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總覺得有些蹊蹺。”伯叔站起身,四處看了看柴房,這才背著手道,“當今武林,好手實在是數地出來的,能讓楚陽王府的暗衛斃命的好手更是屈指可數,他們按說跟我們都無冤無仇,不應該啊。”


    阮小竹想到那領頭人躲閃的目光,便道,“伯叔,有一事我不知當講不講。”


    “哦?小竹丫頭,你有什麽發現?”伯叔知道阮小竹的性子,她既然開口了,肯定就是知道什麽,不過可能不確定。


    阮小竹便把那領頭人的異常說了,她的眉頭輕蹙,“我總覺得,他們認識我,還有點怕我,可我平日裏並不與外人接觸,他們是怎麽認識我的?”


    阮小竹話落,整個柴房裏便安靜了下來,靜地能聽到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他們不是怕你,大概是在怕璆琅,或者是阮珣。”伯叔的眸色深了深,麵上帶著一絲滄桑,“我本以為這件事情跟你無關,誰知道現在居然牽扯到了你的身上,那有些事情便不能再瞞著你了。”


    原來老皇帝帶著德妃一行人去了嵬州之後,天下分崩離析,阮珣以強勢之態一夜稱帝,表麵看著風平浪靜,其實其下藏著萬般玄機。


    當時大暴luan,起義之士遍布天下,阮珣的勢力隻能說是其中最強的一支,但其他勢力也不會比阮珣弱多少,畢竟,他們有廣大的民眾基礎,老皇帝暴zheng苛稅多年,早讓民間怨氣衝天。


    這群人見到阮珣登基之後,便是一番勤政愛民的舉措,一時倒也想不出其他打壓他的法子。但是這竿子揭起來了,要再放下就難了。


    他們打著覆滅老皇帝,還百姓一個泰平家國的旗號,召集了一群憤慨的老百姓,暗中其實也有不少勢力早早籌謀多年,有成形的軍士謀將,他們自覺除了血統,在其他方麵不會比阮珣差。


    所以,他們不甘心。


    尤其是阮珣上位之後,並沒有對老皇帝窮追猛打,反而讓他在嵬州偏安一隅,這更是讓這群虎視眈眈的勢力看到了希望,他們煽動自己手底下的人,說阮珣和老皇帝是親生父子,一窩不出兩樣的蛋,兩人脾性必定如出一轍。


    阮珣現如今隻是剛上位做做樣子,他的心底跟老皇帝一樣肮髒無恥,等到取得老百姓的信任之後,就會開始對老百姓盤刻剝削,讓他們重新過上水深火熱的日子。


    這種言論開始隻有一兩個勢力說,因為阮珣的一係列惠民新政以及涼州救饑荒之事,被阮珣打壓了下去。


    可是隨著時間的增長,很多暗中隱藏的勢力發現阮珣已經準備開始著手對付他們了,他們便都恐慌了起來,聯手找人製造阮珣殘暴的輿論。


    說地人多了,聽地多了,老百姓居然也信了起來。


    他們心中對阮珣漸漸地不再那麽信任,尤其是現在新啟國初定,很多政策隻是剛剛頒布,並沒有實施開,他們便以此為由,去找官府要說法,鬧事。


    如今新啟國好些地方有百姓暴動。


    這也是為什麽這次隱門之事,阮珣那邊隻派了一個秦川過來,其他什麽人都沒帶的原因。他正在潛心打壓那些想要出頭的勢力,正是打壓的最高力度上,這群勢力被他連番克製,竟然就想到了借助隱門寶藏的力量來對抗阮珣。


    所以這次隱門外麵除了表麵上的以曹猛為首的武林盟,其實更多更危險的是那些隱藏勢力。


    但是這些勢力大概也沒想到,隱門寶藏這塊肥肉這麽難啃,他們折了很多人在隱門的陣法中,好不容易到了隱門寶藏地還被埋在了地下宮殿。


    甚至有很多人,在銀時啟動死陣後,再沒有機會從裏麵走出來。


    他們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到隱門來,誰知道非但損失慘重,還一無所獲,這次恐怕是狗急跳牆了,才會抓著從隱門中出來的他們。


    “在他們的眼中,恐怕都認為隱門那筆寶藏在璆琅的手上。”伯叔苦笑一聲,“你是璆琅最在乎的人,他們怕是要拿你去跟璆琅交易。”


    阮小竹聽地目瞪口呆,她本來以為自己大概知道隱門外麵的情況,蕭珥調三千蕭家軍過來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沒想到他真地是為了以防萬一,三千蕭家軍恐怕都是精銳,否則還真不一定能擋住這群隱藏的起義勢力。


    這群山賊她說那麽奇怪,看起來訓練有素似的,原來真地是受過訓練的。


    “伯叔,若是如此,那璆琅他……”阮小竹目光中帶著隱隱的擔憂,知道她有事,恐怕蕭珥根本沒辦法安心去建州,他要是半路返迴來,那蕭家軍會怎麽看他,“這事您是不是已經報給璆琅了。”


    伯叔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阮小竹的肩膀,“你的任何事情,暗衛都是第一時間告訴他才行動的,他現在……大概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吧。”


    “伯叔,都是我連累了璆琅,他本來為了見我已經私自離開軍中很久了,如今再遲遲不歸,終是讓人閑話,能不能想個辦法告訴璆琅,讓他別過來。”阮小竹貝齒咬著紅唇,“這群人的目的既然是隱門寶藏……”


