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人嘴上如此說,手下越越揮越快,長袍揮過人影婆娑,郭定仗著人小眼疾手快,騰迭避滾左躲右閃,那鬼道人一時之間竟也拿他不得,心下焦躁,猛地裏一聲大吼,雙爪揮舞,左手竟空手奪去了一個小叫花手中的竹竿,竟硬生生朝唐小婉襲去。


    郭定大吃一驚,未料到他竟會如此一招!


    當即身子橫在唐小婉麵前,眼神看著鬼道人一眨不眨,低聲衝唐小婉道:“姐姐快走!出去後向東南直行,那有一處祠堂,到了那裏你便安全了!”


    唐小婉驚魂未定心亂如麻,一時之下不知如何是好,郭定大聲喝道:“再不走,你我都要死在這裏!”


    唐小婉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眼淚簌簌而下,好在一條腿穴位自解尚能活動,這才蹣跚著朝東南方向逃去。


    鬼道人一看,哪敢就此放手,右腳踢出,地上的兩截竹竿被他這麽一踢,猶如長了眼睛一般,“嗖嗖”兩聲飛出,斜斜插在唐小婉麵前的地上!


    唐小婉花容失色麵如土色,當即嚇得軟坐地上,再也邁不開腿腳!


    鬼道人又是長袍一揮,袖中猶如一陣風吹過,忽然一聲大喝,雙臂前探,猶如一陣烈風刮過,竟將眼前阻擋的五六名小叫花吹得東倒西歪站立不穩,鬼道人身子又是一閃,已從背後抓住了郭定的衣領,大吼一聲:“起!”


    郭定愣是被他單臂生生舉起,再也無法逃脫,不由得心中驚唿:我命休矣!


    鬼道人一聲冷笑,郭定雙手空無一物,苦苦掙紮又踢又抓,無奈仰麵朝天手腳不著地盡是徒然。


    他忽然身子微斜,右手又是一抓,這一次竟捅到了鬼道人的鼻孔!


    說的遲那時快,郭定毫不遲疑用力一扯!


    鬼道人全身如鋼筋鐵骨,無奈這鼻孔還是與常人無異,在郭定這一扯之下,當即被扯破血流滿麵,變成了活脫脫的“牛鼻子”!


    鬼道人一聲慘叫,盛怒之下旋即一聲大吼,將郭定的身子重重朝身側的一顆大樹砸去,郭定饒是身體靈活,盡管被擲出的瞬間已借力卸下不少力,身子還是重重撞在粗大的樹幹之上。


    這一撞著實不輕,郭定“哎呀”一聲半天爬不起來,鬼道人也不管他,扯下一塊衣襟掩住傷口,這才暫時止住流血。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他的半張臉也跟殘陽一般血紅,扭曲的麵龐在餘暉的照耀下猶顯更加可怖!


    其餘小孩早被他嚇得再也不敢靠近,隻能遠遠地看著。


    唐小婉邁不出半步,如受驚的小羊一般,隻能眼看著夢魘一步步逼近卻是無能為力。


    鬼道人哈哈一笑,再不停留,右爪探出過來一把扯去了唐小婉身上最外邊罩著的紅羅衫,露出大半個粉嫩的肩頭。


    唐小婉臉色一紅身子一顫,趕緊用手遮擋裸露的肩頭。


    鬼道人反倒看得怔了,忽然嘿嘿一陣冷笑,說道:“小美人兒,別怕!乖乖聽話,你要再想跑,老道便撕破你的衣裳,看你還有臉見人!”


    “你無恥!”唐小婉氣得臉色發青渾身發抖。


    鬼道人不以為意低下頭看著她又是嘿嘿一笑,“若你從了老道,包你吃香的喝辣的,道爺我絕不會虧待你!”


    “呸!無恥狗賊,你休想!”唐小婉啐了他一口,不偏不斜正中眉心,鬼道人伸手一抹,並不覺得惡心,反倒是更加激起了他內心暗藏的獸性。


    “看來小美人是不信,老道隻好驗證一下了!”鬼道人麵不改色哈哈一笑,同時雙爪揮舞,竟真要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唐小婉又驚又羞,氣得渾身哆嗦,當即“哇”地哭出聲來,顫聲道:“畜生,你快住手!你快住手!”


    鬼道人哈哈一笑,卻沒有就此收手,反而腳步更進一步,唐小婉也跟著後退一步。


    忽然鬼道人的身子被人從後麵攔腰死死抱住,郭定聲嘶力竭道:“姐姐快走!”


    鬼道人冷哼一聲,右手向後一扯就抓到了郭定的肩頭,他用力甚大有千鈞之力猶如骨爪一般,隻聽得骨頭一陣“咯咯吱吱”碎裂之聲,郭定疼得牙關緊咬仍不撒手,鬼道人側過身,一探手左臂勒緊了郭定的咽喉,右肘一次次猛烈撞擊向郭定的後背,“咚咚咚”令人心驚膽戰。


    血,從郭定的唇角淌下,郭定仍不放手,“哇”地吐出一口鮮血,衝唐小婉大聲叫道:“姐姐不想看著我死在這兒,就快走!”


