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地圖很大,畫得卻不算精細,這一靈隱徑大概算是個很大的荒原,標了幾條歪歪扭扭的路線,不過有很多批注,上麵還有一些修改過的痕跡,左下側是一個往上的箭頭,大概是出發地的意思,整張地圖被大致分為五塊,其中中間一塊顯然空白了許多,大概畫者也沒有到過這個地方。


    沈晉之雖然表麵上似乎還是慢吞吞並不著急的模樣,心中卻還是有幾分憂慮,紀初蓮直接開掛被李言楓接走了,白肴十之*一定是公子肴,人家就更牛逼了,書上隨便一句仙靈根資質,雖然不清楚這仙靈根具體是什麽鬼,但是仙宗選拔的時候肯定直接走了,徒留下他還要應付這兇險萬分的一靈隱徑。


    如果把李言楓的名號搬出來,能不能唬一唬呢?


    可行性不是很大,一來李言楓已經接走了女主,紀初蓮原本也不怎麽待見他,想來也不會提起他,二來記得書裏寥寥提過兩句落紫宗為東臨大宗,不可避免各派林立,萬一這裏的負責人是李言楓的對家,那他就有得小鞋穿了。


    可是六分之五的死亡率啊……難道真要險中求仙道?


    他微微皺眉,一時有些難以抉擇。


    “肴,”他抬頭,“你先前去街市上逛的時候,使用的都是銀兩嗎?”


    少年點點頭,“嗯。”


    果然,凡間靈氣稀薄,怕是還做不到用靈石來當交換的貨幣。


    沈晉之摸了摸口袋裏剩餘的錢財,“那你逛的時候有沒有看見賣符咒法器的,大概都是什麽價位?”


    修仙鬥法基本離不開符咒和法器這些東西,符咒似乎是修士將靈力用特殊的紋路刻畫下來,法器便更好理解了,隻是不知道這本書裏的符咒和法器都是怎麽分類的。


    白肴抬頭看他,“符咒和法器都需要注入靈力,你沒有靈力,要符咒和法器做什麽?”


    沈晉之苦笑,“喏,那一靈隱徑自然是兇險萬分,我當然得備點這些東西,雖然沒有靈氣……不過,至少還有二十來天,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至少得試試。”


    白肴略一思索,一隻手拂過腰間的玉佩,“我這裏倒是有些符咒。”


    便見一陣微弱的白光閃過,白肴手裏出現了三張半尺寬,二尺長的符咒。


    “這一張是神行符,”白肴指著那張淡黃色的符咒,黃底黑墨,雖然看似簡單,但黑色的墨中隱隱有淡銀色的流光,“神行符是最常見的符了,提速的。”


    “這一張是火焰符,威力還可。”


    第二張符氣息較為強橫,黃底朱砂,此符一出四周都有些許的熱意。


    “最後一張是幻靈符,封印的妖靈是三目妖虎。”


    最後一張顯然和其他兩張不一樣,白底黑墨,一來和其他兩種的紋路相差很大,其他兩張都是抽象的一串符文,而這張一圈咒文之中圍了一隻畫得極為精致的白虎,二來即使還沒有入煉氣期,但是這張符出現的時候他仍然感覺到了隱隱的威壓。


    “幻靈符?其他兩種符咒我也略有所懂,可是幻靈符是什麽,看起來和另外兩張很不一樣?”沈晉之看著最後一張有些驚奇。


    白肴將另外兩張符放在桌麵,將幻靈符單獨拿在手中,“神行符和火焰符都是一階符咒,而幻靈符是二階的符咒,隻能由築基期之後的修士繪製。這張是我師父花了一年功夫練習,又花了五年尋來一隻二階後期的三目妖虎,殺妖取靈封印在符裏,注入靈力可以召喚妖虎的幻靈,擁有原主二分之一的能力,並且隻能用三次。”


    二階是築基期以上,那麽一階就是練氣期了。


    沈晉之點了點頭,又忍不住問到,“符咒和妖獸還有等階……那這張二階符不是很珍貴?”


    “是吧,”白肴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我師父特意尋來為我做保命之物,我逃出天青門仇家追殺的時候用過一次。”


    沈晉之一愣,聽後心緒難免有些起伏,麵前的少年眉目溫潤,不沾絲毫凡俗之氣,令他難得不好意思起來,“你怎麽……這是你師父為你苦心製作的保命之物,難不成你就這樣隨隨便便贈送與我?”


