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城當即驚得頹然坐地,忽又想起那日蘆葦蕩中所見的七女赤身裸體妖豔無比,直覺臉龐火辣辣一片,他不知眼前這年輕女子與那日所見的七女是不是同類,心道即便這女子與那妖女同夥,我也不能見死不救,更不能趁人之危,罷了,我就當不知那日之事,先救其姓名再說。


    念此,沈傾城非但不敢動手動腳,即便偷偷看她一眼也是心跳加快,那女子妙目微閉,似是沉沉睡去,可沈傾城深知那大蟒胃粘液的厲害之處,若不及時清洗勢必會損傷肌膚,如若直接清洗勢必會免不了與那女子有肌膚接觸,雖不是趁人之危但這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沈傾城左右為難,連叫幾聲“姑娘醒醒!”那女子兀自不醒猶如夢中,手中卻還緊緊握著那把短刀不放手。


    情急之下沈傾城扯下一塊布巾係著臉上,也算遮住了雙目,這才雙手摸索著為她寬衣解帶,無奈女子滿身上下皆是這種滑溜溜粘稠的東西,擦拭起來甚是費力又擦拭不淨,沈傾城聽到河水潺潺不由的眉頭一展,衝那女子抱拳道:“姑娘得罪了,在下也是迫不得已!”


    沈傾城俯身將那女子背於背上,好在那女子身體嬌小,盡管早已筋疲力盡可背起來也不算太過艱難,沈傾城咬牙挺身背起女子朝那暗河走去,一步一顫,剛俯身將那女子放下,再也支撐不住雙膝酥軟就此倒地,一個嘴啃地滿口是血。


    沈傾城將那女子小心放於河邊的一塊巨石之上,小心為她扯去外衣,放在水中,又找來一塊布巾濕了水摸索著輕輕為她擦拭,眼睛卻緊緊閉著,心道:“君子非禮勿視,眼下救人要緊,我沒有趁人之危自然也不算褻瀆姑娘違背為人之道!”


    哪知剛擦拭幾下,那女子被冷水一激身子略微發顫歎了口氣竟自醒來,沈傾城驚喜之下,竟睜眼去瞧,與那女子的目光剛好迎上,那女子乍醒來就看到一個近乎赤膊的陌生男子笑著看著自己,當即迷惑中顯得有些慌亂,又瞧見自己兩條玉臂裸露在外,身上的外衣也被人褪去,當即又羞又怒,一手扯衣掩遮的同時,突然間抬手“啪”的一聲脆響,沈傾城隻覺耳際嗡嗡作響,臉上熱辣辣的,結結實實吃了她一記耳光。


    沈傾城大怒剛要發話,那女子抬手將手中的短刀已頂在了他的咽喉,刀鋒寒光一閃一閃,冷冷說道:“臭小子,你是什麽人?你到底想幹什麽!”


    沈傾城見她雖生的秀氣卻是極為不講理,哪有不問青紅皂白出手就打人,當下心下有氣,也不辯解,反而大聲喝道:“來呀!有本事殺了我吧!”


    “你以為我不敢?”那女子冷冷說道,手中的短刀又遞進一分。


    沈傾城怒道:“喂,你不問青紅皂白就殺人,心腸怎地如此毒辣歹毒?”


    那女子冷哼一聲道:“你做了什麽事你自己不清楚嗎?你這種禽獸,死有餘辜!”


    沈傾城知道她誤會了自己,卻是心中倔強,大聲罵道:“你這心腸毒辣不知好歹的潑辣女子,當真是…”


    話未說完,沈傾城臉頰又挨一記耳光,想不到那女子出手竟是迅如閃電,沈傾城避讓不及,當即眼冒金星手撫臉頰再不願多言,當下那女子已裹緊了濕漉漉的外衣,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臭小子,你倒是服還是不服?”


    沈傾城冷笑一聲,擦去嘴角的血跡,扭過頭並不去理會她。


    那女子被無端藐視不由得火氣上衝,抬手又要一記耳光,不曾想這次被沈傾城一把扼住了手腕,睜著一雙大眼睛怒氣衝衝的瞪視著她,那女子哼了一聲,忿然揮袖掙脫了他的手掌,沈傾城心想:“天下竟有如此野蠻的女子,完全容不得他人言語,我本好心救你,卻被人當成了心存不軌淫邪小人,遇到這樣蠻不講理的人,再跟她解釋亦是枉然!”


    那女子見他惘自不理心頭火起又連問幾聲:“臭小子!你倒是聽到沒有?”


    沈傾城隻作沒有聽見,那女郎怒道:“好!你耳朵聾了嗎?看來留著也是多餘!”


    那女子冷笑一聲,目露兇光,一抬手短刀的刀刃頂在他的耳朵,冷然喝道:“本姑娘再問你最後一次,你這小淫賊對本姑娘做過什麽?”


    沈傾城見她目光凜然,真擔心她一怒之下激憤難當,怒道:“人心不古,恩將仇報,還有什麽好說的?”


    那女子略顯一愣,說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沈傾城撫著傷臂,冷哼道:“如若不是在下出手,隻怕有的人早已成為那大蛇的腹中之物!”


    那女子驟然一驚,見他神色不似說謊,一瞥眼這才看到不遠處的石壁之下橫臥著一具大蟒的死屍,當即心下明白了八九分,遂將信將疑道:“你是說你救了我?”


    沈傾城冷哼一聲,說道:“早知如此下場,在下何必多此一舉自討沒趣!”


    那女子自知理虧臉上微微一紅,沉默片刻低聲說道:“哦,看來我是錯怪你了…”


    沈傾城哼了一聲不去理她,那女子這才發現他肩頭和手臂血肉模糊鮮血滲出,用手輕輕去摸,柔聲道:“疼嗎?”


    沈傾城被她這麽一摸不由得身子一顫,這才覺得痛入骨髓,冷汗淋漓,咬著牙說道:“你說呢?”


    那女子一笑,說道:“你能活下來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你可知這寒潭虎蟒絕非尋常大蛇,多少年來,誤入寒潭者從無一人能活著走出,要不是它冬眠初醒體力尚未恢複,又事先吞下了本姑娘耗掉了不少精力,以你的能耐,隻怕十個也不是它的對手!”


    沈傾城見她言語不似玩笑,迴想起猶是後怕,眼下誤會解除也不和她計較,遂問道:“姑娘你說這是寒潭虎蟒?它怎麽會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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