    “小竹,這群人的目的如今恐怕不單單是為了隱門寶藏。”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秦川忽然開口,“他們要的,恐怕是這片江山。”


    阮小竹疑惑地看向秦川。


    秦川的麵上不複往日的溫潤,帶著一絲陰沉。


    “陛下其實也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說,隻是覺得路途遙遠,怕其中有個閃失,所以一直讓我瞞著你。”秦川的眸中神色複雜。


    新啟國中隱隱欲動的勢力,蕭珥那邊又怎麽會有阮珣清楚呢。自從到了紫薇閣,阮珣立誓要成為人上人開始,便借助紫薇閣和秦氏一族的勢力,大肆在天下查詢各方蠢蠢欲動的起義勢力。


    後來,他出奇製勝,搶先名正言順地侵占京城,入主皇宮,開辟新啟國,成為新啟國的元帝。


    他深知如今新啟國的民情,所以施仁政,並且大肆封賞老皇帝時期的一批清廉老官,在百姓當中得到一片好評。


    饒是如此,民間仍有不好的聲音傳來,老皇帝甚至想通過兩人的身份束縛綁架他。


    阮珣自然不可能讓老皇帝如意,他率先讓人去民間大肆說書,撇開了自己跟老皇帝的關係,同時為了穩住民心,他甚至答應了阮小竹代他去涼州賑饑荒。


    阮珣的仁政和老官們的所作所為以及阮小竹在涼州的出色表現讓天下一片祥和,可就是這樣,一些起義勢力仍舊不甘心居於人下。


    他們表麵上掩藏起來了,實際卻仍在到處煽動民心,擾亂阮珣的統治,妄想要再次攪渾天下這趟渾水,然後渾水摸魚。


    然而,阮珣不是老皇帝,他年少有為,行事果斷狠辣,對一切風言風語皆不放在耳裏,反而循著蹤跡順藤摸瓜找到隱藏在其後的人,然後除草拔根,徹底打散他們的希望。


    然而因為這群勢力隱藏之深,所以到如今,阮珣也隻消滅了十之三四,仍舊有大半的勢力在外蹦躂。


    聽說了這次的隱門寶藏之事後,阮珣知道其中可能會有勢力混進去,便讓秦川帶了一批人來這裏查尋他們。


    秦川帶的都是專門的探子,自然很快查到了混在其中的隱藏勢力,他們不動聲色地收集著他們的信息,然後源源不斷地送到京城中。


    阮珣接到傳信之後,才發現這剩下的大半勢力居然差不多都跑到了隱門,這真是讓他喜出望外,他不動聲色地開始布網。


    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如今的網已經布地非常牢固,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好收網了。


    可這群勢力隱藏存在多年,也不是一昧的草包,其中也有些能人,他們察覺到了阮珣的動作,便都反抗起來。


    可阮珣的心思多縝密,這網又是一幹人等一起布置的,一環扣著一環,盤中錯節,根本難以解開。


    勢力們很快發現了這個情況,他們開始奮力掙紮,竟然想起聯盟的法子。


    “狗急跳牆,陛下擔心他們危急到你的安全,便著急讓我帶你迴去。”秦川的語氣艱澀,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是大驚。


    阮珣事先並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他,直到發現事態已經難以控製,那群勢力又大都集中在隱門外邊,再不讓阮小竹迴來,恐怕就是蕭珥的三千蕭家軍也攔不住那群人的瘋狂。


    這才把所有事情密信告知秦川,讓他盡快護送阮小竹迴宮中。


    阮阮珣居然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全才著急接她迴宮,阮小竹心中一動,一股暖流湧入心頭,自從阮珣登基以後,說實話,她已經感覺自己跟阮珣越來越遠了,這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從前的暖心的姐弟之情。


    原來,阿珣還沒有忘記自己是他的姐姐,隻是他如今身居天下最尊貴的高位,恐怕很多話也不會像從前那般細細說與她聽了罷,倒是自己想多了。


    阮小竹眼中盈光閃閃,“阿珣他的心意,我都明白。這群山賊,恐怕便是勢力聯盟了。否則也不可能能拿下你我這麽多人,恐怕他們也籌謀了許久,真正是在這路上等著我們呢。”


    “小竹你的身份特殊,我現如今隻怕他們不但會修書給陛下,更會修書一封給楚陽王。”秦川的麵色在昏暗中陰沉如烏雲,“陛下那邊不用說必定是獅子大開口,楚陽王那邊,恐怕……”


    “他們這是要打我們三十萬蕭家軍的主意,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伯叔接過秦川的話,冷哼一聲,眸色中前所未有的狠厲,“一群隻知道癡心妄想的東西,恐怕是沒見過真正從戰場上走出來的英雄吧,蕭家軍必定會讓他們見識一番!”


    小窗口中的光線正打在伯叔的臉上,讓他整個人仿佛置於光暈之中,讓人睜不開眼睛的炫目。


    阮琴喃喃地說了句,“伯叔今天好威武啊。”


    何止是威武,簡直是霸氣,阮小竹心中歎了口氣,目光中帶著隱隱的擔憂。


    也不知道蕭珥如今到了哪裏,這群人既然敢抓了他們,肯定是留有後手的,隻盼著蕭珥不要著了他們的道才好。


    正想著,卻忽然見昏暗的柴房中大亮,身後的木門再次被人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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