    “你不是要嗎?”少年的迴答簡簡單單,讓他有些無力。


    “就算我想要……這也是很珍貴的東西,”沈晉之認認真真看著白肴,“你就沒有想過世俗險惡不成,你總不該這樣輕易信了一個與你才認識了幾天的人,你就沒想過萬一我心生一惡,殺人越寶呢?”


    白肴思索了一下,道,“我本來便要送你,而且你也打不過我。”


    沈晉之有些無言以對,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勸道,“這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你把這樣珍貴的東西給了我,那你遇到危險怎麽辦?再次之,我是打不過你,萬一你遇到與你實力相近的,你又隨便將這珍貴的東西顯露出來,對方心生貪念暗算與你怎麽辦?”


    “也至少應該懂得防人之心不可無啊,總之,你……你……”


    沈晉之對著少年清澈的眼神,話有些接不下去,垂下目光,“總之,你不能隨隨便便就對所有人掏心掏肺的。”


    白肴看著他,卻突然笑了,“你在擔心我是嗎。”


    少年的眼神又是初見時候那樣亮晶晶的,仿佛毫無邪念。


    沈晉之沒轍了,輕歎道,“你啊……”


    “謝謝,”少年認真地看著他,笑容很真誠,“你是個好人。”


    雖然被發了好人卡,但沈晉之看著對方那張俊秀無雙的臉,氣又上來了,“不是……我是個好人也不行啊,哎你不能一直這樣傻白甜下去啊。”


    想想公子肴,所謂陰險狡詐又人生贏家是假的嗎,乘人之危奪了女主角的處子之身,完了後來還成功占據了女主角的心靈一角,現在沒有陰險狡詐是好事兒,可是也不該是個傻白甜啊。


    都說修仙之路怎麽危險怎麽來,傻白甜還修什麽仙啊?


    哎,這傻白甜是怎麽熬到公子肴那個級別的?


    “傻白甜是什麽?”


    沈晉之沒好氣解釋道,“就你這樣的,又傻又白又甜。”


    少年認真地反駁,“我不傻。”


    沈晉之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你善良是好事情,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善良的,你至少要防著別人,你還小,再大點就懂了。”


    少年依舊認真地反駁,“我不善良,也不小了……比你大多了。”


    沈晉之心想嘿,哥哥我大你一輪多,要不是發生了意外,毛還沒長齊一個勁兒跟哥哥橫。


    但是仍然要循循善誘,“對啊我比你小還知道呢,你要防著點別人,就算你覺得誰是個好人,那也得防著,嗯,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你可以英雄救美,但是身為一個男人,不能沉淪在溫柔鄉裏,那美人隨時可以給你來上一刀。”


    白肴將眼神放到別處,似乎是有些不服,“反正誰都沒我好看。”


    沈晉之樂了,這理由還真暫時無法有利地舉例反駁,“你不知道人心險惡,還知道自己長得最好看啊。”


    白肴將目光撇到別處,道,“反正我知道。”


    “好好好,”沈晉之徹底放棄了,“不管怎麽說我也不能要你這張符咒,我們還隻是萍水相逢,我可受之不起啊,另外兩張算是你暫時借給我的,等我活著去了落紫宗就還給你……不過我還是得去趟外麵,這兩張符還不夠我用。”


    “但是符咒都價格高昂,更別說了保命的符咒了。”


    沈晉之看了一眼自己的錢袋,笑了笑,“那不是事兒啊,我們還有老板娘呢。”


    白肴有些不解,“她會借給你錢?那可不是一筆小錢,你也說了她可不止找了我們。”


    沈晉之揚眉,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塊玉佩,在白肴麵前晃了晃,“山人自有妙計,這可是一塊好玉,水頭足,成色好,賣個幾十兩不成問題。”


    白肴道,“普通符咒一枚便要十幾兩,你這怕是不夠。”


    沈晉之搖了搖頭,“所以我要賣給老板娘啊。”


    言罷神秘一笑開門便走了出去,白肴顯然有些好奇,不過沈晉之示意他不要跟去,於是便聽話地留在了房內。


    於是那團黑霧又乘機鑽了出來,笑眯眯地看著他,“他對你這樣好,你很高興。”


    白肴老早便接受了他的存在,隻是臉色依舊冷淡,還隱隱帶著嫌惡,“我高興,你也高興,不好麽?”


    那黑衣“白肴”搖了搖頭,“不好,你要的是他對你好,我要的是他對我一個人好。”


    白肴眼眸一垂,神色一動。


    “你要的是他陪你,我要的是他永遠陪我。”


    “……”


    “讓他永遠留下來……陪你,不好嗎,像你之前想好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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