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風聲四起,凜冽地拍打著耳垂,猶如猛鬼四下飄忽,卻也似閻羅執掌的生殺大簿的那種詭異怪誕的輕笑,諷刺萬千。血液在血脈中緩緩流蕩,沒有人知道它何時快,何時減緩。有時那種直衝腦腔的衝動,劇烈的感受也會讓心髒承受不了的負荷。

    我手中緊握著亂顏,它也似感受到我的心中那種一飄而散的不安,發出輕微的藍光,以示安慰。張冉冉!你現在已經不是張冉冉,你是林蕭蕭,林家的千金,江湖上有著名的“蕭夢女”,現在的清絕淨人的關門弟子!現在你隻能靠自己,你要堅強,為了現認的那個師傅,為了你的爹,你的娘親,江湖的所有正義俠士,樂盟國的無辜百姓們,更不要辜負你的哥哥!我緩緩看著那個命名為“大哥”的人,他眼中的擔心顯而易見,是顯而易見。我是他的妹妹,再怎麽不親,他也一定擔心我這個“親人”的!心中那種怪異的感覺一唿而逝,好似暗暗的掩埋入心底。

    麵前的清絕琳次雙眼煞紅,麵孔雖俊逸非凡,但卻猙獰扭曲地另人心生寒意,到底發生了何事讓他對清絕淨人如此仇恨?將心底的疑惑暗暗下壓,這種局勢容不得我胡思亂想,那種緊張的場麵似乎一有磕碰就會將這種僵勢打破,一發不可收拾。

    忽的,他那著索魂直直地向我衝來,身後似有萬千鬼怪組成的巨大骷髏張大嘴,露出恐怖的陰暗的尖牙,帶有吞噬世間生靈的氣勢,詭異之至。明明腦神中還未反映出他如風般的衝蝕,但潛意識中我已經拿著亂顏本能的一擋,烈風亂吒中,可以聽見亂顏與索魂相撞時兩劍的鏗鏘聲,以及,手中亂顏吃痛的呻吟。我被強烈的攻勢震得猛地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又猛地定住,心中似有烈火熊燒,要是他如此將生命不堪入眼,那天下蒼生豈不遭受橫禍。

    一定,我麵帶決絕堅毅的眼眸定定地望向他,眼中的厭惡以及痛恨應顯而易見。他一愣,眼眶中的紅色褪了一半,隨之又逐漸加深,嘴角噙著撒旦般的微笑:“不愧是老妖怪新收的徒弟,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反響,竟能擋住我如此的攻勢。”

    他應該為清絕淨人的兒子吧,為何要稱作他為“老妖怪”,有種家師被辱,徒兒不得不報的感覺湧上心頭,我大喝一聲:“他現已為我師,我不允許你稱他為‘老妖怪’,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有何事發生,但是請尊重我師傅。”我聲音中的堅定不容忽視,轉眼的餘光可見到清絕淨人被微微一怔的身影。

    “哼,就他,他這種如此卑鄙無恥的人?這種不明所以而弑妻之人?說他為‘老妖怪’,不是還便宜他這種貨色的人嗎?”他怒吼,猶如瀕臨發狂的熊獅,不,他已經成為那獅,那隻嗜血的獅王。

    弑妻?我疑惑地望了一眼清絕淨人,他的眼底埋著深深的難以言語的複雜,那種深沉的痛與愛交雜相容,應該是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吧。一定有什麽矛盾在裏麵,使得兩父子反目成仇,但好似是單方麵的弑殺啊。他再次向我攻來,還好我已有準備,沒有被這攻擊有所傷及,但緊接的攻擊令我力不從心,那種緊促之感,似乎要置人於死地。每一步,每一擊,都容不得我細想。

    要死的,我已經顯而易見完完全全處於下風,要如何搬迴局勢?對了,記得爹爹曾經說過,當自己鬥武時處於下風時,要學會隨機應變,比如讓其分心,使自己有機可乘,從此搬迴局勢,當時聽這段話很鄙夷爹爹所說的小人做法,但爹爹也不反駁我,隻是說總有一天我會做一次小人的。為今之計,隻有做一次小人了。我心底暗暗諷刺自己又是女人,又是小人。

