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片荒蕪。


    秦軒與君無雙對視著,君無雙一臉羞憤。


    “去吧,我會開辟一方新世界,為長生仙界,長生仙城的歸處。”


    “待你們成大帝,自會出那一方世界,踏入到始古原中。”


    秦軒開口,不容置疑。


    君無雙望著秦軒,她緩緩道:“成大帝何其之難,我們到那時,還能見到你麽?”


    秦軒卻是一笑,“會見到的,不過,那要很久以後了。”


    君無雙會意,她以為秦軒所指的,是成為大帝需要很久,孰不知,再次見麵,漫長的歲月,讓她都難以預料。


    君無雙點頭,她拋下了所有的怨恨。


    她對秦軒,有太多不滿,也有太多憤恨,可那又如何!?


    終是夫妻,此情至死不渝,且是這樣不同立場,不同矛盾。


    秦軒何嚐不知如此,自己的妻子之中,君無雙付出最多,也最為理智。


    正因如此,他明白君無雙隻是借此發泄一番,畢竟,太長歲月了,瑣碎堆積成山,怨恨匯聚成海。


    可讓君無雙怨恨了百萬年歲月,也不過一朝且散。


    君無雙坐化在這荒蕪的天地中,歸於沉寂,其靈魂,更是前往了秦軒所開辟的世界。


    秦軒靜靜的望著君無雙,最終輕歎一聲。


    他再次踏步,這一次,他出現的世界,同樣是地球。


    一名女子正在經營一家咖啡店,秦軒憑借大帝之念,推門而入


    。


    女子抬頭,看到秦軒後,她微微一怔。


    “來了!?”


    秦軒望著女子,女子不是其他人,正是何韻。


    “來了!”


    秦軒點頭,他坐在一處。


    可何韻卻是表現的自然,不曾有怨恨,也不曾有怒氣。


    她隻是為秦軒泡上一杯咖啡,濃鬱的香氣,讓人精神一震。


    “有什麽打算!?”


    秦軒直言,何韻聽到後,點頭道:“似乎不錯!”


    “看來,在那一方世界,我們不需要經曆輪迴了。”


    “不會了!”秦軒望向何韻,“我會在前方等你,等你們追上我的腳步。”


    “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韻搖頭笑道。


    “那這一世呢?你留在這裏!?”何韻再問道。


    “嗯!”秦軒點頭。


    何韻笑了,這次笑的十分開心。


    在何韻這一世,秦軒這才了解到,何韻每一世,都開了一家小店,不過是為了等他。


    她相信,終有一天,秦軒會迴來,並且結束這一場無休止的輪迴。


    至於何韻為什麽不怨恨,何韻倒是直白。


    她隻是相信秦軒,因為她親眼見秦軒一路走來,所以,哪怕秦軒真要她何韻赴死,何韻也不會有半點怨恨。


    “你是我這世間最親之人,我若連你都不能信任,那我長生又如何?大帝又如何?”


    何韻的聲音,猶如在耳,“小軒,隻要是你需要,我皆可行之,不計後果。


    ”


    “什麽大帝,長生,因果,罪孽等等,我皆不在乎!”


    “天地眾生,世間萬物,我眼中,隻有你罷了。”


    秦軒望著身旁平安喜樂的何韻,忘卻一切,隻是安靜的渡過這一生。


    可這平靜的歲月,終有盡時。


    秦軒親手埋葬何韻,將其與那一家百年咖啡店,一同埋入墳墓中。


    他再次踏步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座浩瀚魔山。


    有女子高高在上,眾生朝拜。


    在這一方世界,一切盡自在,魔道為尊。


    而在這世界的頂端,一名女子傲然佇立在絕峰之上。


    秦軒出現在絕峰上時,女子便察覺到了。


    塗仙轉身,她看向秦軒,絕美的臉上,露出了冷豔的笑容。


    “怎麽,知道這裏還有一人了?”


    秦軒同樣付之一笑,“犯錯,自然要來道歉。”


    “也不怪你,安羅那丫頭的確無辜,不過,長生仙城人太多,太亂,皆是沾親帶故,再加上在長生仙城內,膽敢辱你,那是自尋死路。”


    “隻是你最終選擇了安羅,是我未曾想到的。”


    塗仙有些責怪,隻是有些責怪罷了。


    秦軒搖頭,“大帝布局,我若親手埋葬長生仙城,你們還有生還的希望,我怕大帝出手,長生仙城會徹底付之一炬,我誰也保不住。”


    秦軒也不由發出了一聲歎息,昔日仍舊曆曆在目。


    “也是,你若有辦法,怕是也


    不會做出令自己都要悲痛欲絕的辦法了。”


    “不用道歉,我也不怪你,你選擇,總有你自己的道理。”


    塗仙笑著道:“幸好,是長生仙城覆滅,是我死了,若是你秦長青死了,徒留長生仙城,徒留我在這世間,我與死無異。”


    “螻蟻尚且偷生,你也會活著。”秦軒淡笑道。


    “活著無趣,與死何異!?秦長青,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長生,長壽,因為時間太長了,一直活著,其實很累。”


    “再有趣的事情,也隻是彈指一瞬,若不是有你在,我絕不會選擇活這麽久。”


    塗仙也帶有一絲感慨,“有些話,本不願與你提及,可能是太久未見了,或者,是真有點生你的氣吧。”


    秦軒聞言,無奈一笑。


    “是啊,活太長時間了,一點也不自在。”


    “喝一杯吧!”


    他拿起一壺酒,倒在酒杯上。


    塗仙微微一愣,隨後大笑道:“好久未曾喝酒了,不醉不休!”


    兩人於這絕峰之上,聊了太多。


    從長生仙城的大事小情,再到兩人之間的過往。


    塗仙徹底敞開心扉,將心裏窩藏了多少年的話語,一口氣吐了個幹淨。


    直至,塗仙醉倒在絕峰上,秦軒望著塗仙傾國傾城之容,再次歎息。


    他秦長青,一路前行,求絕對永恆,真正長生。


    可事實上,他所求的,卻未必是身後君無雙等人所求


    。


    若非是他,或許君無雙等人,不會活到現在。


    凡人眼中,長生何其幸,可當真正長生時,見慣了世間有趣之人,見膩了世間有趣之事。


    當世間萬物,再無法掀起內心中的一絲波瀾。


    這樣的世界,道路,又有什麽意義?


    “所以,我便來做你們活於世間的意義吧。”秦軒輕聲一笑,“下次再見,或許又要罵我幾句。”


    等塗仙醒來,秦軒也並未離去,他在這一方世界,陪著塗仙縱橫天地。


    約有八十年,這天地一切,便已經讓塗仙再提不起一絲興趣。


    最終,塗仙選擇踏破虛空,讓秦軒親手送她前往那一方開辟的世界。


    秦軒再次踏步,這一次,又是地球,華夏,繁華都市中。


    秦軒帝念輕輕一動,可入眼的一幕,卻是讓他心弦波動。


    “昊兒,嫣兒!”


    秦軒望著秦昊與九幽嫣,他心中如有一團亂麻。


    生為他秦長青之子,不由秦昊選擇。


    秦昊選擇的路,也不由秦昊選擇。


    君無雙說的不錯,他教育秦昊的大道獨行,是以他秦長青為方圓中的大道獨行。


    如掌心中的行者,他始終在這一掌之內,無法掙脫。


    他從未給予過秦昊真正的自由,甚至,他也永遠無法給予秦昊真正的自由。


    因不在秦昊,在他秦長青。


    是他不能,也是他不舍,所以,會結出什麽樣的果,他也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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