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闖進來,就有一股惡心的氣味撲麵而來,像是什麽東西腐爛又夾雜著潮濕的黴味。前麵出現一條狹窄的木質樓梯,一直向下延伸了三四米。因為害怕他們立刻追上來,我沒有拖延時間,想也沒想就衝了下去,耳邊頓時響起‘咯噔、咯噔’腳踩樓板的聲音。

    “抓住她!”朱軍那氣急敗壞的聲音,就像索命符一樣傳入我耳中。

    很快我就沮喪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也不敢再向前邁進一步。因為,已經有兩把明晃晃的利刃抵在我的胸前,散發著森森寒意。前麵突然出現幾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侍衛。我尷尬地站在那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住手,不得傷害她!”此時此刻我才真誠地發現,還是項柳好啊,總是在我最危難最關鍵的時刻喝止住他的手下。不過,這種短暫地感激也就僅僅維持了幾秒鍾而已。我可沒忘記他對之前的那個‘我’做過的那些好事,他可是無恥地拋棄了‘我’呢!

    “廢話少說!”我冷冷地敝了一眼項柳身後一臉怒不可遏地朱軍和那兩名殺氣騰騰的侍衛。

    “項柳,事情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你對我說實話,我娘她——到底在不在這裏?”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那雙明亮的眸子,那裏麵似乎又閃過之前出現過的那種慌亂神色。

    他思索了片刻,忽然無奈地說道:“這件事情——我也不能完全確定,你跟我來吧。”

    從樓梯下來以後,我跟著他和朱軍拐進了條狹窄的‘胡同’,兩邊分別是兩排低矮地木質牢房。已經被折磨地骨瘦嶙峋的犯人們,蓬頭垢麵、衣不遮體,他們睜著空洞地雙目或蹲在牆角,或臥在亂草堆裏,仿佛一具具抽掉靈魂的軀殼在靜靜地等待……等待著時光的盡頭。總之,外來人的進入,絲毫不能引起他們的任何注意。

    越往裏走,那種近似於肉體腐爛的臭味更加猛烈地刺激著我的嗅覺。我感覺自己的胃開始蠢蠢欲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來一場翻江倒海地顫覆。

    兩邊的景象卻又是更加悚目驚心,詭異昏暗地燈光下,一具具隻能用‘血肉模糊’四個字來形容的軀體發出陣陣淒慘地哀號、呻吟,仿佛是來自十八層地獄地魔音,穿透我的耳膜,傳遍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我的腳底不由升起股寒意,那寒意又很快襲卷了全身。

    早就聽說無垠國新帝登基已有三年,但實際上朝政大權依然掌握在護國公洛賓延手中。這位護國公兼丞相大人可謂權傾朝野、位極人臣,滿朝文武對他唯首是瞻,稍微有個耿直點的大臣忤逆了他的意思,一定會被他搞得家破人亡,淒慘無比。他以自己的下屬以及下屬的下屬的名義,在全國各地添置豪華府宅,又在這些府邸裏私設刑監。一些效忠於皇室家族的大臣,經常莫名其妙的失蹤或被人拋屍荒野。據說就是這位護國公大人派遣他的刺客集團將這些人擄走,關進他的私人刑監,對他們進行百般折磨淩辱,被折磨至死的人就會遭到曝屍荒野的悲慘下場。想到這裏,我的脊背一陣發冷,莫非……莫非這個可怕地人間煉獄就是那個陰狠地護國公大人的私人刑監之一?

    “寶蟬?”項柳突然迴過頭來。

    “啊?”我駭然後退一步,怎麽也沒料到在這種恐怖的地方、這麽可怕的時刻項柳會突然停下來叫住我。

    “你想嚇死人啊?”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才發現項柳的臉色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得異常凝重,似乎有什麽事情要對我說。

    “如果……如果這是真的,你、你還會原諒我嗎?”我從來不知道,在他的臉上還會出現這樣緊張在乎的神色。可是……

    “我不知道。”我淡淡地答道。

    事實上,對於他這種為了滿足自己權力欲望而不擇一切手段的人,我是打從內心深處感到深惡痛絕。可是,現在的我根本沒有權力替寶蟬作出她的決定,雖然占用了她的身體,但我……終究不是她。

    “我明白了。”項柳的眼眸更加黯淡了下來,他默然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就在我以為這條‘胡同’已經走到盡頭的時候,前麵又忽然出現了兩個拐角。

    “啊~~~”就在這時,一聲淒厲而詭異的慘叫聲從右邊的拐角處傳來,這個聲音說不出的恐怖,就連侍衛手中的火把似乎也跟著那淒慘的音波顫了兩顫。我忍不住後退了兩步,心裏的寒意卻又更加深了幾分。

    項柳突然轉過身擔憂地望了我一眼,想要說什麽,張了張嘴卻又欲言又止。

    朱軍停在拐角處不懈地看了我一眼,他臉上得意的神色分明就是在說:怕了吧,不敢往前走了吧!

    那眼神,讓人很不爽,太刺激我的自尊心了。我挑釁地看了他一眼,抖了抖身子,邁開大步往前走去。

    我——我才不怕呢。橫!

    在侍衛的帶領下,我跟著項柳一起往右拐去,前麵突然出現了一道密封地玄鐵大門,門口也有侍衛把守。

    “大人,昨夜的可疑人物全部關押在此,鐵侍衛等人正在對他們進行審訊。”朱軍雙手作揖稟報道。

    “打開!”

    項柳的一聲令下,朱軍身邊的一名侍衛也不知在牆壁上按了一下什麽機關,那道鐵門開始緩緩移動起來。

    我的心裏卻越發忐忑不安起來。耳邊來迴蕩漾著朱軍的那句話:昨夜的可疑人物全部關押在此,鐵侍衛等人正在對他們進行審訊。

    看來,昨天夜裏那些舉著火把的官兵,根本是在抓人,難道……難道是在抓他?我的腦海裏又浮現出那個戴麵具的神秘男子,我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又仔仔細細往腦袋裏過錄了一遍,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從那麵具男子受傷的情況來看,刺客——必是他無疑,否則他又怎麽會在聽到官兵到來的聲音時慌不擇路的躍窗而逃,隻是想不通他為什麽連我也一塊帶出來。聽朱軍的口氣,他們捉的人好像還不少。又想起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和已經升為刑部侍郎大人的項柳在一起,莫非那個神秘的男了也被捉住了?當時我們兩個可是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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