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恩手掌湧出的黑色夢魘將白色的幽靈影子牢牢禁錮在半空中,他不急不緩地走向佩羅娜道:“所謂的靈魂,本質上就是意識的集合體,承載著各種情緒、矛盾和念力……這種集合體當然會免疫普通的物理手段,不過,我的能力可以影響甚至控製周圍的意識體……”


    白色的幽靈影子被黑色夢魘纏住,逐漸神色萎靡了下來,隱隱能夠看到臉上一絲痛苦難受的表情。


    “不對……這肯定是什麽障眼法……”


    佩羅娜不願相信地咬著牙,左手向前一指,飄蕩在她身旁的七八道白色幽靈同時飛了過來,帶起一陣嗖嗖的陰風聲。


    七八道幽靈穿透杜恩的身體,從他的身後飛了出來,而杜恩若無其事朝著佩羅娜繼續走去,“鬼魂中的悲觀情緒對我沒有作用,因為隻有我自己才能控製我自己的意識,如果是想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還是省點力氣吧……”


    見自己的得意手段對杜恩沒有一點效果,還被對方一一破解,佩羅娜頓時就像是見了鬼一般,頭皮發麻地後退了兩步,有些抓狂控製不住雙手,“走開,你這個怪物,不要靠近我!”


    杜恩道:“既然你自己送上來,那就帶我去見月光莫利亞吧,讓我見見王下七武海的氣量吧……”


    “庫瑪西可,你去擋著這個怪物!”佩羅娜哪裏顧得杜恩的要求,心中生出畏恐之下,對跟隨著自己的布偶庫瑪西可下達了命令,說完後自己則頭也不迴地慌不迭朝著後方跑去。


    “哎……哎?”庫瑪西可見自己被佩羅娜拋棄,不由愣在了原地有些難過,但旋即擺起攻擊的架勢,擋在了杜恩的身前,期期艾艾地說道:“由……由我……來守護佩羅娜大人……”


    “走開!”


    杜恩抬臂一揮,將麵前的庫瑪西可拍擊在了一旁的牆壁上,庫瑪西可歪著頭被鑲嵌在牆縫之中,一動不動。


    “別跑了,乖乖地聽從我的話,幽靈小姐。”杜恩邊追邊說道。


    佩羅娜拚命向前方的樓道跑去,迴頭一看,又見杜恩離著自己又不到十多米的距離,不由嚇得神魂皆冒,大喊道,“你這個怪物,我身上又沒有你想要的東西,為什麽要追我!!”


    杜恩道:“你不跑,我就不追了。”


    佩羅娜連忙道:“你不追,我就不跑。”


    杜恩說道:“那我們數到一、二、三,都停下來。”


    “聽你的!”佩羅娜:“一……”


    “二……”


    “三……”


    在“三”字落音後,兩人依舊奔跑在廊道上。


    佩羅娜惱火道:“你這個怪物不是說好了,數到三就停下來嗎!”


    杜恩微微一笑:“可是,你也沒有停下來吧,狡猾的幽靈小姐……”


    “誰狡猾了……我一點都不想在被你繼續追下去了!”佩羅娜咬著牙,突然迴頭,身上分出無數迷你小幽靈,這些幽靈如無數無法捕捉的飛蟲,瞬間附著在了迎麵追趕的杜恩的身上。


    “去死吧,你這個魔鬼!”佩羅娜一彈響指,頓時纏在杜恩身上的所有迷你幽靈全都炸開,形成“砰砰砰”的劇烈爆炸聲,頓時樓道空間不斷震動,爆炸產生的煙霧將杜恩的整個身影遮擋在了裏麵。


    “啊哈哈哈……”佩羅娜見杜恩中招,得意地大笑了起來,“這都是你逼我的,我原本是不想殺你的……”


    “這樣啊……”煙霧逐漸散去,一道淡定的聲音從煙霧中傳出,“不過我說過了,我的能力可以對付這種意識體……”


    “來自佩羅娜的負麵情緒值+466……”


    “你為什麽還活著!”佩羅娜抓狂而又害怕地說完,再度慌不擇路在數道白色幽靈的纏繞下朝前逃去。


    “真是會跑……”杜恩從煙霧中走出,“算了,還是讓月光莫利亞主動來找我吧……”


    ……


    “緊急集合!緊急集合!”