    漸漸吃力,我在阻擋他強勁的攻勢時,心中漸生一計:“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有什麽誤會!我親眼所見!談何誤會?”他大吼,眼中的紅色又一次加深,如風暴般狂聚,反而使其的攻勢更加緊湊,令人放也難以防。果真,不出三招,我的胳臂被淺淺地劃傷一刀,還好我躲得快。餘光可見哥哥欲上前的動作被爹爹攔住,爹爹眼神中滿是凝重的色彩。最可見的是師傅清絕淨人微微一愣的神情,雙肩的抖動可見他心中的掙紮,嗬,果然有戲。

    恍然之間又被傷了一處。媽的,狗急了果然會跳牆,早知如此,為何要當“小人”,反正吃一塹,長一智,陪你這東西玩玩,我暗罵。

    “你有沒有聽他解釋過什麽?”我緩緩誘導,手中的劍柄並未有絲毫緩和之跡。

    “解釋,解釋什麽?這個‘老妖怪’作出如此天理難容之事,難道他還有臉來跟我件事麽?”他稍稍有一遲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劍速有所停滯吧。

    我也稍稍緩一口氣,繼續嘴上的功夫:“你是不是在每次他欲想解釋的時候,總是兇神惡煞地打斷他的話?”呃,“兇神惡煞”不為過吧,他現在就這樣。

    他眼中的紅光開始緩緩褪去,似乎有所分神,好似開始冥想什麽,畢竟他是剛剛入魔,並為深入,應該還有的救吧,我朝爹爹看去,爹爹略微帶讚賞地向我點點頭。而那個叫林季銘的哥哥眼中開始變得平靜,幽深濃重的黑色令我心不覺漏跳一拍。

    我定定神,趁清絕琳次還在細想的時刻開始轉守為攻,他猛地一驚,欲想挽迴局勢,我已將亂顏的劍擺架於他脖間大動脈處,輕輕一動便可致命。他一怔,像是忽然了然什麽,眼中那抹淡紅淺淺之中帶上怒色,原本猙獰扭曲的麵孔忽然消失了,轉而又是一絕色,不似清絕毓般的溫文爾雅,也不似諸葛彥卿般的輕笑淡漠,更不似林季銘那種別別扭扭的人物。他渾身冒著寒氣,眼神邪魅似無度,就差臉上寫著幾個“生人勿近”的字眼。至少這個人被我從入魔邊沿被我硬生生救迴來了,風掠起輕紗一角,我自戀地為自己的“英雄所為”淺淺一笑。

    知道他也應該是個正人君子,我把劍放下,衝著爹爹那裏將手搖了一下,作出一個勝利的手勢,卻絲毫沒有發覺身後那個冒著冷氣的人耳脖根子紅了下,別扭的轉過頭。

    清絕淨人緩緩上前立在清絕琳次麵前,我暗暗可以感覺到清絕琳次身上的寒氣又猛地加重。師傅清絕淨人歎了口氣,眼神緩緩望向琳次,滿是不忍,他緩緩啟口:“你願意聽我解釋麽。多少年了,我想解釋時,總是被你誤會為我在找借口,這次如若真不再行,那也罷了,我累了,也要休息了,琳次……”最後那兩字略帶哽咽,聽得令人於心不忍。

    清絕琳次雙肩開始緩緩鬆懈,嗬嗬,倆父子的矛盾似乎要解開了呢。他漠視了清絕淨人一下,冷冷開口:“很好,你說,看你能說什麽。”

    師傅淨人似乎有點不大置信,這個十幾年來一直想置自己於死地的兒子竟然給了自己機會。他正欲開口……

    忽然天邊又有電光一閃,但似乎猶如撥開雨霧見天日般的神奇,霎時金光漫天,如嬰兒出生,如新竹出芽,一切似是怪異,卻又是冥冥中般的協調。

    恍然間竟可見一女子穿著現代的衣件飄然而下,恍然見竟可見她眉宇間倏然濃重的思念以及放鬆。她在望著誰?

    隻見清絕淨人將正欲解釋的語言吞於肚中,眼眸中凝滿過多的情愫,複雜也難以言喻,顫抖的雙肩暴露了他的思念情緒。而一旁的清絕琳次也是滿臉的詫異,深痛沉念之感。

    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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