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斜斜灑下,穿過嫩綠的樹葉,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裁剪出斑駁的影子。


    宋漣和眼鏡妹一人一塊雪糕,並肩走著。


    “今天老物氣得不輕。”眼鏡妹舔了一口雪糕。


    “是啊,三個請假的。”宋漣也舔了一口,“哦,不對,是三個曠課的。”


    “對啊,都不經過老師同意,送張假條人直接不來,這怎麽能算請假?”眼鏡妹狠狠的咬了一口雪糕,似乎是在替物理老師抱不平,“尤其是那個梁川,實在太可惡了,別的同學好歹還找個像樣的借口糊弄下,他卻直接胡說八道起來。”


    “去拉斯維加斯,還真能扯。”宋漣想到那張假條的內容,不禁搖搖頭。


    “這家夥這兩天是怎麽了,家裏不正常,學校裏也透著一股子詭異······”宋漣不禁嘀咕起來。


    “你說什麽?家裏?”眼鏡妹耳朵尖,聽到了宋漣的話,立即就是一臉八卦,“你和誰住一起?”


    “沒。”


    “老實招來,你口中的‘這家夥’到底是誰!”


    兩人從小路穿出來,走到大路上,突然發現校園裏一陣騷亂,不少人都往一個方向聚集,仔細一聽,原來是有人要跳樓。


    “同學請問是誰跳樓?我們學校的學生嗎?”剛好前麵有一個男生,被眼鏡妹一把拉住。


    “是我們學校,畢業班的一個學生,可能是壓力太大了吧。”那男生道。


    “哪個班的知道嗎?”聽說是畢業班,宋漣也開始問起來,她就是畢業班的,對那位跳樓童鞋挺同情。


    “好像是四班的······”


    “什麽?四班?”宋漣和眼鏡妹都是臉色大變,那不就是她們的同學嗎!


    “哦,他叫梁川!”那位男生想起了梁川的名字。


    “他為什麽跳樓知道嗎?”


    “聽說是······”男生頓住了。


    “是什麽?怎麽不說了?”宋漣問道。


    “算了,還是不說了,你們不會信的。”男生搖頭。


    “你不說,怎麽知道我們不信?”眼鏡妹道,“告訴你,我們接受能力很強的,你說!”


    “真讓我說?”


    “別扭扭捏捏的大姑娘一樣,你不說我們問別人了。”宋漣蹙眉。


    “好,我說。”男生招招手,眼鏡妹和宋漣對視一眼,心中狐疑,卻還是把頭湊了過去。


    “聽說是因為一根······”男生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放低了很多。


    啪!


    聽完後,眼鏡妹反手就是一巴掌過去,“流氓!”


    “關我什麽事?”那男生很委屈,“那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東西又不是我說的,是天台上要跳樓的那位梁川大神說的!”


    “啥?”眼鏡妹那眼珠子瞪的都快飛出來了,臉比聽到梁川跳樓還要扭曲,“梁川說的?”


    怎麽會有人因為這個跳樓!


    “這家夥又搞什麽。”宋漣已經看到有個天台上似乎站著人,撒丫子便往那跑。


    “等等我!”眼鏡妹忙去追宋漣了。


    ······


    天台。


    經過一隻雞的烏龍,順風耳總算是沒有再屏蔽梁川。


    “我剛剛沒有說清楚,我不是在等天上掉下來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東西,而是在等一隻雞,會下蛋那種雞。”順風耳忙對群雄澄清。


    “????”然而,迴應他的,仍舊是一張張迷茫的臉。


    他說啥?


    天上會掉雞?


    果然這腦闊還是壞掉的啊!


    “覽哥,雞雖然比**正常許多,但是對大家來說,天上掉雞和天上掉**差不多是同樣荒謬的事情。”梁川對順風耳道,“你不能這麽解釋。”


    “那我怎麽說?”順風耳沒注意,“我又不能下去,隻能站在這裏等那隻雞。”


    “我來吧。”梁川其實也不知道怎麽說,不過再怎麽著,他也比順風耳這個整天在天上飄一點地氣不接的家夥靠譜吧。


    “好吧。”順風耳便把身體還給了梁川。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天上不會掉下來什麽,那都是我看大家太緊張了,所以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一句話沒說完,梁川就迎來無數白眼,還大家太緊張了,俺們緊張是因為誰,還不是因為某人要跳樓啊魂淡!


    “······哈哈,真是好笑,連我自己都逗笑了。”仰頭哈哈哈尬笑三聲,梁川又道,“我開得這個玩笑,這麽好笑,大家不笑一笑嗎?”


