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你道行夠了,終於到金丹期了。”諸葛亮眼神悠遠,“但是你成仙還差一個生死劫,一直沒有人能給你。”


    金丹期的玉妖,能與仙人一戰。


    試問世間有多少人能與仙人一戰?


    試問世間有多少人敢與仙人一戰?


    試問有多少人會選擇與仙人一戰?


    她一直不能成仙,一直在人妖兩界晃悠,生活樂無邊,而他在天上遙遙相望,還不能提醒她。


    “所以你對我一見鍾情?”沂潔瞪大了眼睛,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諸葛亮:“……”


    這重點是不是抓錯了啊喂?


    他緋紅色的眼眸像顏色稀有的寶石,配上卷翹的長睫讓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摸。


    “雖然很想日久生情,但是事實好像就是這樣。”諸葛亮無奈的收緊了抱著她的手。


    沂潔“哦”了一聲,微微抵著他的胸膛,“所以你下凡幫我曆了個劫?這樣不是也擾亂我的宿命了嗎?”


    “不是我。”諸葛亮下巴抵著她的額頭,眼裏的溫柔和笑意像是可以溢出來一樣,“是我的一縷神念。”


    看到他的眼神,沒有人會懷疑他有多麽喜歡她。


    沂潔更加疑惑。


    “我的神念,繼承著我一部分力量,繼承著我所有記憶,繼承著我的希望,下去幫你渡劫。”諸葛亮白皙的臉頰蹭蹭她的臉,像隻大寵物一樣,“花開有時,重逢無期。”


    沂潔驀然想起來那一次,彼時她還用著王靜的身份,那天放學迴家,諸葛亮趴在窗戶邊上,他說,嘿,靜姐姐,你迴來啦。


    叫靜姐姐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


    想必那個時候,他早已知道她的身份,真正想說的應該是:嘿,榮熹,歡迎迴來。


    “你早知我是榮熹而非王靜,這樣子逗我很好玩?”沂潔蹙眉,掙脫他的懷抱。


    這樣子被人當成小醜的感覺,很不爽。


    “熹熹,”諸葛亮重新把她抱進懷裏,聲音低低的,如同來自天邊的歎息,“都是我的錯,怪我思而不得太久。”


    思而不得,太久太久。


    一個人,好生孤寂。


    他有桃林十裏,不如她紅顏一人。


    “我隻能默默通過法器看著你躺在搖椅裏而非我懷裏,又不能替你擋去災禍,每當那個時候,我真是無能極了。”諸葛亮神色黯淡下來,似乎終於看到她眼底的掙紮,鬆開圈緊她的手,帶著她在桃林裏散步,“所以我分了一縷神念,去到輪迴之處,用了一點小手段,沒有抹掉記憶,下凡幫你。”


    他說的輕描淡寫,沂潔卻深知其中艱難。


    她曾是酒玖,也曾用這種方法幫助李白渡劫。


    隻不過她是任務所迫,而他是等不了忍不了了。


    “所以我的內丹……”沂潔忍不住摸著自己的丹田,“你後來還給我了?”


    “那本來就是你的。”


    連帶著我,也是你的。


    ——


    傾盆大雨,雷聲轟隆。


    沂潔躺在地上,閉著眼睛,氣息越來越微弱。


    她在找尋那天道的痕跡,試圖抓住它。


    這也許就是她成仙的契機。


    但是那天道甚是調皮,像條在泥潭裏打轉的泥鰍,總是能在她手中滑走。


    諸葛亮蹙眉,按這個趨勢算下去,她還沒感悟天道,就得結束生命。


    他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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