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愛未晚】(12)娶她,不過權宜之計


    “宛宛?起了沒?”傅友嵐聽到動靜之後在外麵敲了敲門。


    蔚宛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稍微精神一些,開了房門,唇邊漾起一抹笑容甜甜的看著來人說:“阿姨。”


    傅友嵐的眼神裏麵有些不一樣的情緒,她走進房間裏,拉開窗簾,陽光瞬間傾瀉而入。


    氣氛有種死寂的沉默。


    蔚宛忽然有些忐忑,她心神不寧地站在一旁,心跳的有些不自然的快。


    “宛宛,這是什麽東西?”傅友嵐指著她桌子上的藥盒。


    蔚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本就有些蒼白的麵色一下子難看的嚇人。


    “阿姨……我……”她緊張地支支吾吾,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麽。


    也許是做賊心虛,她此刻緊張地話都說不清楚。


    甚至不敢去看傅友嵐的臉色,好似自己做了什麽最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還沒說出第二句話,那種強烈的不適感再次襲來,她捂著唇不管不顧的跑進衛生間,額頭上冷汗涔涔。


    蔚宛把自己鎖在洗手間裏,也許是她中規中矩過了這麽多年,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就像她不知道自己對這事後藥的不良反應會這麽大,從鏡子裏看她的眼睛遍布血絲,發絲被額頭上的冷汗打濕,從未有過的狼狽和脆弱。


    等她再次出來的時候傅友嵐仍在房間裏等著她。


    蔚宛下意識的心虛,眼睛都不知道要往什麽地方放。


    傅友嵐眉眼緊鎖著,語氣卻是異常的篤定:“宛宛,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和你二哥在一起了?”


    這一句話使得蔚宛變了臉色,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阿姨,你想多了,我怎麽會和二哥在一起呢?”


    家裏幾乎人人都知道顧靳城有個放在心尖的摯愛,為了那個女子他可以不惜和家裏僵持這麽長時間,足以表明他對那人到底是有多在乎。


    也許是蔚宛的臉色真的不好看,傅友嵐心裏又急又氣,“那你告訴我,你昨天去了什麽地方?為什麽你二哥一大早打電話問你迴家了沒?”她心裏著急,一時之間聲音忍不住拔高了些,指著桌上的藥盒又問:“那這又是什麽東西?”


    “阿姨……”蔚宛茫然無措地抬起頭,眼眶不知不覺得紅透了,唇瓣在微微顫抖著,想解釋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能說。


    她對他說過不會告訴別人的……


    若是讓長輩知道,他會被迫不得已的作出承諾,而蔚宛最不願的,就是強迫之下無奈的承諾。


    像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施舍。


    蔚宛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雙手垂在身側,眼睛隻盯著桌上一個虛無的點,桌麵上除了那盒藥之外,什麽都沒有。


    傅友嵐看著心裏也不是滋味,於是放柔了聲音說:“宛宛,有什麽比女孩子的清白更重要的?你二哥要是做了什麽糊塗的事情,那就得負這個責!”


    蔚宛咬了咬唇,出聲打斷她:“不是的……阿姨,您別多想,真的不是二哥……”


    “好,阿姨不問你。等他迴來我想聽他親口說說看,他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可不管蔚宛說什麽,傅友嵐心裏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斷,就衝今天早上自己兒子那反常的行為,就更加確定了這件事情。


    說著,傅友嵐就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給顧靳城。


    蔚宛的眼睛在這一刻通紅,慌張,忐忑,不安三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哽咽著聲音近乎哀求:“阿姨,別找他……真的不要……”


    ……


    顧靳城當晚迴到了顧家大宅,這是差不多快半年的時間,他第一次迴來。


    蔚宛從房間裏出來之時就覺得氣氛不對,書房的門半敞著,裏麵傳出了爭執的聲音。


    她悄然走到書房外,赫然聽到了顧首長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宛宛這孩子我們全家人都喜歡,論人品、論才學,她哪一點配不上你?哪一點比不過那個強.奸犯的女兒?”


