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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很自大,現在下雨天坐在這裏自言自語也跟個二缺一樣,撐著傘走過去的人都覺得我是個二傻子。


    是啊,我可以笑話他們才是愚昧看不清楚這個世界真實麵目的蠢貨,但我就能真的看清楚麽?


    因果是什麽?


    就像是我在這裏放個屁,隻要角度合適,方向準確,屁量完美,可以在這邊放一個屁後在太平洋掀起一次海嘯。


    但事情從來沒那麽簡單,正如人是社會的一份子一樣,人也是這個空間這個世界的一份子,你做出的任何不利於這個世界穩定的行為,都會被這個世界自動排解掉、消化掉。


    最明顯的就是當初荔枝抹去了一座城,但那又怎樣?


    英國、歐盟乃至於全世界依舊正常地在運轉,其實,我也擔心因果之路走到最上麵之後,所看見的,其實隻是廣播故意布置下的一個局,一切,又都在廣播的掌握之中,所有的過程,都是脫褲子放屁。


    你問我為什麽即使認為可能會是這個結局,還要堅持走這條路?


    原因很簡單,一滴精十滴血,但男人還是對射出它樂此不疲,追求的不就是那個過程中的快感麽,我覺得自己現在的這種自我膨脹,仿佛世人其他聽眾皆煞筆我獨醒的感覺,真的挺好,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裏,胖子仰起頭大笑起來,於雨中,於來往的人群中,形成了一道特別的風景線。


    笑完了,胖子歎了口氣,“你知道麽,其實我自己心裏也不是很有底,因為我曾幫和尚、佛爺跟大白他們都推算過。


    和尚的路模模糊糊,嘉措的路也是模模糊糊,這可能是因為他們自己其實還沒做出真正的選擇,一旦做出選擇,路可能會清晰一些,而大白……我每次推算,都能夠感覺到他仿佛前麵就是一條死路,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能夠活蹦亂跳到現在,他應該早就已經死了才對,但是他沒有,他還在繼續活著。


    有時候,我真的挺佩服他的,無論從出生還是從成為聽眾,他其實都挺艱難的,他應該承受這份孤獨,事實上他也在享受這種孤獨。


    隻是,當這名孤獨的前行者忽然有了牽掛,有了顧慮之後,他就不再那麽純粹了。


    這是我的感覺,我利用因果站在‘上帝’視角上看的感覺,如果沒有那個孩子的出現,他現在應該有著更加可怕的實力,哪怕是現在已經成為了高級聽眾,我也絲毫都不驚訝。


    因為那個孩子,他有了牽掛,因為那個孩子,他的性格之中極端因素正在不斷地被潛移默化地中和。


    你問我,那個孩子會不會被處理掉?


    應該……會吧。


    但不應該是廣播出手,廣播不會直接插手現實世界裏的事情,但即使不插手,廣播也有千百種其他方法去完成自己的目的。


    比如當初的血屍。”


    胖子抽出一根煙,點上,煙霧吐出去,很快就消散在了雨幕之中。


    “他會死,很快會死,因為從因果的角度上來看,他對於廣播的吸引力會降低許多,甚至,他那不受控製的精神異常狀態,可能在廣播看來,反而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這,符合廣播對故事性的一貫追求,但一旦他開始逐漸收斂自己的性格,開始去當什麽魔王奶爸的時候,他對廣播的吸引力就會降低了,廣播會覺得他很無聊了,覺得他很沒有意思了,覺得他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惜命聽眾了。


    所以,我現在在思考一個問題,當初大白一次次犯病,一次次作死,卻沒有死?


    每次都能逢兇化吉,這是純粹的運氣還是真正意義上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艸,老子現在就覺得是廣播看他有意思,所以故意不讓他死,哪裏來那麽多的巧合,哪裏來那麽多的機遇,哪裏來那麽多的千鈞一發?


    如果廣播覺得他還能繼續有意思下去,可能會用一些意外來讓那個孩子離開蘇白,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殺死那個孩子,就像是當初對待血屍一樣。


    但其實還可以換一個思路,當初把蘇白製造出來的那兩個人,會坐視大白就這麽泯然眾人矣從而像是一個普通聽眾一樣死去麽?”


