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柳的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神色,他狐疑而震驚地注視著我,那神情就好像是看到一個饅頭突然間就變成了個花卷一樣——不可思議!

    我轉過身,仔細觀察了一下離自己並不遠的鐵籠裏的狀況。出乎意料的是,他們興師動眾地抓了這麽多人,那名麵具男子——真正的刺客,根本不在其中。發現這樣一個新情況,我的心裏一陣激動,連忙轉過頭,“項柳,你們抓錯人了,真正的刺客已經……”

    “住口。”還沒等我說完,項柳突然冷冷的打斷了我的話,他的臉色什麽時候變的那麽鐵青的。?我不禁啞然,難道自己說錯什麽了嗎?我隻是想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啊。不行,不能就讓他這樣打斷,我一定要把真相說出來,隻要事情水落石出,那些無辜的老百姓就不用再繼續受虐了。

    “其實真正的刺客已經逃……”

    “邱、寶、蟬!”項柳再次加重語氣打斷了我的話,我感覺我好像眼花了,他明亮的眼睛裏似乎閃過一種叫做擔憂的神色……

    我訝然注視著他。

    “念在你我二人相知一場的份上,你——立刻帶她走!”他拿手指了指已經昏迷不醒的娘親,壓低了聲音,麵色沉重一字一句的說道:“從此以後,我們……互不相欠!”

    “可是……”

    “再不走我可要反悔了!”他的聲調很快又變得犀利起來。

    “你……”看他的樣子,根本就沒打算聽聽我要說什麽,我不禁氣結。

    “好!算你狠。”我咬了咬牙說出這幾個字,迴過頭來,看了看娘親,又看看籠子裏那些瑟縮在一起的受害者,個個麵色惶惶、人人自危,心中突然升起幾分愧疚,對——對不起了,我也想幫你們的,可是,那個昏庸無知的侍郎大人和他的手下……根本就不想弄清楚事實的真相。

    ……  ……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綠柳如煙的十裏鎮,繁華依舊……

    大街上來來往往的百姓們,臉上的神情平靜而恬適。似乎昨天夜裏侍郎府的侍衛們在大街上胡亂捉人以及挨家挨戶搜查刺客的擾民之舉,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正常生活,還是……他們已經漠然習慣了這種時有發生的狀況?

    就在這時,人聲鼎沸的大街上,突然出現了一道惹眼的‘風影線’,引得人們紛紛駐足、上前、觀望,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神色淒哀的跪在地上,在她的身側躺著一位滿身鞭痕、衣衫襤褸,看樣子已是奄奄一息的中年婦人。少女脫下身上那件看起來質地還不錯的淡粉長衫,捋下一隻袖子,然後把那件少了一隻長袖的上衣仔仔細細地蓋在遍體鱗傷地中年婦人身上。在人們詫異的目光中,少女又重新提起那隻袖子,用力一扯,那袖子很快變成了一塊布片……

    一陣吹麵不寒地二月春風從人們的臉上掠過,少女頰畔蓬鬆而散亂的發縷隨風舞起,頓時一張蒼白而不失清麗的柔美容顏曝露在人們而前,仿佛一朵嬌弱的薔薇花,盈盈綻放於淺金色的日光下,蒼白無力,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少女將布片輕輕鋪於地上,然後伸出自己纖弱白皙的食指,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眼睛一閉,照著食指狠狠咬了下去。圍觀的人群中,一些心慈麵軟的女性,都忍不住暗暗吸了一口氣,那小姑娘——竟然、竟然把自己的手指咬破了,她要做什麽?少女滿意地看著那耀眼地鮮紅色液體順著指尖緩緩而下,這才飛快地在事先鋪好的布片上抒寫了幾個大字:賣身救母。

    這時,人群中傳來了紛繁的議論聲,一個老漢說道:“這對母女我見過。今早,我親眼看到這小姑娘背著她娘從刑部侍郎項大人偏邸的大門裏走出來的。”

    另一個聲音驚詫道:“怎麽可能?我可從來沒聽說過被捉進那裏的人還有能活著出來的。老張頭,你不會是眼花看錯吧?”

    “這——沒吧?”被人家這麽一問,老張頭的口氣裏也升起了幾絲不確定。

    “天可憐見的孩子,年紀輕輕就這樣悲慘……”人群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婆看到這種悲慘情景忍不住老淚縱橫。

    “是啊,是啊,這還是在天子腳步下呢!”

    “…………”

    在人們的憐憫聲中,我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上演一出古裝電視劇裏最庸俗最老套的劇碼:人家賣身葬父,我卻賣身救母。

    ……

    伴隨著幾聲緩慢的腳步聲,一雙純白色的緞靴走到我眼皮底下。

    “姑娘!”耳邊響起一個讓人一聽就忍不住想要雞皮疙瘩掉一地的聲音。

    我順著聲音緩緩抬起頭,麵前赫然出現一個衣著錦繡,體態臃腫的大白胖子,一雙綠豆大的小眼睛,目光猥瑣的在我的身上瞄了又瞄。他在笑,可是那張翻得比風車還難看的嘴巴,看上去根本就已經垂涎三尺了。

    “你把算把自己賣多少錢?”雞皮疙瘩聲音繼續響起,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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