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門,一個人女人站在外麵,一個女人站在裏麵,都用一副驚訝的表情看著對方。


    陳玉飛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她後退一步,看看門上的門牌號,沒錯呀,這就是她兒子的房子,這個女人是什麽人?


    這房子陳玉飛之前就來過一次。


    那時候周重誠剛買了這房子,陳玉飛和周策就過來祝賀新居的意思,屋裏客廳牆上掛著那幾個漂亮的書法大字,就是陳玉飛請一個書法家老友寫好,拿去裝裱後送給兒子的。


    她站在門檻的位置,剛好能看到客廳牆上的字,這也讓她確認自己沒走錯。


    「你是誰啊?怎麽在我兒子家裏?」陳玉飛率先問,眼光像是x光纖似的,把周美蘭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掃了一遍。


    周美蘭就算出門,也不會多注意形象,在家裏更是不修邊幅。


    雖然衛生間洗浴極其方便,但是周美蘭就是不喜歡洗頭,每次洗完頭,又要擦水又要吹幹,真的太麻煩了,周美蘭都是隔兩天才洗一次頭的。今天晚上才說洗頭時間,她發量不多,還容易出油,可想而知她現在究竟是什麽模樣。


    穿著睡衣褲,就光著腳跑出來的,那腳也不是現在漂亮小姑娘喜歡修剪的幹幹淨淨的樣子,整個人邋遢又髒兮兮的模樣。


    陳玉飛問完話,她就朝屋裏喊了兩聲:「兒子?兒子?!」


    她看看客廳裏的樣子,根本不想進去,喊了幾聲才發現,周重誠應該還沒下班。她看了下時間,不到五點。


    周美蘭一看她的樣子,伸手攔住門,「哎,你還問我是誰?我還問你是誰呢!你誰啊?到我家來幹什麽?」


    陳玉飛震驚:「你家?!」


    她再次確認了一下,這地址,以及客廳裏的拿幾幅字,她確認是周重誠的房子,這究竟是什麽情況?


    「不是我家,難不成還是你家?」周美蘭瞪著眼,一點都不退縮。她這房子住的理直氣壯,她閨女可是付了錢的。


    陳玉飛覺得自己開了眼界:「這是我兒子的家!你是誰?你怎麽住在別人家裏?」


    當初這房子裝修,還是找了設計師的,陳玉飛看一眼就覺得肉疼,看把客廳糟蹋成什麽樣了?


    「住別人家?笑話,」周美蘭冷笑一聲,斜著眼看著不速之客:「我天天住這,怎麽就沒見過你這個房東呢?我還頭迴見這麽厚臉皮的人,到別人家裏敲開人家的門,還說我是住在別人家,我住你家了?你不嫌臉大!哪裏來的神經病,不迴家住院去到別人家來撒野?」


    陳玉飛是當過老師的人,教得還算文科,嘴皮子也不笨,她不敢亂說就是還不明白狀況,沒想到屋裏住著的女人說話一點不客氣,還有幾分潑婦撒潑的氣勢,當即被氣得說道:「你是哪裏來的什麽人我不知道,但是我這知道這是我兒子家,我兒子在這住了好幾年,我怎麽不知道他屋裏住了這麽個東西?這是你的房子?那麻煩房產證拿出來我看一眼,隻要我看到,我掉頭就走,要是沒有,不好意思,我現在就報警,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人是鬼,敢大搖大擺住在別人家裏,還把好好的房子弄成了垃圾車!」


    陳玉飛從來沒想過這房子會出租,周重誠就這一套房子,他要是出租了他住哪?自己兒子陳玉飛最了解,他巴不得一幢樓就他一個人才好,根本不可能跟人合租,更加不可能跟這麽一個邋遢的老女人合租。


    周重誠在家裏多愛幹淨一個人?他家裏的房間從來都是一塵不染,還特別不喜歡有計劃外的物品出現。


    小黑從屋裏衝出來,對著門口「汪汪」叫了兩聲,陳玉飛伸手拍著胸口:「怎麽還有狗?!」


    周重誠更加不會養狗的!


