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c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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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tc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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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連線成功了,做記錄。”


    “齊白君,時間緊迫,你聽好了,2032年12月21日寒日出現,12月25日天外生物降臨地球,嚐試接觸失敗。”


    “天外生物...不好,心率加...唿吸...,快快,連...斷了,快...”


    申大學生宿舍樓三樓的一間宿舍內,齊白君猛然驚醒,一躍而起,伴隨著沉重的撞擊聲,雙手抱緊腦袋半蹲下身子一頓哀嚎,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那天旋地轉中恢複過來,看到眼前熟悉的環境,暗鬆口氣。


    做夢了?


    齊白君怪誕一笑,這都什麽爛七八糟的東西,又是世界末日,又是外星生物入侵地球的,感情是受到最近上映的幾部科幻大片的影響,連做夢都科幻起來,話說無論是生存類還是幻想類,隻要涉及末日題材的科幻片永遠都是年青一代追捧的香饃饃。


    這是什麽?


    疑惑的看著桌麵上那張密密麻麻寫滿字的a4紙,齊白君微皺起眉頭,記憶中他還沒有奢侈到用a4紙來做筆記,隻有在打印論文的時候才會用到它。


    這......


    在接觸到a4紙上內容的那一刻,齊白君雙目圓瞪雙手輕顫,驚恐之色溢於言表,仿佛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如遭雷劈般楞在當場。


    “君啊,其實你還有一個姐姐,比你早幾分鍾出生,當時家裏窮啊,為了養活你,爸一狠心把她送去了孤兒院,這事我一直瞞著,連你媽都不知道,隻當是生出來就夭折了,頭幾年我還偷偷去看過她,後來被人收養帶出國就沒了音訊。”


    “爸好說歹說才打聽到,你姐那是被一對美國夫妻收養帶迴國了,你記住咯,你姐的名字叫秦曉,將來...哎,算了,這都是我造的孽...”


    三年前的一場事故,父親被施工現場的腳手架給埋了,等趕迴老家,病床上留下這幾句話走了。


    齊白君的母親在他六歲那年就早早離世,就像他父親說的,這些事情除了他們爺倆不可能再有第三個人知道,然而也正因此,在他接觸到紙張上內容的那一刻才會跟見了鬼一樣,因為這滿滿當當的一頁字,第一行隻有兩個字,不知是不是故意,這兩個字明顯比下麵的字體要略微大一些,工工整整的寫著“秦曉”二字。


    這個名字對齊白君來說就是禁區,自從父親把這掩埋了半輩子的秘密透露給他後,每每想起,心裏就會止不住的生出一絲愧疚,以至於這些年他下意識的想要淡化甚至在心裏築起一道牆,想要將這個名字徹底隔絕起來。


    然而,長時間的壓抑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心牆倒塌,心如刀割,唯有以淚洗麵方才能發泄出內心的愧疚和自卑,怎樣的一個人才會寧願去遺忘也不敢承認和接受這個世界上唯一存活的親人。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怎麽上的床,齊白君就這麽渾渾噩噩半睡半醒的度過了一下午,等太陽漸漸落下,最後一絲光亮從窗口消失,樓道裏光感照明燈亮起的那一刻,才拖著疲憊的身體爬下床。


    洗了把臉,又倒了杯水,猛灌下半杯後,總算恢複了一點精神,半挨著椅子坐下,水杯不自覺正好壓在那張a4紙上,說起來,他壓根就沒來得及看紙上寫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僅開頭那兩個字就令他徹底沉淪了。


    難道是自己做夢的時候寫下的?


    這倒也說得過去,齊白君不自覺開始迴憶夢中的場景,一間無處不充斥著夢幻般先進科技元素的醫療室,自己應該是躺著的,周圍四五個穿著各式製服的人,白大褂,不用猜也知道是醫生,因為從頭到尾都是這個穿著白大褂,須發皆白的老頭在和自己說話,在他身後還有一個穿白大褂的,正忙碌的操作著各種儀器,因為背對著所以看不到相貌,隻能從那披肩長來判斷是一個女性。


    另外還有兩個說不上是人還是機器人的存在,外形線條與人無異,隻是從頭到腳都包裹著一層鎧甲,鎧甲上坑坑窪窪磨損嚴重,像是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


    齊白君自然做過夢,夢境往往都是模糊不清,一旦醒來想要抓住,反倒更加模糊,然而這個夢卻完全沒有這種情況,一旦迴憶,那場景,那人物,仿佛親身經曆一般曆曆在目,甚至連醫療室內機器的滴答聲,醫療室外炮火的轟鳴聲,數之不盡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都清晰可聞,實在是太逼真了。


    難道是前段時間感冒發熱把腦袋燒壞了?