    形勢危急,其餘小叫花子反而為之折服,憤怒之下反而忘卻了害怕,一群人大吼一聲一擁而上!


    也不論什麽陣法,扯胳膊拉腿掏鼻孔撓耳朵,鬼道人心煩意亂當下火起,大臂一揮,掄拳如滿月,這小叫花子雖然人數眾多,但哪裏是他的對手,隻聽得“哎呀呀”陣陣慘叫,眾人盡皆被他擊飛。


    忽然斷垣殘壁處一條人影晃過,那人騰挪之間已將一個個被拋出的小叫花盡盡數牢牢接住,又穩穩扶好!


    這人三十來歲的年紀,濃眉大眼身材偉岸,眾人看得清楚,禁不住大聲叫好!


    鬼道人大怒,萬沒料到突然冒出此人有心過不去,心道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三頭六臂,接得住幾人!


    鬼道人心念一動,當即身子一晃猶如鬼魅,朝人群裏一鑽,探手抓人如囊中取物,連著幾聲厲喝,每一聲嗬斥便會拋出一人,且方向迥異,忽左忽右令人捉摸不透,數招過後已拋出五六人。


    那年輕人身材高大壯碩,身手卻絲毫不慢於鬼道人,此人或躍或撲,或跳或俯,竟將一一化解,如此一來,盡管險象環生但沒有一次失手有驚無險。


    鬼道人心下不服,再要抓時近旁已然無人。


    正尋思未定,隻聽得小叫花子齊聲嗬斥,又四下裏合圍上來,鬼道人心道眼前這人看樣子是個硬茬不好對付,若如再讓這幫小叫花子纏上當真麻煩,那可就不易脫身。


    鬼道人見勢不妙,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也不招唿當即雙腳一點身形一晃,眾人再看時,他的身影已杳然。


    眾人看那鬼道人總也沒了蹤影,這才鬆了口氣,郭定當即朝那年輕人跪倒,“多謝少俠就命人,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其餘小叫花也跟著齊齊拜倒,那年輕人搖頭一笑,過來攙起郭定說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在下賤名,不值一提!”


    郭定眾人執意不肯起立,懇切道:“恩公救命之恩,郭定無以為報,如若恩公不肯告知大名,郭定便長跪不起!”


    那年輕人搖了搖頭,歎道:“名聲在外,未必是件好事!小兄弟既然如此執念,在下也隻能說出一個姓氏,我姓淩!”


    郭定定了定,尋思普天之下的武林名流並不曾聽說過這姓淩的,心道莫非恩公韜光隱晦,並不像讓我等知曉他的大名,既然如此,我郭定也不必為難恩公。


    郭定心中悵然,一瞥道拿人肩頭佩劍,劍柄之上竟真的刻有一個“淩”字,郭定大喜,轉而慚道:“原來恩公真不曾瞞我,我郭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恩公使劍,武林中使劍的門派眾多,隻是不知恩公屬於何門何派…”


    郭定心亂意麻,那姓淩的年輕人見他傷勢嚴重眉頭緊蹙,以為他是疼痛所致,又過來為他板正了骨位,塗上了金瘡藥,姓淩的剛起身,這才不經意間瞥到不遠處一處斷垣的角落裏,蜷縮著一位瑟瑟發抖的年輕女子。


    那年輕整個人就躲在陰暗的角落裏,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看不清她臉,但她的背影看上去楚楚可憐,姓淩的剛走幾步,那女的就大聲尖叫:“別…別過來!你走開!”


    郭定聽她這麽一叫,這才想起唐小婉的事兒,他連忙起身衝唐小婉叫道:“姐姐別怕,哥哥是好人!他打跑了壞人!”


    唐小婉深埋著頭,兀自顫抖不已,姓淩的漢子無言間已脫下了外邊罩著絳色披風,遞給了郭定,拍了拍他的肩頭,一句話也沒說。


    郭定心有靈犀,當即明白他的用意,朝姓淩的年輕人燦然一笑:“多謝恩公,我代姐姐感謝你!”


    姓淩的年輕人朝他點了點頭,就在郭定捧著衣服朝唐小婉走去的時候他已悄然轉身離去,亦如這濃鬱的血一般的殘陽,不留一點聲響,卻在人的心頭留下了濃濃的一筆…


    “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意思是說“就算讓去華麗的天宮裏做官,我也懶得去,隻想插枝梅花,醉倒在花都洛陽城中。”


    外地人初來洛陽府想要品嚐當地美味佳肴,有兩個必到之處:一處是絕仙閣,另一處叫醉仙樓。


    醉仙樓地處洛陽府西偏南七八裏,是鹽幫戚老三的地盤,整個洛陽府除了寒刀沈家,就數的上鹽幫的勢力最大,可惜寒刀門與鹽幫兩家曆來不睦,近年來更是勢如水火。


    醉仙樓的地方很大,生意也是向來好的出奇,一來是鹽幫自家弟子的捧場,二來鹽幫勢大,但買賣價錢公道,來往路過的朋友還是會給些麵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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