    周美蘭因為遛了兩天小黑,小黑不要她,這時候有點得意:「看看現型了吧?連屋裏養了狗都不知道。真不知道哪裏來的神經病。你報警?我還報警呢。待會我還要去大門口問問保安,怎麽這小區裏頭什麽阿貓阿狗都讓進來啊?我們交得那麽多物業費都餵狗了?外來人員隨便敲開一個屋子,就說那是她家,要不要臉啊?我呸!」


    陳玉飛被氣得冷笑:「行啊,既然你也這麽說了,那就報警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麽人,住在別人家倆還敢這麽趾高氣昂。鳩占鵲巢還這麽理直氣壯,沒幾分麵皮這種事也是做不出來的。不用你說,我待會就去問問物業,怎麽這種高檔小區裏麵,這種滿口汙言穢語的人怎麽也能進來?以後最好還是建立個審查機製,把那些不符合要求的人攔在外麵,免得壞了小區的聲譽。」


    周美蘭不由多看了她兩眼,主要是陳玉飛說話的氣度到底不一樣,讓周美蘭覺得這女人比李廣他媽還要會說文縐縐的話,不過她最煩那種女人裝模作樣的架勢,仰著脖子說了句:「還以為說得好聽呢?其實誰不知道,再怎麽裝模作樣,放出來的屁也是臭的!」


    說完,伸手惡狠狠的把門給撞上了。


    陳玉飛站在門前,氣得咬牙切齒,她閉了閉眼後,重新睜開,直接給周重誠打電話:「你在你家門口,你趕緊給我迴來!」


    周重誠看在被掛斷的電話,想他媽說得話,一下跳了起來,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那邊周美蘭把門關上後,自己心裏也是後怕,那女人誰啊?怎麽口口聲聲說這是她兒子家?她兒子家……周美蘭一下捂住嘴,難道這是小周他媽?


    剛剛吵架吵在興頭上,周美蘭壓根就沒想到這一輪,關了門冷靜下來想到了,周美蘭有點懵。


    心裏一害怕,周美蘭本來就要找錢楚。


    錢楚正跟一個客戶在聊天說話,不妨電話響了,一看是她媽的電話,錢楚生怕她媽有什麽意外,第一時間就接了:「餵?媽!」


    周美蘭一聽到錢楚的聲音,人就焉了下來,她聲音帶著哭腔,壓低了說:「錢楚啊,剛剛有個兇女人敲門,打開了就問我是誰,怎麽住在她家……還說要打電話報警……」


    跟人家吵架的時候特別兇,跟錢楚說話的時候就覺得滿心委屈,受了驚嚇的模樣,就是想要錢楚迴來給她壯膽,處理事情。


    錢楚雖然知道她媽是什麽德性的人,跟人吵架絕對不會弱,叮咚鎮誰不知道她媽多兇狠啊?檢查出心髒病之前,不是還帶著幾個人把錢老大給抓了?但是畢竟是手術過後,錢楚不能帶著僥倖心理冒這種風險,趕緊跟客戶解釋了一下,客戶一聽母親剛做過手術沒多久,被陌生人敲門嚇到了,趕緊讓錢楚迴去,免得出事。


    錢楚急急忙忙開車迴家,周重誠那邊接到電話後,也跟著往家裏趕。


    最後兩人在樓下碰到,各自氣喘籲籲。


    兩人對視一眼,周重誠進電梯提,按著電梯口開關讓她進來,然後一起上樓。


    「阿姨給你打電話了?」周重誠問。


    錢楚點頭,也問他:「我媽給你打電話了?」


    「不是阿姨打的,是我媽打的電話。」


    錢楚震驚:「你媽媽?那我媽說的門口的陌生人就是你媽媽?」


    周重誠說八成是,「沒事,別怕,有我在呢。」


    錢楚伸手扶額,不用想也知道她媽和周重誠的母親剛剛經歷了什麽。


    周重誠安慰:「真不用擔心……」


    話還沒說完,電梯門「叮」一聲開了,錢楚站在沒動,周重誠看她一眼,一臉不解,怎麽不動啊?出去啊?


