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時間給他們琢磨自己衝出來到底想幹嘛,毀滅性的打擊已然降臨。


    隆隆炮聲震碎了清晨的寧靜,從炮口噴薄而出的火光讓晨光黯然失色,山唿海嘯間,成排的大口徑重炮炮彈化作團團火球從天際飛墜而下,在日**頂化作璀璨的焰火。


    那是死神盛宴上的焰火。


    慘叫聲、尖叫聲、哭喊聲……瞬間響起,蓋過了炮彈爆炸的轟鳴。裝有激光近炸引信的152毫米口徑榴彈炮炮彈在距離地麵十來米高處爆炸,一發炸開就是三四千塊彈片密集地傾泄而下,將一兩千平方米內的活物通通釘入地麵,熾熱的鋼雨瓢潑而下,殺傷半徑內再無一個還能站著的人,隻留下一地刺蝟!


    每隔五十米就砸下一枚裝有近炸引信的152毫米口徑榴霰彈,每一發炸開都要噴倒數十名日軍士兵。日軍是在行軍狀態下遭到轟擊的,換句話說,當榴霰彈在頭頂炸開的時候他們沒遮沒掩,連找個水坑趴一趴都做不到,隻能絕望地看著榴霰彈接二連三地飛過來,化作死亡的焰火……


    慘叫聲此起彼伏……哦,錯了,壓根就沒有稀落下去的時候,也就談不上此起彼伏了。不用去看,光是聽聽這淒厲、密集到極點的慘叫聲你就知道日軍傷亡有多慘重!隻是一分來鍾,就有一千多名日軍被榴霰彈噴得支離破碎,這樣的傷亡數字,著實駭人。僥幸沒有中招的日軍幾乎嚇尿了,不顧一切四散逃竄。然而,他們還能往哪裏逃?


    同樣猛烈的炮火從江都方向飛來,飛越近十公裏的距離,在他們頭頂炸開,將他們當成螞蟻,一撮撮的捏死。日軍絕望地發現自己成了鑽進風箱裏的老鼠,他們兩個師團會合之後拚盡全力往江都方向衝殺,試圖在那裏搶船渡過淮河逃往揚州,但現在,數個營的敵軍構築的防線就橫亙在他們前方,一個大口徑榴彈炮營正在不斷向他們拋擲著雷霆萬鈞的火球。在他們後方,是數百輛緩緩逼近的坦克和裝甲車,還有兩百餘門大口徑榴彈炮……他們就這樣暴露在空曠地帶,沒遮沒掩的忍受著炮火的轟擊,可憐弱小又無助。


    山下三男長歎:“又上當了!”


    赤鹿理拳頭捏得啪啪響:“該死的,他們怎麽知道我們要向江都方向突圍?他們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山下三男無語的搖了搖頭。兩個師團會師,一窩蜂的往江都方向衝,就算是瞎子都知道他們要往江都方向突圍了好吧?不過中國軍隊著實是狡猾,居然主動放開口子讓他們誤認為突圍成功,放棄已經相對穩固的防線逃出來,暴露在曠野之上,然後調集重炮用榴霰彈猛轟!


    卑鄙,無恥!


    現在日軍這兩個師團被堵在了宜陵、吳家橋附近,這一帶都是稻田,想找棵樹都有點難。第三野戰集團早就將老百姓全部遷走了,並且用推土機鏟平了村莊,連片瓦都沒給他們留下來。這還不算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這一帶都是水田,早在第11縱隊先頭部隊抵達江都之後時候粟參謀長就下令打開淮河水閘,放水漫灌,灌了兩天,收割後的稻田裏都積起了沒脛的渾水……


    這意味著日軍無法在稻田裏就地挖掘工事,甚至連就地臥倒射擊作最後的抵抗都做不到,隻能被動地承受著炮火一輪輪殺傷。


    日軍拚死衝出水田,衝到早就被推土機鏟平了的村莊,拚命挖掘工事。殺紅了眼的紅色軍團顯然不會給他們挖掘工事的時間,62g型坦克在鬆軟的水田中來去自如,履帶卷起成汙水和汙泥轟隆隆地向日軍衝過去,105毫米線膛炮和十二點七毫米口徑高射機槍瘋狂射擊,將正在挖掘工事的日軍打得血肉狼籍。飛天三蹦子也蝗蟲似的飛抵村莊上空,用mg-42通用機槍照著地麵狂掃,又把不少日軍給趕迴了水田裏。


    給趕迴水田裏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第三野戰集團四個縱隊從四麵八方向日軍發動猛攻。他們以62g型和63a型坦克作先鋒,水陸兩棲裝甲車運載著大批步兵跟在後麵,由炮兵、航空兵和裝甲兵壓製日軍的火力,裝甲車直接突入日軍陣地,步兵從車裏跳出來依托車體與日軍短兵相接。日軍大概也知道自己最後的時刻到了,一邊拚命挖掘工事一邊拚死抵抗,每一個村莊都在衝鋒與反衝鋒,每一個村莊都在反複廝殺,村莊外圍被擊毀的裝甲車在熊熊燃燒,裝甲車周圍中國士兵的屍體橫臥一地,村莊內圍日軍屍體層層疊疊,傷員在血泊中蠕動、哀號,有不少甚至直接被血水嗆死。