    將軍僵屍站在墳墓前大喊著,隻是一會,墳墓的土壤之中鑽出了無數臉上纏著繃帶的僵屍,他們搖晃著身體站了起來,拿起掉在地麵上的武器,跟隨著將軍僵屍衝進了庭院。


    破舊的禮堂之中,阿布薩羅姆雙手張開,做出迎接的姿勢,“醒來吧,古老的戰士,我需要你們的力量,替我將入侵者幹掉吧……”


    一個個宛如雕像般立在原地的金屬盔甲“咯吱咯吱”地發出了轉動聲,漸漸直起了背,毫無感情道:“聽從主人的命令……”


    古老城堡中火光四起,所有僵屍全都哭喊著拚命朝外逃跑,杜恩一路從樓道中來到露天過廊,破壞著周圍的一切,每過一處,就會有僵屍口吐出一口朝外飄出去的黑影,然後再無一丁點意識地癱倒在了地上。


    “都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還不肯出來嗎……”


    杜恩踱步走在露天過廊上,前前後後圍著成群的僵屍,全都遠遠站著,不敢靠近,隨著杜恩的朝前挪動腳步,他們才一起跟著挪動一步。


    “猴猴猴~~”


    隻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傳來,一個猴臉的巨大蜘蛛從天而降,六隻腳和兩隻手掌吸附在過廊旁的牆壁上,抬頭看著杜恩,露出猙獰的笑容,“你們這幫廢物,居然一個小小的人類都對付不了……”


    那些遠遠站著的僵屍連忙喊道:“小心,塔拉拉大人,這個家夥身上有一些古怪,我們的好多個同伴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聽到僵屍的提醒,塔拉拉的麵色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小子,你的身上難道有海鹽?”


    “海鹽?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杜恩伸出右手,手心湧出的黑色夢魘化作一隻不斷變長的黑色大手,朝著塔拉拉抓去,塔拉拉看著黑色夢魘,隻覺得自己的魂都幾乎要被吸了出來,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朝著牆壁向上飛快爬出一段距離,等感覺到自己處在的位置安全了,立刻迴身向杜恩從口中吐出一道堅韌無比的蛛絲。


    卻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杜恩一隻手上燃起火焰,將迎麵而來的蛛絲根根焚燒斷裂,另一隻手上化作藤蔓的黑色夢魘刹那衝進了塔拉拉的嘴裏,半秒之後,如拉扯腸子般,從它的嘴裏勾出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塔拉拉被奪走了黑色影子,頓時雙眼發白,雙手雙腳失去了力量,從吸附的牆麵上直直朝著地麵墜落。


    “連塔拉拉大人都隕落……我們也快跑吧!!”


    圍觀的眾僵屍見塔拉拉都被奪走了性命,再無對抗杜恩的勇氣,做鳥獸狀四散而逃。


    杜恩鬆開黑色夢魘形成的手,那道影子像是被風吹起的薄紙片,朝著遠方飄去。


    “真是的,還要清多久龍套……月光莫利亞這家夥,還真是不懂得待客之道,不過嘛,我找他也不是什麽好事……”


    杜恩低喃著,又穿進了前方的大門之中。


    又走了一段路,前方呈螺旋狀上升的樓梯上站著不少穿著金屬材質盔甲的僵屍,持著武器,腐爛的臉上寒光湛湛。


    “咦……”杜恩沒有理會這些盔甲,而是看向一處空無人影的空地,手心延伸而出的黑色夢魘如荊棘鞭子,朝著那幾個金屬盔甲一扯,故技重施地將他們身體內的影子勾了出來,在那幾個金屬盔甲掐著脖子哀嚎聲中,側目望向那處空地,“怎麽樣……看夠了?”


    空地中憑空現出一道身形,阿布薩羅姆麵色凝重地看著杜恩,“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還有你到底做了什麽,剛才的那個黑色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說這個啊……”


    杜恩將黑色夢魘收迴手心,不急不緩道,“無論是影子還是幽靈,都隻不過是意識的集中和具體表現,操控情緒也好,操控身體也罷,無非是在用主觀意識改變著客觀的進程,而我恰好掌握‘意識’的力量,換而言之,我掌控的是‘本源’,‘影子’隻是本源流出的一道分支……”