    想到這齊白君禁不住擔憂起來,緊接著又搖搖頭,將這種古怪的想法甩出大腦,那次感冒持續時間雖然有點長,可並沒有高燒,隻是著涼受寒咳嗽而已,就算哪裏傷到了,跟腦袋也扯不上半點關係,可迴頭一想,又不對,這夢和秦曉這個名字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怎麽好端端的會寫這東西呢,而且看字體非常工整,不像是亂塗亂畫。


    帶著一絲疑惑齊白君打開台燈,準備看看這紙上到底寫了些什麽。


    抬頭的“秦曉”兩個字對他的影響很大,直接略過,不想再在這上麵繼續多愁善感,接著往下看。


    “我知道上麵這兩個字是你埋藏在心裏的秘密,不出意外的話,這已經是一個除你之外無人知曉的秘密,說出來並不是為了讓你難堪,隻是為了證明我即將為你講述的內容的真實性。”


    “相信你應該已經得知了地球末日的消息,我再跟你核對一下時間。地球末日降臨日期為2032年12月21日,入侵者降臨地球的日期為2032年12月25日,與入侵者爆發衝突的時間為12月27日。時間不多,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斷開連接,也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連接上,又或者從此再也連接不上,所以我就挑重點的跟你說一下。”


    “太陽變異,寒日降臨,外來生物入侵地球,遠古基因覺醒,毒雨蔓布,地球生物發生大規模變異,內憂外患,地球徹底淪陷。”


    “學府路346號下麵有一個安全屋,開啟位置在電表箱背麵,密碼,gzsz0021。準備大量的食物,水和其他生活必須物資,你......不好,要斷開了,去野戰弓弩射擊俱樂部找喬冰,她是覺醒者,可以信......”


    最後一句話字體歪歪扭扭,筆跡拖得老長,明顯還有話沒說完,隻是就像他說的時間不夠了,即將斷開連接,所以才在倉促間總結陳詞,然而齊白君根本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上麵,因為這一刻,他整個人都傻掉了,似乎並沒有去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徹底慌了,背上冷汗一陣一陣直往外冒,害怕,卻不知道在害怕什麽,莫名其妙的就是害怕。


    十幾分鍾後,冷不丁顫抖了一下,手背碰到水杯,灑了一桌子水,半張紙浸泡在水裏,看到那漸漸化開的字跡,齊白君驚醒過來,急急忙忙將紙從水裏救出,小心翼翼的平攤在隔壁桌上,拿幹毛巾將水吸幹。等做完這些,卻又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為什麽會緊張這張紙,難道真的相信上麵說的什麽寒日降臨,遠古基因覺醒,天外生物入侵?


    世界末日的話題從古至今就沒斷過,可地球依然朝氣蓬勃的自轉著,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太陽還是那個太陽,籬笆牆的影子還是那麽長,時間嘲笑著一個個預言,笑它們愚昧無知、不自量力。


    齊白君甚至在想那些個所謂的預言家是不是也跟他一樣做過這種荒誕的夢,所以才會堅信世界末日的存在,畢竟這洋洋灑灑一段話讓他都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懷疑。


    “神經病”


    齊白君開口大罵一句,權當壯膽,抓起那張浸濕後還有些脆弱的a4紙,雙手一揉,準備扔進紙簍,可手抬到一半,微皺了皺眉,又將它鋪平小心翼翼的夾在課本內,轉身走出宿舍,這小半天的一驚一乍,到現在還沒有吃晚飯,肚子早就已經不爭氣的抗議起來。


    第二天一早,齊白君恢複到往日狀態,不再去想昨天的事情,因為是星期六,他兼了一份家教的工作來補貼生活費,雖然對象隻是一個初中生,可一貫嚴謹的他還是會提前備課,畢竟家教是個口碑行業,想要得到更多家長的認可,成績的提高才是關鍵。


    “白君,下周有論文答辯,可全靠你了”


    左邊床鋪被窩裏伸出半個腦袋,睡眼惺忪,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


    “你把論文答辯的資料放在桌上,等晚上迴來我看下。”


    齊白君忙著整理補課資料,頭也沒抬隨口迴了句,


    “喂,殺毒君,別心不在焉的”


    一隻棉拖鞋分毫不差的砸在齊白君頭上,右邊床鋪上坐起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打著哈欠罵道:“你小子膽肥了是吧,下周論文答辯算期末學分,你要是給我搞砸了,浩爺我弄死你,那次學校的警告處分還沒消吧,再來一次,可就變成記過處分了,是要進檔案的,這年頭工作可不好找,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看了眼地上那隻抵得上他半個月生活費的拖鞋,齊白君微微握起拳頭,默然一歎還是鬆開了。


    “行了浩子,白君有數,那次也是特殊情況,你就別上綱上線了。”


    左邊床鋪伸出一隻手擺了擺又縮進被窩繼續做他的春秋大夢。


    胖子冷哼一聲,身體直挺挺往後一躺,那體重帶來的慣性壓的床板咯吱咯吱直響,若非下麵還有一層鐵架支撐著,就這麽一下,非散架不可。


    憤怒?齊白君確實很憤怒,像這樣的場景大學三年裏司空見慣,反抗過,向學校申請調換宿舍,隻是學校倒過來給了他一次警告處分,至於原因,用學校的話來說,嚴重影響了班級積極向上團結奮進的學習氛圍。