    那些被水田分割的、巴掌大的村莊一個接一個失守,日軍步步後退。每後退一步就意味著他們的防禦空間被壓縮一分,每後退一步就意味著第三野戰集團的坦克和大炮向前推進一步,套在他們脖子上的絞索又緊了一分。


    兩位師團長絕望地向南京發布:“敵軍攻勢如潮,我軍被分割在二十幾個小村莊,防禦空間正被步步壓縮,部隊傷亡慘重,平均一名士兵隻剩下三十發子彈,光榮的第3、第13師團正麵臨絕境,請求支援!”


    南京方麵迴複:“第116師團正向揚州方向推進,第70師團也在以最快速度調集渡船準備渡江支援……請務必再堅持四十八個小時!”


    山下三男咆哮:“四十八個小時?我們拿什麽來堅持四十八個小時!我們能不能撐過八個小時都很成問題!”


    戰至中午,更絕望的時刻到來了。八十餘輛用輪式裝甲車底盤改裝的82毫米突擊炮趕到了戰場。122、152毫米榴彈炮在滿是積水的水田中無法移動,難以伴隨步兵進攻,給予日軍更致命的打擊,但是這些自行速射迫擊炮卻可以在水田間穿梭自如。它們六輛一組,一直逼近到距離日軍陣地隻有兩千米遠處,然後像機槍掃射那樣用82毫米迫擊炮向日軍猛掃,炸得日軍人仰馬翻。當它們打光了車上的炮彈之後,陣地上的日軍基本上也沒幾個活人了,坦克掩護步兵衝上去一通狂殺,就此解決戰鬥。


    在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打擊之下,日軍終於徹底崩潰了,他們不顧軍官的命令放棄陣地四散逃竄,軍官看著潰逃的隊伍,絕望地把指揮刀對準自己腹部狠狠地刺了下去。潰敗之勢像瘟疫一樣傳染了日軍幾乎所有作戰單位,他們已經承受了太多的傷亡,早就到了崩潰的邊緣,一輪輪殊死拚殺沒能換來絲毫生機,拚得越狠,往絕望的深淵墜落得就越快,他們的神經終於繃斷了。越來越多的日軍逃離陣地,在水田中發足狂奔,然後被四麵八方刮風般掃過來的子彈成片掃倒,有人則麵如死灰,放下武器向逼近的中國士兵舉起了雙手,有不少軍官拿出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酒往嘴裏狂灌,喝得醉醺醺的,揮舞著指揮刀在血泊間,在水田裏手舞足蹈,放聲狂笑,用最難聽的語言咒罵著中國軍隊,咒罵著上司,咒罵著天皇……他們已經瘋了。


    兵敗如山倒,但山下三男和赤鹿理卻顯得很平靜。結局早已注定,他們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卻發現一切努力都是徒勞,所以都認命了。既然認命了,也就沒有什麽可氣、可怕的了,平靜地接受現實吧。山下三男下令各聯隊燒掉聯隊軍旗和機密文件,然後苦澀地對赤鹿理說:“沒想到啊,兩個甲種師團,五萬餘人,短短兩天就全完了!”


    赤鹿理苦笑:“隻能說我們碰到了一個太過可怕的對手,我們的一切舉動全在他的算計之內,甚至我們還沒有動,他就預先想到我們要做什麽了……這樣的對手,我們輸得不冤啊!”


    山下三男說:“我們兩個師團被全殲恐怕隻是個開始吧?不知道這一戰的結局將會如何?不知道要多少日本健兒的血肉才能填滿紅色軍團那巨大的口袋陣?”


    赤鹿理說:“這些都與我們無關了。”


    山下三男沉默,半晌才說:“是啊,與我們無關了。”


    不遠處,中國軍隊的坦克轟隆隆駛來,不少精神徹底崩潰了的軍官和士兵狂笑著,手舞足蹈的迎上去用武士刀照著履帶猛砍,用刺刀對著車身猛捅,然後被履帶無情地卷進去輾成肉醬再甩出來。眼睜睜看著這些士兵一個接一個癱倒在坦克履帶下,兩位中將對視一眼,緩緩拔出肋差,對著腹部狠狠捅下,在中國士兵驚愕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當天深夜,槍炮聲凋零了下去,日軍的抵抗不複存在了。經過兩天的殊死廝殺,日軍第3、第13師團11000餘人陣亡,18000人負傷,20000餘人被俘,還有2000餘人永遠失蹤。短短的四十八個小時之內,兩個戰功顯赫的甲種師團灰飛煙滅,連個渣都沒有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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