    ………………


    一串佛珠,被掛在了蘇白的脖子上,蘇白平趟在床上,唿吸平穩。


    “他大概多久會醒來?”嘉措問道。


    “不知道,醒來,也是麵對痛苦而已。”和尚站在床邊,有些無可奈何,“但貧僧希望他能夠像以前一樣,挺過來,我一直覺得任何的打擊都打不垮他那幾乎堪稱變態的精神。”


    “包括這次?”嘉措問道。


    和尚猶豫了一下,沒迴答。


    蘇白在此時睜開了眼,眼中,沒有了赤紅色,甚至不見絲毫血絲,但目光之中,剩下的,隻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


    單手撐著床麵,感知到自手掌位置傳來的堪比骨裂的痛楚,蘇白深吸一口氣,還是強行撐著自己坐了起來。


    自己現在身上因為之前對抗陣法所以留下來很重的傷勢,但蘇白現在也不是很在乎。


    “我們現在可以靜下心來談一談了麽?”和尚看著蘇白問道。


    蘇白點點頭,“對不住了,和尚,佛爺。”


    說完,蘇白自己還笑了笑。


    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就如同一切正常,就好像等會兒小家夥會出現在門口跌跌撞撞地喊著“粑粑”撲到自己懷抱裏來一樣。


    “有能力悄無聲息地進入這裏,帶走吉祥和小家夥的人,不多。”和尚分析道。


    蘇白抬起手,示意和尚可以不用說了,


    “我知道是誰,爺爺奶奶想看自己孫子了,就把孫子接走了,這很正常,不是麽?”蘇白直接說出了自己心底的答案。


    因為廣播不會直接親身來做這種事情,尤其是在現實世界裏,廣播想要小家夥在自己麵前消失,它有無數種意外和方法,哪怕是類似於血屍那樣都可以,但它還真的不會直接降臨將人和貓掠走,這不符合廣播的審美。


    “不出意外的話,也就可能是他們了。”和尚顯然也是認同了蘇白這個說法。


    蘇白身上開始傳出骨節摩擦的脆響,同時肌肉組織也開始扭動起來,這是在強行進行身體的自我修複,這很痛苦,但蘇白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顯得很是平靜。


    “唿…………”


    身體有些發虛,因為大部分力量都拿來修複身體了,但蘇白很快從床上下來,至少現在恢複行動能力了,哪怕是外強中幹。


    嘉措跟和尚看著蘇白,他們能看見蘇白的“正常”,但這種“正常”狀態下,則是顯露出一種激流在湧動,


    似乎很久,沒看見這種目光的蘇白了。


    “很可笑是不是,兒子被人搶走了,我連去哪裏找人都不知道。”蘇白聳了聳肩,還是麵帶微笑地在說話。


    “確實找不到他們,否則,廣播興許早就出手了。”和尚歎息道。


    蘇白走到了衣櫃裏,拉開衣櫃的門,那幅畫,也不見了。


    吉祥一直帶在身邊經常看的畫,消失了,大概也被那個人順手拿走了。


    之前吉祥曾示意自己看那幅畫,可能是吉祥感知到了什麽事情要發生,但蘇白沒有那麽做,哪怕是現在,蘇白也沒什麽好後悔的,對方既然執意要帶走小家夥,無論自己是否知情,都無法阻止。


    “畫也沒了?”嘉措問道。


    “對,畫也沒了。”蘇白深吸一口氣。


    嘉措跟和尚不說話了,因為他們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麽,直覺告訴他們,現在的蘇白看起來很平靜,但實際上,鬼才信。


    蘇白拿起手機,風衣重新編織起來,將其上半身以及整個人覆蓋住。


    “你要去哪裏?”和尚問道,“你的傷,可還沒好。”


    “所以和尚你陪我去吧。”蘇白看著和尚說道,“不用你出手,我來做。”


    “你要去做什麽?”嘉措問道。


    “他們之中的一個拿走了我的兒子,我總得做點什麽,可惜我現在太弱,也找不到他們,但總是得做些什麽的。”


    “你到底要做什麽?”和尚問道。


    “我找不到他們在哪裏,但至少我知道他們家在哪裏,他們家裏,還有他們的父母,也就是我……外公外婆、爺爺奶奶。


    嗬嗬,別人拿走了我的兒子,我就讓他死個爹媽,很公平,不是麽?”蘇白反問道。


    “一,依照你母親對你小姨的態度,他們可能真的不在乎世俗的關係和感情了;


    二,他們兩個家族在現實世界裏有著不小的影響力,他們可不是你能隨便殺的普通人,你去殺他們,肯定會犯下很大的因果,最起碼會被廣播在下個故事世界裏增加難度,更糟糕一點的話,你下一個故事世界就是懲罰性故事世界,跟你上次一樣。”


    蘇白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問道:


    “我可能自己也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你們居然會覺得,


    我會在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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