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裏街,三胡同,宋宅。


    院中,原本堆積的厚厚落葉,已經被清掃幹淨。


    一塊塊石板齊整的平鋪著,四邊還有兩棵老槐樹,無人看管的情況下挺立多年,倒是也活的好好的。


    除此之外,經過一番整修,院牆,房門,庭柱,乘涼的走廊,諸多開裂的木料,全都煥然一新。


    原先陳舊破敗的感覺也被衝淡了不少。


    雖然翻新又費了些錢財,但總體上宋長明還是頗為滿意的。


    加起來差不多一百銀,就能收獲這麽一套大宅子,很賺。


    這天,宋長明在院中,一棵槐樹下放了一大口水缸,在裏麵續上水,又特地摻雜些從城河中打撈來的河水,讓缸裏的水變得混濁。


    “這是做什麽?”宋父看著這口都快能給小孩遊泳的特大水缸,不解的問道。


    “準備試試養水蠶。”宋長明檢查了下水質,覺得差不多後,笑道。


    順便將自己前陣子得來的碧水蠶飼養法說給自家老父親聽。


    宋父聽得很感興趣。


    “這倒是與我小時候在村裏養蟲子玩有些類似...那會兒,我養的蟲子又大又厲害,村裏其他孩子鬥蟲,都比不過你爹。”


    宋父將自己兒時怎麽獲得孩子王稱號的趣事道了一遍。


    “那今後我不在,爹您幫著多照看一二。”宋長明見宋父感興趣,不由提議道。


    宋父欣然接受,並要去了他的飼養法,打算鑽研一番。


    如今家中他已經不必再為錢糧發愁,晚年生活找點事打發時間也不錯。


    晚間,宋長明並未對自己鬆懈,獨自在院中練刀,爭取盡早能夠更進一步。


    他如今所擁有的小成境的刀功,在一眾巡衛中確實算很亮眼的一個,但若與那幾位巡衛長比較,他的刀功就沒了絲毫優勢。


    甚至作為副手的呂剛等人,也都普遍擁有小成境的刀功。


    故而他若想要脫穎而出,提升刀功是必須要做的事。


    【斷魂刀:小成(222/2000)】


    “煉體之後,每日練刀的時間有所壓縮,效率不可避免的慢了...”


    宋長明看著剛過十分之一的刀功經驗條,倒是並不心急,隻要經驗條能一直穩定增長,每日都有進步,這就夠了。


    小成境的刀功想要繼續提升,本就是極難的事,急也急不得。


    按照現在的練刀效率,在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就能攢夠刀功經驗條,突破又一個大瓶頸。


    這對其他武人來說,已經是飛一般的進步速度了。


    相比之下,他的煉體進度才是真的慢。


    【大力牛魔功:一牛之力(6/200)】


    連著三四晚練下來都未必能漲上一點,看似不多的兩百煉體經驗條,他估算下來,怕是要兩三個年頭的反複打熬磨練,才能功成突破。


    之所以如此緩慢,一方麵是煉體本質就是如此。


    突破極限,脫胎換骨,他是在用凡人之軀妄圖進化成為超人之體,想想也是不容易的事。


    另一方麵,是他當下所能提供給自己的煉體物資並不充足,這也極大影響了他煉體的效率。


    對此,他也隻能暫時希望下次的年度獎勵,仍然有武學經驗可得,這能加速他的煉體進程。


    第二天清早,宋長明如往常去巡甲司當差。


    如今住在了厚裏街,家中距離巡甲司也不算很遠,往返總算不必再起早貪黑的趕一個多時辰的路,為他節省了不少時間。


    有時起太早他甚至還能練會兒刀再出門。


    “出大事了!”今日宋長明剛走進巡甲司,就見呂剛麵色凝沉。


    “出什麽事了?”宋長明問道,目光掃了一圈,發現其他巡衛神色也都有異。


    “孫文彥死了!”呂剛也不賣關子,低聲道。


    宋長明一驚,身為巡衛長之一的孫文彥突然死了,這在巡甲司確實是大事件了。


    “怎麽死的?”宋長明有些不解,昨日他都還見對方生龍活虎,今日怎麽就突然暴斃了。


    “屍體是昨晚在春風苑外一處小巷裏找到的,據說是喝了花酒後,出來被人亂刀砍死的,具體是怎麽迴事,還需要等進一步調查才清楚。”呂剛搖頭道。


    雖然孫文彥跟他們的梁頭不對付,但是巡甲司的巡衛長。


    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人殺害,性質實在是太惡劣了。


    對方今夜膽敢殺巡衛長,以後想殺他們這幫巡衛,就更不用多說。


    這足以讓他們一眾人都感到驚怒。


    “此事隻怕會鬧到上頭去,接下來有的咱們忙了。”呂剛根據以往經驗,說道。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很快,厚裏街巡甲司司長震怒的消息傳下來,一眾巡衛紛紛出動,誓要緝拿惡犯。


    一時間,整個厚裏街城區,風聲鶴唳。


    春風苑更是成了被徹查的對象。


    宋長明腰間挎著刀,站在梁傳山身後,看著眼前排排站的鶯鶯燕燕。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風月之地,想不到卻是以這樣的方式進來。


    “梁爺,有什麽事,慢慢查嘛,何必這麽著急呢。”樓裏的老媽子捏著手絹,尖細的嗓音彎彎繞繞,對為首的梁傳山招唿道。


    聽口氣,她不僅認得梁傳山,而且還熟悉的很。


    梁傳山輕咳一聲,又重新板著臉,說道:“今日來此辦正事,柳媽,嚴肅點...”


    說到最後,他已經湊到老媽子耳邊細說了幾句。


    老媽子麵色大變,這才收起攬客的架勢,招唿著樓裏的所有店員過來配合。


    “梁爺,那孫衛長的死,跟我們這些姑娘家家的真沒關係,春風苑經營這麽多年,您還不清楚咱們的根底麽......”老媽子慌慌張張的說著,聲音如泣如訴。


    “你隻需把你知道的事全都交代,無關者,我自然不會冤枉。”梁傳山正色道。


    “是,是。”老媽子當即應下。


    若是尋常死個人,她久經風霜,還不至於花容失色。


    但這次死的卻是巡甲司的巡衛長,這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偏偏她們春風苑還被牽扯進來,這就由不得她擔心了。


    若是一不小心,春風苑被查封事小,她被抓去坐大牢,那才是徹底完了。


    以她這老胳膊老腿的,在大牢裏怕是根本撐不過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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