    也許是這句話戳到了顧靳城心裏某個無法觸碰的點,他臉上的表情很淡,一雙冷眸裏麵盛滿了嘲諷:“是沒什麽比不過的,她很好,卻不是我想要的。”


    這樣淺淡而又直白的話終究由他說出來,蔚宛渾身的血液都像在刹那被冰雪封住,扶著書房門的手僵硬著,腳步也像是頓住了一般。


    此刻她的大腦和手腳一樣僵硬,沒辦法思考。


    這下輪到傅友嵐發火,“你這是說的什麽話,男子漢大丈夫的不知道責任兩個字怎麽寫嗎?”


    顧靳城的眸色一下子變了變,他看著自己的母親,不複方才的平淡自若。


    與此同時,這是蔚宛第一次不顧禮數奪門而入,她想勸住傅友嵐,張了張嘴就迎上了顧靳城的目光。


    深沉,複雜,探尋,還有她看不清楚的情愫。


    隻是對視了一瞬,蔚宛匆匆的轉開了視線,她還不知要如何麵對他。


    她想對他解釋,不是她說出去的,不是她在長輩麵前哭訴要求他負責……


    傅友嵐深深地看了他們二人一眼,自顧自的作出決定道:“正好趁著老爺子也在,你們的事情早些定下來也好,也正好讓你收收心,斷了外麵那些不清不楚的人。”


    顧靳城抬眼神色複雜的看著蔚宛,那目光深邃且涼薄。


    在他的眸光裏,蔚宛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收緊的五指在他的眼神中慢慢失了溫度,一寸寸變冷。


    忽而,顧靳城啟唇沉著聲問她:“宛宛,這是你想要的?”


    在這冷淡的質問下,蔚宛的眼淚終於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她看著他哽咽著搖頭,“不,不是這樣的……”


    她緊張地看著他,卻是百口莫辯。


    最終顧峰沉著聲音說道:“你別替他說話,讓他自己說!”


    時間仿佛靜止了下來,蔚宛的眼前被一片霧氣遮住,她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卻是徒然。


    良久過後。


    顧靳城慢慢轉過身,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嗓音帶著些沙啞,“我娶你。”


    這三個字,震耳發聵。


    她曾經幻想了無數遍會不會某天他會對她說出這三個字,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心裏是該高興的吧,可為什麽眼淚怎麽止也止不住……


    說完這句話後顧靳城轉身走出了書房,到離開的時候,他都不曾再看她一眼。


    蔚宛看著他的高大的背影出神,而後麵顧峰夫婦說了些什麽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心裏猶豫了很久,還是不顧一切的跑出去追上他。


    顧靳城的房門緊閉著,而她就這樣不管不顧的闖了進去。


    蔚宛快步走上前去拉著他的手臂道:“二哥……不是我說的。”


    他的眸色沉了沉,視線凝著她的臉龐,似乎是想要從她的神色裏麵看到些不一樣的情愫,什麽都沒有。


    隻有她通紅的眼眶,略顯蒼白的臉色。


    最終,顧靳城隻是伸手將她的手拿開。


    蔚宛看著他的動作,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以前他從未像這樣……疏離,冷淡。


    “二哥……”她固執地再次抓住他的手,試圖為自己辯解。


    他抿唇彎起淺淺的弧度,“應該的,我是該負責。”隨手拿起紙巾放在她手裏,用著和以前幾乎沒什麽兩樣的語氣,說:“把眼淚擦幹。”


    蔚宛知道他心裏有怒氣,哪怕他此刻表現的這麽冷靜。


    她忍不住在心裏嘲笑自己,明明受委屈的應該是她自己,就算是真的要求他負責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可為什麽自己現在這麽難過。


    因著他的誤會,因為他那疏離薄涼的眼神。


    蔚宛拿起紙巾按在了眼角,深深吸了口氣才說:“二哥,叔叔和阿姨隻是在氣頭上,等過了這一陣就好了,你不用……當著。”


    不用,真的娶我。


    顧靳城看了她一會兒,深邃的眼底如同靜水微瀾,他忽而反問:“你喜歡我?”


