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問道:“小白不會死吧?”但是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小白已經死了,現在我們身邊的這個小白,隻不過是被還陽玉變成了類似活人的一個厲鬼罷了。


    我一想到這裏,就有點難過,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小白早就死了,但是知道他死了之後的消息,我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過了一會,我又問道:“馬維祺,這還陽玉到底是什麽東西?”


    馬維祺搖了搖頭,說道:“我也隻是隻聽過一些隻言片語,人死後有三魂七魄,肉身腐敗之後,這三魂七魄也會煙消雲散,但是還陽玉似乎可以凝聚之中的一部分,讓一個鬼魂變得類似活人……具體的事情,隻怕隻能問小白的師父瘋道人了。”


    我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胸口的血玉,問道:“馬維祺,我現在有了這個血玉,是不是就能幫助方茹成功消化掉她吞噬的那些厲鬼了?”


    馬維祺說道:“這我也不敢保證,畢竟方茹剛才又吞噬掉了趙書全,不知道這血玉能不能幫她立即消化,野獸,怎麽樣,你現在感覺如何?”


    我摸了摸肚子,說道:“感覺倒沒什麽異常,反正肚子不再疼了,身體也不再鼓脹脹的了……不像是剛剛吞噬完了趙書全那種感覺。”


    馬維祺說道:“這就好……”


    話音未落,忽然小白那邊哼唧一聲,似乎是醒了,我們倆連忙走了過去,看看小白的情況。


    隻見小白猛地睜開眼睛,一雙眼睛裏麵竟然還是滿布血絲,他看到了我們,忽然一愣,然後掙紮著就要爬起來……


    馬維祺連忙一把扶住小白,說道:“小白,別動,你現在身體虛弱,要好好休息一下!”


    小白的臉上卻忽然露出了排斥的神情,後退了一下,掙脫了馬維祺的手,說道:“別碰我!”


    我一看到小白這個反應,心裏頭咯噔一聲,覺得很不好。小白的性格一直都特別溫和,尤其是戴上了還陽玉之後,更是個十足十的暖男,平時連跟我們吵架都沒吵過,為什麽現在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光是我意外,連馬維祺都有點傻了,他又看了一樣小白的胸口,確定小白現在戴上了還陽玉,而不是那個瘋狂兇煞的巨劍白庭軒狀態,這才問道:“小白,你這是怎麽了?”


    小白臉上帶著一絲不安,又後退了一下,背靠在牆上,這才說道:“馬維祺,你還不懂嗎?我騙了你,騙了野獸,我不是人,我是隻鬼啊!”


    馬維祺盯著小白,臉上的神情也不太好看,他問道:“所以呢?”


    小白揮起拳頭錘了一下牆,說道:“所以?所以我是鬼啊,你是道士,野獸是個活人,可是我不是啊,我是一隻鬼,是一隻厲鬼啊!我和你們在一起,難道你們不害怕嗎?”


    我們沒有說話,小白想了想,先是一愣,然後又冷笑了起來,說道:“我之所以沒有害你,全都是因為我胸口的那塊還陽玉,是它鎖住了我一部分兇戾之氣,我這才像個活人一樣的生活……可是,可是它又能幫我到什麽時候?萬一有一天這塊玉不見了,或者有一天我的兇戾之氣不願意再被它束縛……等到那一天,我就是個十足十的厲鬼,我會殺了你們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小白的臉上表情糾結,他似乎在被趙書全點明身份之後,整個人都發生了變化,好像是被得知了秘密的孩子,惱羞成怒。


    我卻仍然不痛不癢,淡淡的說:“小白,我相信你,因為咱們是朋友,咱們是兄弟。”


    小白聽了這話,再一次怔住了,我看到他漸漸避開了我的眼神,不願意再去和馬維祺對視。


    小白沉默一會,再次歇斯底裏地喊道:“你為什麽聽不懂?我是隻鬼,你是活人,咱們兩個是陰陽兩界,人鬼殊途,注定不能夠做朋友,更不可能一直混在一起!”


    說完這句話,小白猛地站了起來,奪路而逃。


    我絲毫沒有給他幾乎,一把抓住小白的胳膊,把小白拽了迴來。


    小白現在的身體可能十分虛弱,因此連站都有些站不住,被我一拽,隻能乖乖地摔了迴來。


    我按住小白,堅定說道:“小白,我是個活人,我也從來不願意相信厲鬼,但是,我相信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馬維祺一雙眼睛前所未有的有神,他死死的盯著小白,看著小白那一張已經疲憊不堪的臉孔。


    我繼續說道:“我不管你之前是巨劍也好,普通人也好,也不管你是死人還是活人,在我眼裏,你隻是小白,懂麽?”


    小白別過頭去,對著牆壁,沒有迴答,但是我卻感覺小白的身子開始輕輕的顫抖。


    我鬆開了按住小白的一雙手,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低聲說道:“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迴城吧。”


    我點了點頭,撿起了地上的背包,跟著馬維祺出了門。小白則在原地遲疑了片刻,但是沒過五分鍾,我聽見腳步聲傳來,隻見小白默然不語,但是仍然跟著我們,走出了古樸陰森的趙家老宅……


    這件事情也許讓小白的心裏忽然多出了一絲芥蒂,畢竟我們知道了他一直不願意提及的秘密,至於之前小白究竟是為何而死,那個神秘的徐鳳先又是誰,我也不敢去問他了。


    一路上我們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小白也遠遠沒有之前那麽貧了,就像是換了個人,也許他現在需要麵對的太多。等他真正恢複過來之後,這一切才會平定下來吧。


    迴去一路上都安然無事,我把那塊血玉一直握在手裏,因為我知道這塊玉石來之不易,一定不能輕易丟了,等到迴了市裏,再給它穿上條鏈子戴起來。


    等到淩晨五點多的時候,我們各迴各家,我自己迴到家裏,司命還沒有醒來。


    我進了門,剛在沙發坐下,忽然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內心深處竟然又開始傳來了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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