紛地問:“客人要住店嗎?”


    先靠近過來的那人還壓低了聲音道:“本店在本地經營多年,在山門內有妥當的路子提供,可以幫忙辦下來全套手續,而且我們包過!過不了退錢!”


    兄妹四個都有些訝然。


    陳樂嚐試著問了一下價錢,那人頓時興奮起來,道:“本店價格童叟無欺,住店每夜十個刀幣即可,單間,提供熱水、免費的早飯,代辦報名手續每人隻需五十個刀幣,隻是這院子裏收費的一半!要包過,每人加三百刀幣即可!還是那句話,我們在山門裏那是有穩妥的路子的,過不了,那三百刀幣一個不少退給您!”


    陳樂訝然,問:“你們也可以代辦手續嗎?可我們聽人說,要報名,必須走這下院的程序,你們……”


    那人笑著解釋道:“客人這就不懂了吧?我們有路子啊!直接省一半!”


    劉恆隱隱感覺到不對勁,扯了陳樂一下,客氣地道:“對不住,我們不是來報名的,隻是來尋個舊相識,不想他剛才出去了。抱歉,抱歉!”


    那些人聞言都麵露失望之色,頃刻間紛紛散去。


    不過恰在這個時候,有人從院子裏追出來,招手道:“那邊四位,請留步!”


    劉恆等人停步,轉身。


    一個穿著一身青衫的年輕人快步過來,看清劉恆等人的衣著打扮,他微微愣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就笑著拱手,道:“剛才湊巧離開了一下,迴來後隱約聽見說,有人自稱是洪丘道人舉薦來的,可是四位?”


    劉恆趕緊也拱手,說:“是我們。你是……”


    那人淡淡一笑,俊朗的麵容裏帶些說不出的淡然驕傲,倒是並不惹人厭,他說:“在下望雲山宗入室弟子陳滔,家師祖,便是諸位口中的洪丘道人。”


    劉恆聞言愣了一愣,然後趕緊道:“得罪!得罪!我等其實是被一位道長推薦來的,說是讓我們到了山門就直接報貴師祖的名號即可,我等實在是不認識其他人,所以……隻好……望仙士莫怪,莫怪!”


    那人哈哈一笑,熱情道:“無妨!無妨!不知者不罪嘛!約莫一個月前,家師祖閉關之中卻忽然傳下話來,說是四位要來我山門,打那時起,家師就把我派下山來,在這裏等候諸位啦!”


    兄妹幾個聞言,不由驚得麵麵相覷。


    他們一是驚那道人當初當著他們兄妹幾個“寄”出去的信,居然是真的!而且按照時間推算,大概一個月前的時候這邊已經收到了信,那豈不是說那封飛走的信竟是朝發夕至?


    二則是驚訝,近一個月來被大家念叨來念叨去的所謂洪丘道人,居然那麽厲害!竟然連徒孫都已經有了!


    當然,反過來看的話,也似乎可以證明,那捉蛇妖不成的高大道人,應該也不是什麽簡單人物!


    這麽一想,兄妹幾個驚喜之餘,膽氣下意識地就壯了一些。


    此時那年輕人已經笑著道:“諸位且隨我迴去,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一下的。”


    於是四人跟著他迴轉去。


    那名字叫陳滔的年輕人當前帶路,態度出奇的和煦,讓一路過來都自覺鄉下人進城的兄妹四人頗感溫暖。


    而且有他帶著,兄妹四人第二次來到這花廳,待遇頓時不一樣了。


    那剛才接待了他的管事看見這陳滔,當即站起身來,笑容滿麵的樣子,“陳師兄可是把人找迴來了?莫非確有其事?”


    看見劉恆等人隨後進來,他頓知其事為真,當時便“哎呀”連聲,道:“誤會誤會!再也想不到諸位如此年輕,竟真的是師叔祖舉薦來的英才!”


    於是在花廳內另外幾位管事和幾個似乎也是來報名的人驚訝的眼神中,一切手續就這麽順理成章而又無比迅捷地辦完了。


    而等到報名手續辦完,那陳滔卻隻是輕飄飄地丟下一句,“所需費用,且掛到我賬上,改日一並結算。”


    那管事卻賠著笑,道:“不急!不急!”又親自招唿門口候著的知客,命他們帶路前去安排給劉恆等人的客舍。


    那陳滔卻隻是擺擺手,道:“房間且安排下,打掃幹淨,差他們候著就是了。”


    轉首卻對劉恆道:“今日天色已晚,上了山也趕不上了。明天一早,我親自送四位上山參加測試,如何?”


    劉恆能說什麽,當然趕緊道謝。


    又道:“我們兄妹出門時帶的錢不多,這筆錢怕是……”


    那陳滔不等他說完,便已經擺手笑道:“不妨事,些許小錢,不足掛齒!”


    等出了花廳,他又熱情地道:“諸位遠來此地,眼看天色不早,不如就由在下做東,為諸位接風洗塵,如何?”


    劉恆愣了一下。


    不為別的,主要是他覺得這位陳滔實在是太熱情了。


    這些年來,劉恆做過乞丐賣過魚,見識過無數的鄙夷的目光,若說別的事情,他許不熟悉,但說到對人的觀察,卻是有著相當經驗的。


    這陳滔衣著華貴,氣度不凡,不但是望雲山宗的入室弟子,而且出手亦是闊氣,想來家世應是不凡,而且從花廳內那位管事對他的態度就能夠看得出來,他似乎並不是很普通的那種入室弟子。


    像這等樣人物,似乎實在是沒有理由對自己等人如此客氣,如此熱絡。


    若說有,大概也隻能是因為那道人當初的那封信?


    不過劉恆隻是推讓了一下,見他極為誠懇,也就不再推讓。


    反正他們的確已經很餓了,反正他自覺自家兄妹幾個身上,並沒有什麽值得陳滔這樣的人覬覦的東西。


    於是他們坦然赴宴。


    然後,劉恆很快就明白了他為什麽如此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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