    他突如其然的反問令她措手不及,她的大腦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顧靳城的目光在她遲疑而無措的神情中深了幾分,緊抿著唇角凝視著她,似乎在等著她開口。


    蔚宛自然不明白這默然底下的暗湧。


    “宛宛,我給不了你什麽,所以……我們保持平時這樣的關係就好了,不要有別的感情。”


    他始終隻是將她當成妹妹。


    蔚宛的臉色又在刹那間白了幾分。


    在顧靳城的印象裏,她一直都是個愛笑的女孩子,他從未見過她像今天這樣滿麵淚痕……


    在她抬眼的瞬間,她的眼淚讓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他沉默著不知該怎麽安慰,仿佛做什麽都是錯的。


    “二哥……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你也不用真的娶我……”她哭的上次不接下氣,連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蔚宛腦子裏麵已經變成了一片混亂,他那句話徹底亂了她的心,她很想迴他一句,她喜歡他。


    但他卻接著又說,不要有別的感情。


    蔚宛到現在才算是終於徹底的明白,即使那個人走了,即使自己和他發生了那樣的關係,在他的眼裏依舊隻是妹妹的存在。


    “叔叔阿姨那邊……我自己去說,和你沒有關係……”


    “要不……演演戲就好了……總是會有殺青的時候的。”


    驀地,顧靳城的大手繞過了她的後背,皺著眉一把將她納入了懷中。


    不知道基於什麽理由,他就這樣伸手抱住了她,也許是她哭的太難過,又或許是出於本能。


    “傻丫頭,做錯事情的是我,怎麽能都讓你自己承擔?”


    蔚宛將臉埋在他胸前,咬著唇眼淚落的更兇。


    最後她哭累了,他將她抱迴她的房間,放柔了動作將她安置在床上,俯身替她蓋好被子的時候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對不起。”


    在他轉身離開之後,她將被子蒙在臉上,掩飾著心裏不斷上湧的酸澀。


    又是這一句對不起。


    她不要聽他的對不起,而他似乎隻能給她這三個字……


    這天晚上顧靳城住在了家裏,誰也沒有再去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在沉默中結束的晚餐,看似和樂融融,每個人卻都是各懷心思。


    入夜,蔚宛卻遲遲沒有睡著。


    她在等待。


    靠著那麵牆,她在等著會不會有熟悉的聲音響起,是他和她曾經親密無間的小情趣。


    而今夜,卻遲遲沒有動靜。


    蔚宛不知道後來自己到底是等了多久,整點的鍾聲不知敲過幾次,她仍然沒有等到牆壁那頭傳來記憶裏的那種熟悉的聲音。


    ……


    因著臨近過年,顧老爺子從老宅搬到了這裏,要說家裏誰最讚成這件婚事,那無疑就是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一貫就喜歡蔚宛,他想起自己已故的好友,心裏忍不住一陣感慨。


    所以當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毫不猶豫的讚成。


    年後一天,二月初六,宜嫁娶。


    這是在得到家裏人一致讚同之後定下來的日子,是蔚宛和顧靳城約定去民政局登記的日子。


    雖然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結婚,甚至她知道他娶她並非自願,可不管這過程是什麽樣的,這天對她來說都意義非凡。


    她住在顧家三年,也曾做著夢能夠換種身份一直住下來,無奈顧靳城心底的人不是她。


    能住進顧家,卻不能住進他的心裏。


    蔚宛在房間裏麵磨蹭了好久之後才下樓,此時顧靳城已經在車裏等著她。


    她今天稍微化了個淡妝,讓自己看上去顯得精神了些,上車之後她先道歉:“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麽久。”


    顧靳城與她近在咫尺,視線始終落在道路上,等發動車子平緩地行駛了一段距離之後,他才靜靜地說:“沒關係。”


    很久很久,蔚宛才將實現轉向窗外,看著道路兩旁不斷變化的景色。


    從什麽時候起,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漸漸變得這麽大?


