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尋夫婦辭別了荀淩子,當即沿著鳳兒所指的方向找尋出去。


    路上鳳兒的話並不多,她心亂如麻,縱然有滿腹的心事也不能跟夫君說,但她知道既然爹爹這樣做這樣說自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而且她也相信自己對尋哥隱瞞了事情的真相也是一種正確的做法,起碼能使尋哥對小蝶還能心存一點幻想,不至於太過傷悲。


    兩人找遍了方圓數裏,可依舊沒見到一個人影,南宮尋不禁焦躁起來,劍眉緊皺一語不發,可他也不能就此泄氣。


    隱約間不遠處一條人影一晃而過,隨即消失在重重的草木之後!


    南宮尋不能肯定,他見鳳兒心不在焉也就沒問,低聲衝她道:“跟我來!”


    兩人當即朝那片草叢奔去,果然見淺淺的雜草中間兩行人踏過的痕跡直通遠方!


    這顯然是兩個人,可也隻是片刻的工夫已沒了影子,莫不是在急匆匆趕路還是故意留下足跡?


    這都不得而知,可無論如何,這起碼可以尋覓的唯一線索了!


    鳳兒看草叢中兩行深淺不一的足跡有些遲疑了,不管這是人留下的還是野獸留下的,再追下去也都意味著未知的風險隨時都有可能降臨。


    兩人沿著這兩行足跡悄悄追蹤下去,約摸半個時辰,夜幕降臨,天色已漸漸黑去,荒草叢卻不見了,前麵是一片濃密的小樹林,枝葉茂盛,夜風吹過“唿啦啦”作響,黑暗之中搖曳晃動,猶如其中藏著萬千的怪獸蠢蠢欲動,顯得極為詭異恐怖。


    南宮尋緊緊攥著鳳兒的手,發現她的心早已冷汗滲出,可事到如今隻能硬著頭皮往裏闖!


    說來奇怪,他重傷初愈,非但康複如初中氣十足行動更為矯健,就連視力也比往日好出不少,黑暗中方圓十餘丈竟然也能瞧得清清楚楚!


    想必這自是血流紅的神奇功效!


    忽然,密林深處傳來幾聲“叮叮當當”兵器相交之聲,兩人同時心下一沉相視一眼,當即朝著聲音悄然靠近,又繞過一座矮山頭,竟然零星出現了幾隻火把!


    火把的光亮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火光搖曳下,遠遠看過去十餘人圍著中間的三人,那被圍的三人看來極為不妙,一人身負重傷,被另外兩人攙扶著兀自負隅頑抗!


    南宮尋悄然靠近,接著濃密樹蔭的掩護定眼一看不禁心中一凜,這受傷的獨臂之人正是天絕宮尊主裘奉南,他身側的兩人是秦望楚和一名天絕弟子,想不到那一日的大災難中竟然逃出生天。


    不用說圍攻他們的自是天散門的人,各人手按劍柄隻得一聲令下就要一起攻上,隻聽得一個年輕人清亮的聲音故意叫道:“天絕宮裘尊主可在?請移步說話!”


    說話之人聲音極為耳熟,正是天散門少門主程淵,真想不到兩幫殘餘人馬竟在此火拚。


    鳳兒禁不住“咦”了一聲,低聲道:“看來裘尊主快撐不下去了!”


    這時其他人舉著火把,齊往裘奉南三人的臉上照來。


    黑暗之中六七隻火把同時迎麵照來,照得三人有些眼花,不免用手去遮擋,狼狽神色更是一覽無餘。


    天散門眾人不僅哈哈大笑,隻聽程淵身側一人裝模作樣說道:“敢問哪位是裘尊主,請現身相見!”


    這自是對天絕宮赤裸裸的羞辱,想那天絕宮開幫發展至今門徒上千,隻可歎一場帝陵之行,如今也隻剩下尊主兩人而已,真是令人唏噓!


    裘奉南大難不死渾身是傷,滿臉的血跡尚未幹涸,當下麵不改色衝圍攻的眾人冷然道:“裘某在此,想要在下人頭的人頭的隻管來取!”


    那人故意用火把照了照他的臉,笑道:“裘尊主,我們是什麽來路,想必尊主你心知肚明!先前你放過我家少主一命,我家少主胸懷坦蕩感恩圖報,願意與貴派冰釋前嫌,過往恩怨一筆勾銷!”


    裘奉南身側的天絕宮弟子怒道:“既然是冰釋前嫌,那你們當下這般又是為何?”


    那人聞聽哈哈一笑,“不錯,我天散門與你天絕宮自此井水不犯河水,可裘尊主私盜帝陵,盜走九龍樽,這事關乎天下興亡百姓安寧,我家少主就不能坐視不理!今代天下萬民向裘尊主討個說法,隻要尊主肯交出九龍樽,布告天下,我天散門就此絕不糾纏!”


    這名天絕弟子聞聽氣往上衝,破口大罵道:“呸!好不要臉!栽贓陷害!莫說九龍樽不在我家尊主手上,就是真的到了尊主手裏,那也是順應民心天意使人,與你天散門一幫叛逆何幹?”


    他話音剛落,隻聽“噗”的一聲,後背已被人刺了一劍,這人血從口出身子歪了一歪,罵了句“狗賊好卑鄙……”當即栽倒死絕當場。


    程淵一語不發,眼神一直定定盯著裘奉南,隻見裘奉南牙關緊咬,手中刀頹然墜地,強忍著心中無比的憤怒,定定說道:“程淵,你要殺的人是我姓裘的,跟他人無關,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秦望楚衝他道:“尊主,死便死了,沒什麽大不了,你們黃泉路上也算有個伴兒!”


    裘奉南搖頭笑道:“秦老弟,此事與你無關,你不該牽扯其中!你我兄弟今生有緣,這就夠了!記得來年在我墳頭上壺酒,咱兄弟來世再敘!”


    “尊主……”秦望楚話未說完,裘奉南已強忍劇痛走向了程淵。


    兩名持刀的天散門弟子神情緊張當即擋在他麵前,裘奉南冷笑道:“老夫身負重傷手無寸鐵,爾等又何懼哉?”


    這兩人對視一眼,一人冷哼道:“怕?笑話!一隻沒了尖牙利爪的老虎不過是一隻大貓,有什麽好怕的?”


    旋即這人哈哈大笑,笑聲洪亮,從密林中遠遠傳了開去,顯然這人內功不弱。


    緊跟著其他人跟著一起哄笑,眾人大笑聲中,一人歎了口氣,朗聲說道:“哎,這正所謂是‘虎落平陽遭犬欺,落水鳳凰不如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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