    說著,杜恩身後倏然出現無數條黑影,似幻似真,仿佛他的背後就是通往黃泉的大門,湧出無數麵目猙獰的孤魂野鬼。


    阿布薩羅姆心中大駭,他根本不清楚自己麵對的是人還是什麽其他生物,但本能地意識到自己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也不願意糾纏,抬手右手瞄準杜恩,射出一道隱形的火箭筒後,立刻朝著邊上的一條岔道口逃命。


    杜恩揮舞鬼燒,對著前方的空氣劈開,幾乎在下一刻,他的身後出現了一陣劇烈的爆炸,嗡鳴聲震得整個樓層似乎都在晃動不已。


    “又跑了……”杜恩將鬼燒收迴刀鞘,踱步朝著前方走去,“月光莫利亞手下的幹部還真是和他一個德性……”


    ……


    城堡中央主樓二層。


    月光莫利亞雙手放在腦勺後,靠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看了兩眼阿布薩羅姆和佩羅娜道:“喂,你們怎麽迴事?居然被一個外來的入侵者弄得這麽狼狽,這可不符合你們一貫的作風……”


    阿布薩羅姆連忙解釋道:“月光莫利亞大人……那個小子有很古怪的能力,他能夠解開你抽離出來的的影子!”


    佩羅娜麵色忡忡地說道:“他也不害怕我的鬼魂,莫利亞大人……”


    聽兩人這番說道,月光莫利亞皺了皺眉,微微有些重視起來,剛想說話,卻聽到房間牆壁被打破發生的巨響聲,塵埃四散,幹淨敞亮的房間頓時變得淩亂肮髒了起來。


    “找到你了,王下七武海月光莫利亞……”


    塵埃之中,一道輕描淡寫的聲音傳了進來,佩羅娜和阿布薩羅姆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麵色十分忌憚。


    杜恩緩緩走進這間大房間,望向身形十分龐大的月光莫利亞,和懸賞通緝單上的頭像幾乎一樣,細長如惡魔般的臉頰與尖尖的耳朵,身上穿著蝙蝠狀領子的襯衫和哥德式服裝。


    “咦?”


    月光莫利亞心不在焉地望了過來,“居然被你找到了這裏……你到底是什麽人?”


    說著,他瞳孔裏的光猛地聚集在了一起,眯著眼看向杜恩,“我似乎見到過你的懸賞單,就在不久之前,你就是這次深海大監獄越獄事件的主謀之一,夢魘的主人吧……”


    “原來是那個懸賞金為零的家夥!”


    聽到莫利亞的點撥,佩羅娜和阿布薩羅姆終於反應了過來,越看杜恩的模樣,越覺得和那張懸賞單人像的相貌相似。


    杜恩用默認的口吻道:“看來你的消息還不算閉塞……”


    “真的是你……這真的是太棒了,美妙了!”莫利亞激動地站了起來,一雙眼睛透出要吃人般的興奮,“從前能夠從深海大監獄逃出來的人,我隻聽說過金獅子一人,既然你也能夠逃出那裏,說明你的實力應該很強,我這麽多年一直等待著能有像你這樣優秀的人出現,夢魘之主……”


    杜恩用著淡定的口吻道:“我和你剛好有些相反……目前你在世界戰力榜的排名是第六十四位,像你這樣的海賊成為七武海,是不是有些不妥……”


    “嘿嘻嘻嘻,你是說世界戰力榜……”


    莫利亞大笑起來,他當然知道杜恩說得是什麽,由企鵝社編製和發布的一份權威性榜單,權威幾乎到了已經被世人和各大海賊認可的程度,他自然也翻看過這份榜單,隻不過每當看到凱多的名字時,心中都不由會隱隱作痛。


    莫利亞麵色猙獰地朝著杜恩地笑著:“小子,這個時代已經不流行單打獨鬥了……所謂的世界戰力榜不過是一個無聊的名頭罷了,你以為你真的會有人去在乎那種東西嗎?”


    “壞名聲是名聲,好名聲也是名聲,沒有人會不在乎……”杜恩道,“為了保證這份榜單的真實有效性,我需要測量你的氣量,如果你的實力要比我想象中得弱,我會酌情降低你的排名……”


    佩羅娜和阿布薩羅姆驚訝地相互對視,他們從杜恩這番話中隱隱聽出了他的身份。


    “來自月光莫利亞的負麵情緒值+767……”


    而月光莫利亞陰沉著臉,怪聲道:“小子……你到底是在瞧不起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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