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她從冥土而來,不知仙界中禮,受盡了白眼,冷嘲熱諷。


    秦軒出現,仿佛像是第一個不嫌惡於她,且為其洗麵梳發之人,讓她莫名其妙的感覺到親近。


    “這個果子好吃的很,就是不能摘取!”


    仙果林中,紅衣指著一株繞著一顆巨木之中的藤蔓上。


    在這藤蔓上,有十八顆朱果。


    赤火元仙果!


    其狀如橙,皮可入仙藥,是大羅仙藥。


    秦軒望之,薄唇微啟,“等我片刻!”


    他向此藤蔓之中走出,在紅衣滿是愕然的目光中,隻手破禁製。


    大約兩柱香後,秦軒摘取其中一枚而歸來。


    他將這朱果遞給紅衣,緩緩道:“吃吧!”


    “大哥哥不吃麽?我不餓!”紅衣連忙擺著雙手,她似乎看出秦軒,有意為她摘取仙藥。


    秦軒微微搖頭,將這朱果交給紅衣。


    紅衣有些忐忑,她一路走來,被世人所嫌惡。


    秦軒不嫌惡於她,紅衣就已經很開心了,更何況秦軒還要冒著被打殺的風險,為她摘取仙果。


    秦軒拍了拍紅衣的小腦袋,“吃了之後,好去下一處!”


    “這裏的好吃的很多,我皆可幫你摘取,無需等待落下!”


    “可這裏是別人的東西……”紅衣小聲,怯懦的開口。


    “入我手中,那便是我的東西,我送給你!”秦軒淡漠,讓紅衣啞口無言。


    等到紅衣吞下這朱果之後,秦軒與紅衣便再次前行。


    紅衣後來便也不吱聲了,知道秦軒為他摘取,怕是會招惹大麻煩。


    秦軒倒是不在意,也無需紅衣言語,以他對紅衣的了解,哪種種仙果紅衣喜食,他自然知道。


    日月輪轉,秦軒與紅衣走過一顆顆果樹前,秦軒摘取了一枚又一枚的仙果,送與紅衣。


    紅衣最開始還有些猶豫,後來也漸漸不再猶豫,與秦軒品這太道聖山的仙果,走過這一方果林,甚至在這藥峰四處遊走著。


    大半個月後,在這藥峰之中,秦軒靜靜的望著眼前的一個木桶。


    他取了不少仙藥釀酒,仙藥果酒,前世紅衣很喜歡。


    隨著秦軒手指微動,這木桶內便飛出一縷紫紅色的酒液。


    秦軒取之入葫,這是秦軒之前在這藥峰內摘取的葫蘆,順勢煉製成一件普通仙寶,隻是真仙之物,可儲存三方之物,用來裝這仙藥果酒剛好。


    一旁,紅衣眨著眼睛,瓊鼻微動,一嗅一嗅淡淡酒香。


    其嘴角處,一不留神的泛起點點晶瑩,喉嚨滾動。


    秦軒將這葫蘆遞給紅衣,緩緩出聲:“應該味道不錯,嚐嚐吧!”


    紅衣小心翼翼的接過葫蘆,如獲珍寶般。


    她打開這葫蘆,然後倒進嘴裏一小部分,旋即,紅衣的眼睛近乎眯了起來。


    隨後,她直接拿著葫蘆倒進嘴裏,咕咚咕咚的痛飲一番。


    秦軒目光平靜,望著紅衣。


    “好喝,長青哥哥,好好喝!”


    紅衣那如若凝脂般的臉上泛起了紅暈,眼神略有朦朧。


    “好喝,便好!”


    秦軒望著紅衣略微踉蹌,“莫要貪杯,雖是果酒,但卻也是酒!”


    “我,我沒貪杯,嗝!”


    紅衣吐出一口酒氣,搖搖晃晃。


    秦軒微微搖頭,一把扶住紅衣,盤坐在原地。


    紅衣忍不住又喝了幾口,最後,頭靠在秦軒的腿上,暈暈乎乎。


    “長青哥哥,你對我好好,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別人都嫌棄我,我偷偷溜入仙界,走了好久,沒有人喜歡我!”


    “我,我很壞麽?很不招人喜歡麽?”


    秦軒盤坐著,紅衣靠在秦軒的腿上,有些委屈,又有些傷心。


    她從冥土來,欲觀這仙土繁華,浩瀚。


    十餘載,看到了這仙土繁華,浩瀚,也嗅到了這世間美味,她從未見過的新奇。


    也遭受了打罵,驅趕,甚至被人追殺。


    看過了天地繁華,也感受到人情冷漠。


    秦軒靜靜的垂頭,望著紅衣酣熏。


    “紅衣,你覺得,這兩字如何?”


    “紅衣……長青哥哥第一次好像就這麽叫我,嗝!”


    “你以後,就叫紅衣,如何?”


    秦軒目光淡漠,紅衣初生在冥土,其初生,因其體質特殊,其母難承,斃命於此。


    幸有其前世大帝麾下眾將之魂浮現,將其撫養。


    一生無名,困於冥土一方。


    她第一次從那一方冥土之中走出,溜入了仙界。


    “紅衣!?”


    “嗯,秦紅衣!”


    秦軒輕輕道,其聲音不曾有半點情感,七魄之失,讓他難有喜悲。


    “那,那我以後就叫秦紅衣,他們,都叫我帝尊,可我不喜歡。”


    “嗯!”


    紅衣抬頭,酣熏的臉上露出傻傻的笑容。


    秦軒靜靜的望著這張麵孔,嘴角微微一顫,最終,什麽都不曾變化。


    直至翌日,紅衣才醒來。


    她滿是慌亂,又有不好意思的望著秦軒。


    “不可再貪杯了!”秦軒緩緩開口:“今日貪杯,明日,便要空了,品嚐不到了!”


    紅衣羞紅臉,點頭道:“知道了,長青哥哥!”


    “我會為你再釀製一些,放在這葫蘆內,紅衣,你在此處呆著,我去采摘一些仙藥,仙果!”秦軒起身,向藥峰內走去。


    紅衣微微一怔,似乎有些茫然,忽然,她想起了什麽有些印象。


    紅衣目光一呆,好像醉了,答應了什麽。


    “紅衣,秦紅衣麽?比帝尊好聽多了!”


    “以後,我就叫秦紅衣了麽?”


    她喃喃自語,望著秦軒的背影,迴過神來,露出笑容。


    “知道了,長青哥哥!”


    她笑容之中,充滿驚喜,仿佛獲得獨一無二的珍寶,比起吃了十個,不對,一百個仙果,還要開心。


    大約數日後,秦軒再次釀製出一壺,交給紅衣。


    “紅衣,我出去一趟,你在此地,最好莫要胡亂觸碰禁製!”


    秦軒望著紅衣不舍的神情,緩緩道:“很快便會迴來,留在藥峰等我吧!”


    “長青哥哥……”秦紅衣欲言又止,最終,她露出笑容,“好,紅衣在這裏等長青哥哥!”


    秦軒望著紅衣,大約數息,這才轉身,向藥峰外而去。


    在他轉頭那一刹那,其漠然雙眸內,近化冰寒。


    此去,為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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