    以前這種疏離的語氣,是從來不會出現在他們兩人之間的。


    結婚登記的手續不算複雜,隻不過排隊等候的時間長了一些。


    幾塊錢,一人一個小紅本,將彼此兩個人緊緊聯係在了一起。


    蔚宛忍不住翻開這小紅本,照片上的他幾乎沒有什麽表情,隻有唇角那抹淡的不能再淡的弧度……


    她心裏清楚的很,他答應娶她,不過權宜之計。


    就像他說的,不要有別的感情。


    可就算如此,蔚宛也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們,竟然成了夫妻。


    結婚登記處和離婚登記處遙遙相對,兩邊的人截然不同的兩種心情,蔚宛忍不住往那裏多看幾眼,她心裏想著,是不是很快自己也會和他來這裏?


    隻是這一天到底多久迴來,她不清楚。


    顧靳城見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對麵,他靜靜地說:“那裏是離婚登記處,你看那裏做什麽?”


    蔚宛收迴視線,她竟輕鬆地笑了笑說:“我得提前了解了解,不然到時候都找不到地方。”


    他轉過臉,再也沒有出聲。


    重新坐到車上,他才淺淡地出聲:“宛宛,我是你親人,這點永遠不會變。”


    蔚宛默然地看著他深邃的側臉,一顆心不自主地跳得很快,唿吸也跟著亂了。


    親人,不是愛人。


    蔚宛無聲地歎息了一聲,這不是明知道的嗎?


    迴去的路上誰都沒有再開過口,蔚宛隻是覺得這一切不真實,這才短短多長時間,她竟然結了婚,而且還是……他。


    這對於她來說就像是一場夢,一場來不及清醒,卻甘願就此沉淪的夢。


    顧靳城心裏的複雜並不比她少,三年前她住進來的時候,他不曾想這個女孩會變成自己結婚證上的人。


    誰也說不準命運這個東西會如何的猝不及防。


    顧靳城從口袋裏拿出了一串鑰匙遞給她,語氣中帶著些清冽:“這房子已經登記在你名下了,還沒裝修,你喜歡什麽風格,可以隨時叫人按著你的喜好來。”


    蔚宛卻遲遲不接。


    “為什麽要登記在我名下?”她問。


    “以後如果……”顧靳城頓了頓,又接著說:“就當時我送你的新婚禮物。”


    新婚禮物。


    蔚宛從他手裏接過鑰匙,他沒說出來的那半句話她猜都猜到了。


    以後如果離了婚,這就是給她的補償。


    她真的會稀罕這些麽?


    他現在所有做的一切,都看做是對她的補償,合情合理。


    這一瞬間,蔚宛顯得有些局促,握著鑰匙的手慢慢收緊,她的手指沿著鑰匙的紋路摩挲著,喃喃道:“你送了禮物給我,我可沒什麽東西送給你。”


    顧靳城的嘴唇淺淺勾起:“如果真的要送的話,什麽時候你給我畫張畫吧。”


    她神色微僵,臉上的那抹不自然僅僅持續了一瞬,她又淡淡笑著說:“那容易啊,等什麽時候你讓我好好欣賞欣賞。”


    他淺笑,仿佛剛剛隻是隨口的一句笑言,從不曾放在心上。


    他亦不會知,她曾經畫過不知道多找種他的樣子。


    蔚宛看著自己手裏的鑰匙,心念一起,也沒經過思考就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二哥,你喜歡房子的裝修是什麽樣的風格?”


    “簡單大方一些。”他專心看著路麵,隨口迴她。


    “哦,我還以為你喜歡溫馨明亮的呢。”蔚宛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她想起那間公寓,和簡單大方四個字截然相反的風格。


    說到底,因人而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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