    笑你妹妹哦!


    一個學生站在天台上,半隻腳掌都懸在空中,校領導和老師都快哭出來,誰有那心情笑啊。


    不過,為了怕刺激梁川,他們也隻能扯動麵皮,嘿嘿哈哈的幹笑起來,完美的詮釋了什麽叫作“皮笑肉不笑”。


    “好了,我知道大家擔心什麽。我理解,我站在這個位置,尤其是我上來之前,趙老師剛剛狠狠的罵了我一頓,大家認為我要跳樓,這是很正常的想法,但是我向大家保證,你們錯了,我並沒有想不開,我更加不會跳樓!”


    “梁川,你不跳樓就好,快過來,有什麽事情咱們過來說。”物理老師努力擠出一絲笑臉來。


    “不,老師,我必須站在這。”梁川的虎軀堅韌不拔的釘在那。


    “梁川,你說了你不會跳樓的!”物理老師都快哭了,雖然梁川信誓旦旦的說了他站在那和她沒關係,但是這話誰信啊。


    “老師,我真的不跳樓。”


    “那你站在那幹什麽?有什麽事情非得站在那嗎!”


    “我、我有事。”


    “你一個學生有什麽事必須在那麽危險的地方?”


    是啊,一個學生,有什麽事情必須要在天台上?


    還是站在最邊緣,甚至半個腳掌都懸空?


    貌似跳樓是最合理的了!


    可梁川就是要避免被人誤解為跳樓啊。


    那到底要怎麽辦?


    梁川大腦飛快轉動,但是還是沒有想到一個比較有說服力的說辭。


    “算了,拖字訣吧!”眼看著天台上一幹老師和校領導急得跟什麽似的,即使還沒想出來什麽好理由,梁川覺得自己也必須開口了。


    “各位老師,不要著急,你們聽我說,在我七歲那年,我還不住舟城,住在一個比較偏遠的農村,我們那沒什麽大班小班,就一個幼兒園,我要說的第一件事,就發生在我讀幼兒園的時候。”


    “???”天台群雄不禁麵麵相覷了,怎麽突然就說起你的童年了?


    不過,肯說是好事啊,就怕那些不肯和人交流,時刻叫囂著要往下跳的。


    “你讀幼兒園的時候發生了什麽?”為了確保梁川繼續說下去,語文老師還很配合的在一邊提問。


    “我們村村長的女兒,也在讀幼兒園,她粉雕玉琢的,活像個瓷娃娃,很討人喜歡。那年夏天,村長給她買了一條白裙子,據說是她姐夫從城裏買來的,村長女兒穿上可好看了,到了班級裏一下就成了小公主,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小屁孩一下課就圍著她轉,也包括我。唉,那些家夥真是太沒出息了,有什麽可看的,我就沒看,我親手掀起了她的裙子······”


    一眾校領導、老師都不說話,靜靜的在上麵聽梁川掀人家小姑娘裙子的故事,那認真的表情專注的眼神,一如當初學生聽他們講話講課一樣。


    “······眾目睽睽之下,村長女兒哪裏受得了這個,哇哇的就哭啊。當時教我的老師嚴厲的批評了我,讓我寫檢討,結果我當著他的麵,把他女兒的裙子也給掀開了。”


    物理老師嘴角就抽了抽,世界上還能有這種混蛋?


    “村長女兒迴家去後,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村長,村長就和老婆一起找到我家來了,我爸為了平息村長的憤怒,當著村長的麵,狠狠的抽了我一頓,結果你們猜怎麽著?第二天我逃課了,直接去了村裏的小學,把村長讀三年級的大女兒的裙子也掀了。”


    噗!!


    群雄不禁對梁川肅然起敬,這位可真是罕有的人傑,哦不是,人渣啊。


    “你們以為故事到這裏就完了?嗬嗬,太天真了!”在大家欽佩的目光中,梁川繼續道,“村長的大女兒可不像二女兒那樣,隻會哭,她比我大很多,當時就把我揍了一頓。於是,我晚上偷偷跑進了村長家,藏進了他們家浴室,忍著整整三天不吃不喝,終於等到她大女兒去洗澡······”


    要不是現在時機不對,天台群雄不知道多少人會上去對梁川豎起大拇指,稱讚一句你丫的腦子有毛病吧!


    “我和大家說這些,不是告訴大家我是一個變態,更加不是炫耀什麽,我隻是想告訴大家,在我七歲的時候,臉皮就已經厚的不行不行的了,如今過了十年,我的臉皮更是厚出了天際,所以被老師罵兩句就要死要活的跳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家都別操心了,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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