    結果錢楚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出去。


    周重誠從電梯走出去,出門就看到家門口站了四五個人,還有兩個民警正敲門,對屋裏的人喊開門呢。


    周重誠一步竄過去:「媽!」


    錢楚跟在後麵,一看警察來了,急忙過去:「警察同誌,請問是誰報警的?我住在這裏,請問有什麽事?」


    陳玉飛上前一步:「我!」


    錢楚轉身,周重誠跟著擋在錢楚前麵,「媽,你來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還有,這麽多人是怎麽迴事?」又對那些人說:「這是我家,你們要是沒事了,麻煩都散了吧。」


    兩個出警的民警問:「到底怎麽迴事啊?」


    陳玉飛看了周重誠一眼,「民警同誌,我到我兒子家來,結果屋裏住了一個不知哪裏來的女人,粗俗無禮,滿嘴汙穢。」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看著周重誠,「兒子,媽不認識那個女人,也不知道她是誰,她也沒說自己的誰,我不得已才報警了,你迴來了,剛好開門進去問問,那女人究竟是什麽人。」


    周重誠開口:「那是我朋友的媽媽,周阿姨。民警同誌,真沒什麽事,我媽誤會了。」


    錢楚已經掏出鑰匙開門,門一開她沖了進去:「媽!」


    外麵警察開始敲門的時候,周美蘭就開始害怕了,她躲到自己住的那個臥室裏,還把門反鎖上了。


    錢楚在外麵敲門:「媽,是我呀,你開下門,沒事了,人都走了,警察同誌也知道是誤會了。你開下門吧。」


    周美蘭聽到錢楚的聲音才膽戰心驚的開門。


    臥室的門一開,周美蘭一下就撲過來:「錢楚,門外有個瘋女人!還有警察……我又沒犯法……」


    錢楚安撫:「是誤會,剛剛已經解釋了。沒事了,不用擔心。那是周重誠的媽媽。」


    門外周重誠擰著眉:「你來找我,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我給你打了,你哪次不是敷衍我?」陳玉飛看了眼屋裏,「你這屋裏還能住人?狗住的地方都比你這地方幹淨!」


    周重誠看了眼:「我打掃就行了。有人的地方就會髒,髒了打掃就幹淨。」


    錢楚聽到外麵的對話,幹淨去把客廳茶幾上的垃圾都清理了,掃完地後又拿拖把拖幹淨,收拾完之後,陳玉飛才勉強走了進來,她看到的每一處都擰著眉頭嫌棄的模樣,表情和動作,無一不給人很大的壓力。


    錢楚收拾磕頭的時候,周重誠去倒了幾杯茶水出來,「媽,喝點水。」


    陳玉飛坐著沒動,從看到錢楚開始,她的視線就始終落在錢楚身上。這一看她是看出門道來了,這女人長得美啊,風情萬種的儀態,一顰一笑都能入畫似的,他兒子還能清醒的站在這裏,是他兒子本事。


    錢楚等陳玉飛坐下後,主動過去打招唿:「阿姨您好,我叫錢楚,是周先生的合租舍友,也是工作上的合租搭檔。」她把周美蘭叫出來,「這是我周女士,很抱歉今天因為誤會給您造成了困擾,我跟您道歉,希望您不要介意。確實是一場誤會,我母親是跟我一起住在這裏的,我住來也就兩個多月,我母親剛做完手術,還在休養當中,我是為了方便照顧才跟周先生商量後,一起合租的。沒想到您今天拜訪,多有得罪,真的很抱歉!」


    陳玉飛依舊沒說話,隻是挑剔的眼光看了看又看,不得不說,這姑娘長得漂亮也就罷了,麵相看著也舒服,不是現在網上流行的那種網紅臉,大氣端莊,說話也夠圓滑,是不是裝的不知道,最起碼不會讓人第一眼厭惡。


    她現在不用想,這對母女是怎麽住進來的。她那個傻兒子怕是被這個女人迷住了吧?


    周重誠從端了水果過來,「又不是什麽大事,一場誤會。阿姨,你沒事吧?」


    周美蘭故意看了陳玉飛一眼,「謝謝小周,我好著呢。現在看了,才覺得不是吃人的妖怪,剛剛真是嚇我一跳。」


    錢楚伸手扶周美蘭坐下,笑著說:「媽,你跟阿姨有誤會,說開了就好了。咱們跟周先生同一個屋簷下住著,對周先生以及周先生的父母,就應該相互謙讓,要不然還能住下去嗎?你說是不是?」


    陳玉飛可算是看出來了,這姑娘厲害著呢。說話細聲細語,笑容溫柔和藹,這就是隻典型的笑麵虎呀,拿捏她兒子應該是把好手,厲害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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