    一個宿舍四個人,胖子叫陳浩然,看這名字就知道遙遠年代的古惑仔依然在深深的影響著一代代年輕人,胖子是標準的官宦子弟,小道消息說現在學校身底下的這塊天價地皮當初就是他老爺子幫忙才拿下的,若真如此那他在申大確實有橫著走的底氣。


    打圓場的叫王哲,別看他一副萎靡不振、人畜無害、懶懶散散的模樣,十個陳浩然都抵不上一個王哲,王哲是商賈子弟,挺有錢,但具體有錢到到什麽地步,齊白君不知道,隻是通過這三年的觀察,發現陳浩然挺怕王哲,是那種骨子裏透著的低人一等的畏懼。


    這二人,若是讓齊白君自己選,他寧願得罪陳浩然也不願意得罪王哲,不為別的,那警告處分的點子就是王哲的傑作,這是他有一次在宿舍門外無意間聽到的,自那以後就多了一份心眼。


    王哲這人城府挺深,不得不說警告處分這一招確實夠狠,將齊白君的軟肋抓的死死的,他一個窮人家的孩子,沒錢沒背景,全靠自己勤奮努力完成學業,唯一的出路就是畢業後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這將會是改變他命運的轉擇點,可如果檔案上出現汙點,國家公職世界五百強想都不要想,就是上點規模的中小企業都不一定會要他,到最後隻能加入那我為魚肉人為刀俎的求職大軍碰碰運氣。


    宿舍除了陳浩然和王哲還有一個叫吳剛的,這人齊白君了解的不多,偶爾見過幾次,身材挺魁梧,或者應該用健碩來形容更恰當些,唯一一次眼神的對視,從那雙眼睛裏仿佛看到了凜冽的殺氣,令人心驚膽寒,自那以後便再也不敢與其接觸。


    好在大部分時間吳剛都不在學校,隻有臨近期末的時候才會出現,而且也不住在宿舍,所以那張床鋪一直空著,隻是即便空著,鋪位上卻幹幹淨淨,打掃清理的工作自然是齊白君在做,怪異的是不管是心機深沉的王哲還是吆五喝六的陳浩然都自覺的沒有將塞滿衣櫃和床底的雜物堆放在上麵。


    補課結束已經快下午5點,齊白君散漫的走在街上,從這裏坐地鐵可以直達申大,票價五元,不過他並不準備花這比錢,在他看來走過去也不過就半個小時,權當鍛煉身體了。


    有同學笑話他就是因為太摳門太節儉,所以才找不到女朋友,齊白君一笑置之,並不在意,沒有人比他更懂得五塊錢的價值,十塊錢過一個星期的日子依舊曆曆在目,一塊錢一個饅頭,十個饅頭就著白開水過一個星期,半夜餓醒了數著綿羊都睡不著,肚子裏喧鬧的抗議不亞於胖子的打唿聲,以至於王哲實在受不了從被窩裏摸出一袋醬香牛肉砸給他才能安穩的睡個覺。


    朝著申大方向走了十多分鍾,不自覺抬頭看了下路牌,齊白君一愣,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學府路,下意識想要看看身後這家店鋪是學府路多少號,卻是搖頭自嘲一笑,趁著綠燈小跑過馬路揚長而去,既然不準備相信那所謂的地球末日,又何必再為那莫名其妙的問題而煩惱呢。


    就去看一眼,看有一眼也沒什麽損失,如果沒有那什麽安全屋,豈不正好徹底斷絕了這念頭...


    不行,既然已經決定不去相信,就要堅守原則......


    什麽原則不原則,任何事情都要抱有懷疑的態度,否則將永遠原地踏步,毫無寸進...


    這是兩碼事,這件事情本身就不存在任何事實根據,完全就是天方夜譚、胡說八道...


    當初萊特兄弟做飛機的時候,也有人說他們天方夜譚、異想天開,那事實呢?空間站都已經開始接受移民申請了...


    齊白君一邊往迴走,兩種聲音兩種觀念一直在腦海中徘徊膠著,越演越烈,直至頭昏腦漲,隻得停住腳步,一時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迴去看看?”


    齊白君暗自嘀咕。


    不行...


    為什麽不行,這種時候就應該勇於嚐試大膽嚐試,總是唯唯諾諾膽小怕事還像不像男人...


    似乎是被這句話刺激到了,齊白君終於作出決定,返迴學府路,看看那346號下麵到底有沒有安全屋,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地方並不難找,就在方才的路口拐個彎多走幾步路就到了,隻是看著那落地大玻璃窗後麵展示的琳琅滿目的女性內衣,齊白君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時間竟沒了主意愣在當場。


    “這人有病吧?”


    “變態”


    ...


    一個大男人直愣愣的站在女性用品店門口,緊盯著一堆誘惑力極強的內衣吞口水,愣誰看了都不忍直視,一會兒工夫就有好幾撥人罵罵咧咧的從他身邊經過。


    察覺到大街上人群中一道道鄙夷的眼神,齊白君很是尷尬,同樣也意識到這麽幹站著不是個事,難道放棄?可來都來了不進去查看一下總有些前功盡棄的感覺,好在他這幾年在申城獨自闖蕩,膽色還是有些的,腦瓜子一轉想到個辦法,拿定主意推開門走進店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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