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劉雯說:“你可別瞎說,經常在一起也可能是很好的朋友。再說我也沒說鍾雪是我女朋友,不存在綠不綠的事。”


    劉雯白了我一眼:“也就你這樣的豁達了,換成別的男人早吃醋吃上天了,我就說你壓根不喜歡她吧。”


    我歎了口氣說:“劉大姐,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先想辦法把我弄出去我們再來考慮這花前月下的事好嗎?”


    “不好!”


    她甩給我一句,身子往上一縱便消失了。


    這丫的到底分不分得清楚什麽輕什麽重啊。


    他喵的,我還想讓她幫我找找看梅子婷的鬼魂在哪呢。


    第三次開庭的時間間隔不長,我想著再不給我換個地方我可能就要發黴了,可上庭之後看到李女士的樣子,我心裏又有些不忍。


    她已經不成人樣,形容枯槁。


    律師問什麽,她就答什麽,坐在那兒除了嘴巴會動外其他地方都不會動。


    我就不明白了,這些人折磨一個婦人幹什麽,不管她再怎麽按照給出的套路來說,證據也不夠充足起訴我,反正我一口咬定那衣服是我丟了的,誰也沒法證明我在說假話。兩方在庭上僵持不下時,有位庭警到法官耳旁說了些什麽,法官出去了。


    等他迴來的時候直接說:“今天先審到這兒,隔日再審。”


    搞什麽,還要審?


    我終於體會我“室友”的心情了。這晚上,我正睡得香時又聽見了門開的聲音,那一刻腦海裏還反應了下,覺得應該不會是“室友”迴來了吧。下一秒便聽見他的聲音,雖然還是很猥瑣,卻帶著疲憊。


    “喂,你睡了沒?”


    我坐起身,看見他站在離我很遠的地方,房間的角落位置,那兒背著光,我不太看得清楚他的人。


    “你迴來了?這麽多天跑哪去了?你的案子怎麽樣了?”


    我一邊穿鞋一邊準備下床,他急急的說:“你別動!”我問:“怎麽了?”


    他蹲下來就開始哭,他說:“我就知道我長得不好,天生一副做賊樣,我什麽都沒做,我真的是冤枉的,可是沒有人相信我。”


    “你別難過了,還是有希望的,如果我能出去的話,我想辦法幫幫你。”


    我一邊說一邊試圖朝他靠近,誰知道他抬起頭瞪著我,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發著光,十分兇狠的說:“讓你別過來!”


    我停住腳步。


    有個警察過來敲了敲我的門,從小窗戶朝裏麵看了看問:“出什麽事了?”


    我說:“沒事!”


    “沒事你在這自言自語什麽,你可別發神經,又給我們這添晦氣。”


    他這句話我沒聽懂,不過還是應了一句,那警察便走了。


    “室友”接著哭,哭著哭著聲音小了,我見他不讓我過去,站著也累,就迴到床前坐下,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靠在床沿上睡著了,我是被一陣亂腳踹醒的,迷糊中睜眼一看,眼前懸著一個人,我正好能看到他的脖子以下,脖子被皮帶勒得很緊,勒住的地方已經變成紫紅色,他的手就抓住勒著的地方拚命的掰,這是由於極度難受而本能的想鬆開皮帶的緣故,他的雙腳正在無望的胡亂踢著。


    我腦袋裏麵“嗡”的一聲,第一個動作是抱住他的腳想往上托一下,緩解他脖子上的壓力,誰知道我雙手一抱,竟然抱了個空。


    這是假的?


    他不掙紮了,雙手捶了下來。


    我一個激靈從床上跳起來跑到幾步之外,看見吊著的這家夥臉朝床那邊,整個身子緩緩晃動著,而此刻我已經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我的“室友”不見了。


    吊著的人,從身材和衣著來看,就是我的“室友”。


    可他不是現在自殺的,因為他的身體並沒有實際存在!


    天!


    我總算意識到為什麽了,為什麽他從來不在白天出現,為什麽我布下陣法之後就不會看到黑影,為什麽我的小紙人出劍了之後他好多天都沒出現,為什麽剛才那個警察叫我別給他們添晦氣……


    因為由始至終,我都是一個人住在這個房間內。


    那吊著的人正在緩緩的轉過身來,發出一陣僵硬的“嘎——”的聲音,聽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特麽的,我是個修道的,還是被結結實實的嚇到了,等我迴過神來,雙指捏緊了銅錢指向他,他已經完全轉過來了,果然是眼球被擠壓得突出,舌頭下垂,滴著血沫子,整個腦袋都是紫色,那樣子,在夜裏看真是夠瘮人的。


    他這會不哭了,用突出的眼球看著我。


    他張嘴說話時,由於舌頭太大,吐字不太清楚,我很努力的聽出來了他在說什麽。


    “現在我死了,你們還能冤枉我嗎?你們還能告我嗎?我死在看守所裏了,你們還能把我怎麽辦……”


    好吧,原來第一天他告訴我的不是別人的事,而是他自己的事,他用一根皮帶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看見他的眼珠直直的盯著我身後的那麵牆,轉身看去,粉刷得很白的牆上漸漸出現了用血寫著的大大的兩個字:冤枉。下麵還有一小行血字,我走近了些才看出來,那行字是:我以死明誌,你們要認真徹查此案,還我清白,還我家人名譽。


    看樣子這事沒能實現,否則他的冤魂不會久久徘徊於此。


    這晚之後他再沒出現,第二天我還沒睡醒,有警察在外麵叫:“鬱磊,你已經沒事了,趕緊收拾東西迴家。”


    我莫名了下,反正也沒什麽收拾的,隻到保管中心換迴了自己的衣服和隨身物品便出了看守所,剛出去給我愣了下,外麵黑壓壓站著好幾十號人呢,這排場,比那黑老大出獄還隆重。


    讓人崩潰的不是這個,而是我在裏麵好多天都沒刮胡子,這頭發胡子拉碴的怎麽能麵見粉絲呢。


    孟猛屁顛屁顛跑上前來說:“師父,我們在外麵等你好久了,我托小道消息打聽到你今天出來,看這陣仗,不錯吧,我看哪個惡人以後還趕誣告你。”


    “小磊哥,先吃點東西吧!”


    鍾雪遞過來兩個大餅,我也確實有點餓了,拿過來三口兩口吃了下去。


    “師父,外麵有車,咱們先迴學校吧。”


    我迴頭看了看,看守所裏正有人在探頭探腦的朝我們看,我可不想出名,趕緊走出看守所上了車,享受了一迴當老大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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